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间听我讲一个别人的故事吗?先生。
调酒师很会看眼色的离开了。
酒吧内,只剩下他们二人和幼童。
曾经有一位杀手,他算是地下世界里有名的业务优秀,找他的人很多。但是有一天,在执行任务时,他忽然决定不干了,要从这个圈子退得干干净净。
像山一样魁梧的队长,却意外有一副讲故事的好嗓子。
就连旁边的伏黑惠都用带着肉窝的手捧着牛奶杯,不自觉的被吸引,摆出一副听故事的入神架势。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包括那位杀手当时的雇主。他从这个圈子里消失了,但很多曾经的雇主因为害怕他泄露秘密,想要找到他并除之灭口。等再一次有他的消息时,听说他去应聘了横滨市图书馆。
队长的目光始终紧紧落在织田作之助的脸上,试图从他的表情波动中看出什么来。
在濒死时被我的boss捡走、去【无名】做雇佣兵之前,我曾经是个毫无底线的赏金人,只要给钱,什么都会做。所以我也从昔日认识的人那里听说了这位杀手的故事,并且,我把这个故事当做闲聊讲给了boss。
我没想到的是,那位从来感情淡漠得像个雕塑的boss,竟然对杀手的故事产生了兴趣,并且。
队长沉默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在那位杀手昔日的一些雇主想要追杀他、悬赏他的情报时,boss出手了。
他将有关那位杀手的一切资料锁进了【无名】最高级别的权限里,撤销了黑市一切对那位杀手的悬赏,命令黑市不允许再出现与那位杀手有关的一切,并且以【无名】的名义与那些雇主达成了不再追溯的交易。胆敢毁约者,皆被追杀。
我问boss为什么要这样帮一个不认识的家伙时,boss当时说的是
队长抬起眼,牢牢的盯着织田作之助的脸,一字一顿道:拥有勇气走向阳光的黑暗之人,黑暗不应再纠缠于他。
【白昼与黑夜天然就有一道界线,我早已腐烂在黑暗中,失去了正常生活的勇气。所以,我没有资格站在白昼中。】
黑暗的首领室内,那位boss声线冰冷:【但是,立志摆脱黑暗走向阳光的勇敢之人,黑暗再无纠缠他的资格。他理应毫无阴霾的活在阳光下。】
织田作之助沉默许久,才开口问道:为什么要向我讲这个故事?
因为boss失踪了。
雇佣兵队长道:他在做出从未有人达成的成就之后,没有告知任何人的消失在了夜色中。隐瞒行踪,抹去可能追索到他的一切痕迹,交替选择无目的地交通工具,让即便是经验最丰富的侦察专家也无法找到他的去向。
其他人不清楚,但将那个杀手的故事讲给boss听的我却很清楚,boss几年来对那个杀手是怎样的关注。
所以,我接下了原本不属于我的横滨雇佣任务,跑到那个杀手曾经出现过的城市。队长沉声道:我始终认为,boss会想亲眼看看成功摆脱地下世界的人,是如何像正常人一样生活的。
跟着那个杀手,我就能找到boss。
雇佣兵队长话音落下,死死的盯着织田作之助,似乎是在期待他说些什么。
然而红发的青年却只是平静道:故事讲完了的话,你可能需要快走几步了。太宰那边发现你不在该叫你了。
一无所获的雇佣兵队长离开后,织田作之助就一直垂着头,不言不语。
但那张被阴影笼罩的面容,却带着厉色和戒备。
听到谈话声消失后,挑帘从后面重新走出来的调酒师看着伏黑惠,奇怪道:这孩子怎么一脸听完了父母爱情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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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四十六章
广津柳浪并不能理解太宰治在局势这么紧张的情况下, 还花费时间和一个低级成员聊天的行动。
先是风间院斓,再是织田作之助。
作为在黑手党工作了十几年的老成员,经历过老首领临死前的动荡期的广津柳浪, 很深刻的知道,港口黑手党的这些低级成员完全是消耗品, 即便今天记住一个人的名字, 明天也许就会在停尸场看到他。
所以广津柳浪也学会了不在陌生又弱小的人身上耗费情感。
在太宰治将雇佣兵小队丢给他时, 广津柳浪恭敬应了,却还是皱了皱眉,思索着重复了一遍织田作这个名字。
哦,太宰干部说的是织田作之助吧。没想到旁边的黑蜥蜴成员却搭上了话,一副认识这个人的姿态。
其余黑蜥蜴成员也点头附和:是个挺有趣的人。
广津柳浪:?
