今日是齐家两主两仆返家的日子。
前日一大清早,刚从客房里出来想去隔壁找齐沐吃早点的管木子在门外敲了好久的门都没有听见屋内有什么回应。
等到悄悄把门推开个缝,小脑袋往里屋扫了一圈才发现,昨晚约她一起用早膳的齐小少爷竟然放她鸽子了?!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齐小夫人边摇着头,边揉着还有些睁不开的眼睛朝一楼走去。
只是那抹粉嫩身影还未踏出楼梯第一步,就听见了早已在楼下恭候多时的齐沐声音,而后,管木子很不幸得到了足足令她头疼了两天的致命消息。
据送信人来报,齐沐的母亲回齐府了,就是那个被这副身子的主人气到第二日离家出走的齐夫人。
……
“唉——”
一声长叹从齐府返程的马车中传来。
马车内正有位娇俏妇人垂着脑袋,一副有气无力样瞥着身侧放置的一面巨大铜镜发着呆。
这面模糊到变形,还把人照的面黄无力的铜镜是在今早离开时,齐沐特意命人从她休息的客房中搬上马车的。
说是什么这玩意儿本就是齐府之物,今日将其带走也算是物归原主罢了。
若是平日,管木子听到这般荒唐的话,即便不死缠烂打,问清其中门道,也定要笑话一番说这话的人。
可今日一想到要回家,面临史称千古难题的婆媳关系,任由齐小夫人再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也要甘拜下风不是?
“你可是伤心今日离开,鲸末他们未能来送你一事?”
根本不懂自家夫人伤心处的齐沐终是在一番分析后本着关心人的态度安慰了两句。只是为何在他说完,管木子的叹息声更沉重了些?
“一群小白眼狼,都不知道来送送我!”
管木子小声抱怨,可在看见右手边大包小包的包裹以及一张字画,一小盒子时,一切的抱怨都化为了无尽的惆怅。
还是今日一早,本以为会有一群人送行的管木子等到时辰都快到了,还没等到想看的那群小家伙。
直至日上三竿,再不走天黑就要赶不回去的最后一刻,方才瞧见远处有一座挂满东西的小山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狂奔而来。
“还好刚上了,差点没累死我。”
将身上挂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往马车里一扔,还没来得及喘气的小山随从便开始一个接一个介绍起东西来。
“这个大包裹是我们几个的一点心意,语娘说了里面还有些吃食,记得按时吃,莫要放坏了,还有啊,这几个小的是他们私下准备的,说是你一看就能知道是谁的,至于我的那一份,你就别想了。”
小只说这话时绝对不是想表现出他对新主人的不在乎,而是一觉醒来,快要送东西之际他才发现,其余几个混小子居然背着他偷偷又准备了一份,还一个比一个重!
当时呀,气得小山随从也要去准备一份。
奈何时间来不及,在倒地打滚,抱怨了一番后还是如期被猴儿一脚踹出了新搬进来的“管府”大门。
“哦,对了,鲸末和天祜说还有份东西要亲手交给你。”
想起临走时两人的特意交代,小只小心翼翼从怀里取出来两个物件来。
其中一份是一幅字画,上面据小只看好像是齐小夫人抱着个三四岁的胖娃娃。另一个嘛,在他想看时被天祜打的一巴掌不得不终止偷窥行为。
“差不多就是这些了。”
无事一身轻,将该交代的,不该交代的都说了个遍,小山随从拍拍未沾有半点灰尘的手调头就想着离开。可惜被人拉住了去路。
还有什么事?
小只睁着一双好奇的大眼睛。
管木子满怀期待,“其他人呢,他们什么时候来?”
“他们呀……”小山稍显为难,支吾了半天后还是照着猴儿离开前交代他的话原封不动地表述出来。
“鲸末他们害怕舍不得你,到时候哭,就不来看你了,至于我哥,他说你是个忘恩负义、还过河拆桥的小矮子,老妇人,为了避免到时候在大街上和你打起来,也就不来了。”
齐小夫人表情由晴转阴,“我刚刚二十一,怎么就老了!”
“呦呵,我哥还真猜对了,说是一说你老,你定跳脚。”小只看得乐呵。“不过呢,我哥还说了,他未及弱冠,总归还是比你小些的。”
“你胡说八道!”管木子急眼,在同小只争辩了几轮都没占上风后,质问道:“既然我如猴儿说的这般不堪,你还来给我送个什么行!”
