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收据好像是卖身契。”顾则笙叹息着说道。
    “参与项目吧，让房子离你梦想中的样子更近一点。”关子墨说道。
    顾则笙微微笑笑，并不答话。
    关子墨无奈地笑笑，也不再多说，直接将她带到了肖安娜的办公室。
    “肖总也有事情要问你，聊完后给我信息。”关子墨交待说道。
    “好的。”顾则笙点头，目送他离开后，转身走进肖安娜的办公室：“肖总，不好意思，有些事情想请教你。”
    “谈不上请教。相互学习。”肖安娜微微笑笑，倒了杯水递给她后便坐了下来。
    “肖总这么说，我都不敢问了。”顾则笙轻笑着说道：
    “是这样，我现在gr做项目，需要面对各种不同的甲方客户。而我的经验只有fc和gr的合作，所以怎么与不同客户打交道，对我来说是个难题。”
    “所以我想向肖总请教，你与gr合作，看重的是什么、你希望从gr得到什么？你认为在达到目的/的同时，顾问什么样的沟通方式会让你更愉快？”
    顾则笙打开笔记本，一脸诚恳地看着她。虽然她的话显得硬邦邦的，像是在做市场调查、而不是在向人请教。
    当然，她自认为没问题。咨询请教嘛，把问题说清楚是重要。
    *
    “……你的问题有问题。”肖安娜不禁失笑：“对于企业来说，不在乎你们是什么态度，只在乎你们能否提供我们想要的服务。你自己也做过甲方，这一点你应该和我一样明白。”
    “fc在与咨询公司合作的时候，多是借用他们的数据和模型，取得推广的方向和思路。但案子是我们自己做，所以自主性和话语权很高。”顾则笙用笔头顶着下巴，思索着说道。她见肖安娜也拿本子做记录，当下便更加认真起来。
    “对，唯尔则是与gr合作具体的案子。”肖安娜想了想说道：“依上次合作的经验，我认为项目组对我们的产品了解不够深入、很长时间抓不到产品的核心，我希望他们能在产品上多下功夫，而不只是图表、模型。”
    “好的，我记一下。”顾则笙点头，心里很认同肖安娜的话。果然咨询顾问更偏技术、而企业则更重产品本身。
    顾则笙不会藏拙、不怕露怯，见肖安娜有耐心，便也问得仔细。
    肖安娜有心在不着痕迹的情况下博得顾则笙的好感，加之又想了解fc与gr的合作方式，便也答得尽心，更是通过深挖顾则笙的问题，而没主动问几个问题，就了解了fc与gr的合作方式。
    她原本只给顾则笙留了20分钟，最后两个人聊了近2小时，这让关子墨感到意外，中途还让苏谨过来看过两次，最后自己也过来看了看，见两人沟通得甚是愉快，便放下心来。
    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顾则笙在收起敛锋芒后，平静的与人沟通工作的模样。
    没有咄咄逼人，却也直接利落；没有锋芒毕露，却也言之有物。
    她低头做笔记的样子十分的虚心，脸上却并没有多少谦逊之色。眉眼间跃动的神采，又让她原本的灵动跳脱出来。
    多看她几眼，关子墨便忍不住的笑了－－这才是她原本的样子，跳脱灵动，神采飞扬。即便故作稳重，只要环境适合，也还是压不住她率性的性子。
    “原来爱情是这样的，算是长见识了。”自离职后便再没来公司的姜闻，缓缓走到他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玻璃窗里的顾则笙，一脸的讽刺。
    “是吗？”关子墨将目光从顾则笙的侧影上收回来，转眸看向姜闻时，脸上的神情便淡了几分。
    “我找你谈股份的事。”姜闻开门见山地说道。
    “好。”关子墨点头，转身回办公室。姜闻便也大步跟了过去。
    *
    “我选择保留股份、参与分红。”直直的站在关子墨的办公桌前，姜闻利落地说道。
    “好。”关子墨点头，伸手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在这个文件上签个字，我递给法务去办手续。”
    “什么手续？”
    “我的股份额没变、分红的方式没变、我股东的身份没变，需要办什么手续？”
    姜闻拿起文件，快速的翻看着，在翻到变更条款时，脸色不由得一沉，直接将文件扔在桌上，恼声问道：“转为干股？我不同意。”
    “你不在公司任职、不了解公司的营运发展，你凭什么对公司的决策有投票权？”关子墨淡淡说道：“姜闻，干脆利落这四个字，说说很容易，要做到确实不容易，但我希望你做到。”
    “我对唯尔的付出，不比你少。”姜闻沉声说道。
    “你对唯尔的付出，唯尔支付给你了薪酬、分红、地位、尊重。唯尔没有对不起你。”关子墨的声音更冷。
    “是你关子墨对不起我。”姜闻的手，下意识的捏住那几张纸，说话的声音一片暗哑。
    “既然是我关子墨个人对不起你，我自然不会用唯尔的利益来还你。”关子墨淡淡说道。
    “那你用什么还？”姜闻扬起头，一脸的不甘。
    “如果你创业，我会支持你。”关子墨淡淡说道：“这是对等回报，除此之外，再无其它。”
    “我不会去创业，我要唯尔的股份，和决策权。”姜闻心里只觉得极冷，声音也变得冷硬起来。
    “不可能。”关子墨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她。
    姜闻冷冷地看着他，久久的不发一语。
    关子墨就由着她这么看着，一脸的淡然笃定，寸步不让。
    在两人对峙了差不多有十分钟后，姜闻吸了吸鼻子，哑声说道：“你这样子，就像当年一意孤行，不肯贴牌，执意要做自己品牌的时候。倔强得像个孩子。”
    “嗯。”关子墨的眸色更冷了，不仅没有同她一起怀旧，更甚至于希望那些往事，永远不要再有人提起。
    “我始终是无法拒绝你的。”姜闻苦笑一下，点头说道：“好，我同意转为干股。但要加一条，在我需要的时候，我可以随时转售股份，没有单次出售额度的限制。”
    “但要有买家限制。”关子墨利落的答道。
    “我想高价卖给顾则笙呢？”姜闻冷笑。
    女人千万不要高估自己的付出与牺牲对男人的影响力，他们愿意得到、也愿意回报，但他们并不喜欢这样的记忆。
    而更重要的是：你做什么、牺牲什么、付出什么，都是你自愿的，不要以恩胁人，这样永远也得不到真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