这位老成员威严而疑惑的扫了眼自己的下属:你们都认识?
众人点了点头,视线统一移向另一边刚巧走进来的立原道造。
鼻子上贴着创可贴的红发少年刚解决掉一场战斗回来,身上的血腥味还没彻底消失, 就一边奇怪同伴们为什么都在看他, 一边径直走向广津柳浪。
广津先生,今晚我申请外出两个小时。立原道造自然道:朋友家多添了个孩子,我去祝贺一下。
不等广津柳浪细问, 就有黑蜥蜴成员好奇问道:不会是织田君吧?
织田君不是单身吗?这么快?旁人惊讶。
没想到立原道造点了点头,竟然承认了。
他用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道:毕竟是能拿下的狠人, 别说凭空出现个孩子, 他现在做什么我都已经不意外了。
其余人被立原道造遮遮掩掩的说话方式搞得一头雾水,但还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那立原你放心去, 你的任务我们帮你做了。
不过在这种时候养孩子啊立原你还是提醒织田君多加小心吧, 实在不行就尽量申请一些后勤的任务,随身带着孩子,千万别把孩子扔在家, 我们黑手党比外面安全多了。
想到前几天出任务时,见到的街边抱着死去的孩子痛哭的家庭,其余人也都不免心情低落的叹了口气。
这场斗争,什么时候到头啊。
不论是我们黑手党,还是横滨市的普通市民,都已经死了太多了。
其余人这副认识一个低级成员并交好、还关心人家养孩子安全问题,并且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的架势,让广津柳浪难得有些迷茫。
他看向还在等着他批准的立原道造:你和太宰干部认识的是同一个人?
?立原道造诚恳道:太宰干部为什么认识织田君我不清楚,但我认识织田君,是因为风间院斓。
广津柳浪看起来表情更奇怪了,他唇边的肌肉抽了几下,好像有很多问题想问。
比如,为什么已经死了的风间院斓会和织田作之助扯上联系?
比如,为什么太宰干部会认识这两个低级成员,他们究竟有什么吸引了干部的特别之处?
比如,为什么黑蜥蜴成员看上去都对此习以为常的样子?
只有他错过了什么吗?
然而广津柳浪迎着立原道造等待的目光,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威严的点了点头:及时回来,不许耽误任务。
等太宰治从酒吧出来后,广津柳浪立刻从远处拿着新指派的任务内容跟了上去。
太宰干部,首领要求今天太阳落山之前,找到
不急。太宰治却伸手制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少年刚刚在酒吧时残留在面容上的轻松和笑意,一点点消失,变得冰冷而危险。
我要先去一趟风间院斓的住所。
广津柳浪:
这位老成员虽然比身边几乎所有港口黑手党成员的年龄都大,但他从不在意。相反,能在帮派中活到这样的年龄,足以说明他的实力不容小觑,是一项隐形的荣誉。
但直到此刻,广津柳浪才第一次怀疑难道,这就是普通市民常会说的代沟吗?
一个死人而已,为什么他看不出风间院斓到底有什么需要这样被注意的点?
风间院斓租住的房子位于旧街。
这里几乎算是横滨租金最便宜、但也最不安全的区域了,不过,倒是也符合风间院斓低级成员没什么钱的状况。
因为这里的居民鱼龙混杂,无法确定是否会有其他帮派的成员在这里。
所以为了不太过显眼,太宰治让雇佣兵部队先去处理任务,黑蜥蜴部队等人等在旧街外面,只带着广津柳浪一个人走了过来。
住所小小的。
太宰治先是站在门口仔细的观察了一番,然后惊讶的发现虽然风间院斓死亡多日,这里却像是有人在打扫使用一样,不仅算得上整洁,而且建筑门窗完整,不像是因为失去了主人而被混混盯上抢掠的模样。
这让太宰治再次加深了从刚刚见到织田作之助身边那孩子时,就开始的怀疑风间院斓真的死了吗?