小只挠头傻笑,“我哥说了,我这人没什么脑子,偏偏用来气你定是一气一个准儿,所以我们约定好了,等晚上回去就把你同我说的话一字不差地告诉他们,好让大家图个乐呵。”
“去你的图个乐呵,去你的满口你哥,你给我滚!”
齐小夫人爆发了,连带着脏话骂出口的同时袖子都没来得及往上挽,跳起来就要打人。
最后,还是意识到气氛不对的齐沐眼明手快将人扯住,再劝告一旁做着鬼脸,继续挑衅的人快些走后方才将人塞回马车,即刻启程。
“不对,我好想忘记了个事。”
已经叹气了小半天的齐小夫人在瞧见愈发眼熟的城西头建筑时猛然想起来一事来。“齐沐,你之前去城西头不是说要给石夫人看病嘛,这事解决了没?”
“解决了。”
齐沐微微颔首,却是没做太多解释,而是反问道:“你那日为何会告诉石司,说是石夫人有了身孕一事?”
齐小公子记得,他在给石夫人看病的期间,因为遵从了病人要求,除了向办案的章捕快透露了这个消息外,不曾对外提过半句。
如此,他家夫人又是如何得知?
“我不说,如何会在第二日免费得了处宅子,要不是那宅子,小白眼狼们可都要被撵出门,当小乞丐去咯。”
一想起那日收到的房契,管木子都不由捂嘴乐呵。
她可是当天就找了间铺子,定了块儿牌匾,宣示主权呢。
齐沐无奈,“我问的问题,夫人还未回答。”
“这事吧,不好说,你呀就把它当个屁,放了得了。”
管木子望天,嘴里更是无视齐沐的疑惑,毫不犹豫将话题扯开其他方面。
在这件事上,她总不能承认自己是在某次偷上天星寨楼顶,再借助了些天祜做出来的小玩意儿偷听到的吧。
事后她有想过为何石司一副对此事不知情的模样。偏偏百思不得其解的管木子那日在天星寨里见到的一幕令其豁然开朗。
那是一对小夫妻闹脾气了许久,重新和好的画面,日常用完早膳没事的齐小夫人可是舔着脸在背地里偷听了许久,才将其中门道都摸了个遍。
或许石府那两位近日也闹了脾气,以至于心慌到意识混乱的石老爷将有孕之人的常规反应当成了什么疑难杂症。
再加上石夫人身边那个说话尖酸刻薄的妙柳帮倒忙,可不就在一定程度上促成了城东头的病,城西头的大夫来医治的神奇画面嘛。
不过在将这次的案件整体梳理个遍后管木子还是不得不感慨无巧不成书呀。
一时间夫妻的小争吵引发的冷战,一个隔三差五必到书房帮忙夫君打扫的妇人突然生气不去了,还有那包藏匿其中的迷迭散。
一切都像是命中注定的安排,却又在不经意间将伤害最小化。
这可能就是石司每年上供的几万两白银起的好作用吧。
……
齐小夫人的笑声是在马车停后,一声年老的“恭迎少爷少夫人回家”中戛然而止。
在齐沐忍笑的模样中她知道齐府到了,一切该来的避免不了了,她的潇洒快活好日子也要到头了。
“齐叔,好久不见,您老身体可还康健。”
一下马车,齐沐拱手问候,待听到被唤作齐叔的老人家笑称“托少爷的福,一切安好”时,方才回头去扶赖在车里久久不肯下车的齐小夫人。
“见过小夫人。”
瞧见被扶下车,同自己打招呼时还有些羞涩的小妇人,齐叔也不在乎,反倒笑意盈盈同着主人家回礼。
可在齐小夫人受了小少爷的提醒,别别扭扭问起齐夫人现在何处,好去请下安时,齐叔为难了。
“这……”
齐叔有口难言,在瞅了瞅怯生生的小夫人和自打管木子出现,视线便似有似无不看向自己的齐沐后,终是叹了口气,将少爷扯到了一边,详谈起府内如今的情况。
因为隔得太远,还有就是齐叔选得交流地方实在是隐蔽些了,被齐府大院莫名透出来的煞气震慑,而果断选择保命原地不动方针的管木子根本听不到任何响动,所能瞧见的也只是齐小公子在不断的交谈过程中愈发阴沉的神情。
至于齐沐那不知因为何事而皱起的眉头更是吓得搞不清状况的齐小夫人内心暗暗叫骂——看来,她和齐夫人的一战不可避免了。
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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