织田作之助是一个不太擅长说谎的人,太宰治可以轻易的察觉他在隐瞒自己什么。
虽然出于对织田作之助的尊敬,不想让他有种被逼得太紧的紧迫感,太宰治即便对那孩子的来历有所怀疑,也并没有选择当面问出口,而是决定事后自己调查。
风间院斓失踪于郊外仓库袭击调查事件中。
仓库建筑受损几乎夷为平地,所有监控设备失灵,身为异能力者的准干部下落不明。
这种情况下,所有人都自然而然的认定,身为普通人的风间院斓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这件事虽然报告给了森鸥外,但他也只是觉得,身为老首领派系的大田准干部不用自己出手就被除掉,算是个意外之喜。
从森鸥外上任首领以来,以西山干部为首的老首领派系就一直伺机而动,想要找到他杀死老首领的证据,杀他为老首领复仇。
虽然他早就做了大量的准备,但老首领经营港口黑手党几十年,势力根深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他每一个针对那些人的决定都如行走在钢丝上。
更何况,最近莫名出现的前任首领没有死,有人见过他的身影出现的传言,让老首领派系中摇摆不定的那一批人也死灰复燃,开始倒向与森鸥外对立的那一方。
内外皆患,四周明暗皆敌。
这种情况下,对立派系的准干部能自己死一个,足够森鸥外心情好上一天了。
太宰治虽然直觉有哪里不对,但也被港口黑手党内外愈演愈烈的帮派斗争牵扯了精力,只好暂时搁置了风间院斓的事。
直到织田作之助身边出现了那个黑头发的小鬼。
虽然织田作之助对那孩子的来历含糊其辞,当他问是否和风间院斓有关时也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但以太宰治对织田作之助的了解,这已经算是承认这孩子是风间院斓带来的了。
风间院斓没有死,而且,还回到了横滨,与织田作之助见了面。
太宰治心头略过这样的想法。
然后心脏沉了沉。
如果他的猜测没有错
那为什么,织田作会包庇风间院斓?
织田作对他竟然有秘密了!
太宰治大惊失色。
那个银白毛的家伙是什么时候和织田作关系这么好的,他怎么不知道?
怀着满心的疑问,太宰治掏出随身带着的曲别针,弯下腰对着门锁,手指灵巧的将掰直的针/捅/进锁/眼里。
咔嗒一声。
门锁应声打开。
太宰治直起身,抬手推开大门,走进了风间院斓的住所。
太过于简洁了。
在见到门后算得上是家徒四壁的场景后,太宰治有些惊讶。
之前风间院斓在安保组的椅子上一直堆着柔软又色调柔和的针织物,他还以为风间院斓的家也会是那个风格。
没想到,屋子里竟然一件家具都没有,入眼就是浅绿色的榻榻米,墙上毫无装饰,空旷得简直像个初始模板。
走进去翻找后,太宰治在壁橱里看到了一套叠得整齐的被铺,还有几件换洗的衣物,简单得几乎是人类能存活的最下限。
不过
太宰治眼眸沉了沉,伸手从被铺间捡起一根橘红色的短发。
风间院斓不是银白发色的吗?那这根头发又是哪来的?
不过是橘红色而非织田作的红色发色,还是让太宰治松了口气。
厨房里为数不多的几件厨具明显有使用过的痕迹,冰箱空无一物只有几瓶水,水表和电表都在走。
在风间院斓失踪后,他的住所还有人在使用。
会是风间院斓一直躲在这里吗?
太宰治将挡住眼眸的发丝撩到一边,陷入沉思。
这个房间实在太鲜明的在体现主人的性格了。
要么,就是主人心态良好得已经无欲无求。
要么,就是主人对自己处于全盘否定状态,完全放弃了自己身为正常人的身份,才会只要求保证生命的最下限状态。
风间院斓会是哪种?
不过,这家伙住的比我好啊。太宰治双手插兜,低声嘟囔着:虽然集装箱住着也不错,不过
喂!你们是谁,风间院的朋友吗?
一声少年疑惑的高喝打断了太宰治的思维。
他走到门边,就看到门外街道上,一名提着便利店袋子的橘红发色少年正诧异的盯着站在门外的广津柳浪。
广津柳浪迅速认出了这少年的身份:镭钵街羊组织首领,羊之王中原中也。
你认识我。中原中也两人身上扫了一圈,眼神逐渐戒备:你们不是风间院的朋友,港口黑手党?
唔。走出来的太宰治看了中原中也半响,然后鸢色的眼眸忽然亮了起来:哦哦!是那位重力使。
分卷(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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