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教皇？”王一凡心里一震。
    前任教皇竟然没死？
    现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亚瑟会感应到马利安的存在了，马利安作为上任教皇，自然拥有上帝之力，而亚瑟的先祖，初代教皇又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拥有上帝之力的人，所以他的后裔自然也能感应到上帝之力的存在。
    “不是说马利安教皇已经死了吗，所以朱庇各才能顺利上位，这到底怎么回事？”王一凡惊讶地问道。
    亚瑟对这个消息也感到十分讶异。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简单地说就是，当年朱庇各暗算了马利安，攫取了教皇之位，然后又把马利安囚禁了起来，到现在差不多已经过了快六十年的时间。”莫恩又说道，“所以严格地说，其实朱庇各的教皇之位来得名不正言不顺，只是因为他实力强横，所以没人敢反对罢了。”
    “那为什么朱庇各要把马利安囚禁起来，而不是直接杀掉呢？这样岂不能让他的教皇之位坐得更加稳当吗？”王一凡有些不解。
    “因为朱庇各还要从马利安的身上得到想要的东西。”莫恩又开口道。
    “什么东西？”王一凡好奇地问。
    能让朱庇各忍着心里的杀念，让马利安活了这么长的时间，想来那件东西必定非同寻常。
    “圣杯。”莫恩继续说道。
    “圣杯？”王一凡心里暗暗一惊，“这东西真的存在于世？”
    他还以为圣杯的存在仅仅只是传说呢。
    “当然。”莫恩点点头，“在我们教皇国，除了圣十字剑之外，就是圣杯最珍贵，只是圣杯一向都是由教皇保管的，所以朱庇各才要想尽办法从马利安手里得到那件宝物。”
    “等等，不对啊，朱庇各既然已经被定为下任的教皇，那等到他正式即位的时候，圣杯自然就是他的，他干嘛还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对马利安下手？这不是多此一举吗？”王一凡有些疑惑。
    “不，当时马利安教皇定下的下任教皇人选，并不是朱庇各。”莫恩摇摇头，“正因为如此，朱庇各才冒险推翻了马利安教皇的统治，还杀死了当时的下任教皇继承人，所以圣杯并没有落到他手里，这也是马利安教皇这些年来还能活着的原因。”
    “照你这么一说，圣杯现在还在马利安教皇的手里了？”王一凡思索道。
    “没错。”莫恩点头，“不过朱庇各想尽一切办法都没能从马利安教皇的手里得到圣杯。”
    王一凡心里暗暗想到，马利安不就是辅佐亚瑟最好的人选吗，如果他愿意辅佐亚瑟的话，自己就把他救出来，如果对方不愿意，还想复位为教皇的话，自己不见得会杀他，但一定不会救他。
    “快带我去看看马利安。”王一凡于是说道。
    莫恩不敢耽搁，连忙在前面带路。
    王一凡也不理会还在惨叫的哈里斯，带着亚瑟跟在了莫恩的身后，而其他的主教和周围全副武装的护卫们则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莫恩带着王一凡两人直接来到了教堂边缘的一处地牢，当看到地牢中那个蓬头垢面，邋遢得不成样子的人，王一凡心里颇为震惊。
    眼前这个人穿着一身很脏的粗布麻衣，而且这身衣服明显从来没有洗过，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一头长发也同样脏得不像话，还打了不少的结，显然也从来没洗过，脏乱的长发遮住了这人的脸，看不清楚其长相，不过王一凡很确信，这人的脸也干净不到哪儿去。
    谁敢相信，眼前这个邋里邋遢，身上肮脏得不行的老头，竟然就是教皇国的前任教皇？
    朱庇各真是够狠的。
    王一凡心里暗暗感叹。
    一双明亮的眼睛透过肮脏的长发凝视着王一凡两人，直接忽视了旁边站着的莫恩。
    莫恩面对这位前任教皇也显得有些尴尬，脸色讪讪，便索性站在一旁不说话。
    “你先出去吧，我们留下来就好。”王一凡又看着他说道。
    莫恩不敢不听，轻轻点头，就出了地牢。
    “你们是什么人？”一道沙哑的声音从眼前这人身上发出，古井无波，没有丝毫起伏。
    “马利安阁下，我来这里主要是想告诉您两件事。”王一凡很恭敬地说道。
    不管是对方的身份，还是辈分，都值得他的尊敬。
    “你是东方人？”马利安显然有些惊讶。
    “是。”王一凡点点头。
    “朱庇各竟然会允许一个东方人进入这么隐秘的地牢，看来你的身份很不一般。”马利安依然隔着一头长发说道，还是看不见的脸，而声音也很平淡，“说吧，他想干什么？”
    他显然把王一凡当成了朱庇各的人。
    “不，我要告诉您的第一件事是，朱庇各已经死了。”王一凡说道。
    “朱庇各死了？”马利安的声音明显有了一丝波动，音量也稍稍拔高了些。
    “对。”王一凡颔首。
    “你凭什么让我相信你的话？”马利安的声音又平淡了下来，“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朱庇各这些年来机关算尽想要从他手里得到圣杯，用了无数种方法，所以他自然而然地认为这是朱庇各的手段，目的就是想获取他的信任。
    “这个东西，想来阁下应该认识。”王一凡并不急，手上光芒一闪，就多出了一样东西。
    看到王一凡手里的那枚蓝宝石戒指，马利安惊声道，“这是朱庇各的贴身戒指。”
    这东西的确是朱庇各身上的东西，做不了伪，而且从来没有离过身。
    难道朱庇各真的死了？
    他心里有些疑惑，可是在这世上，谁又能杀得了朱庇各？
    王一凡看着手上这枚从朱庇各尸体上拿下来的戒指，点头道，“没错，这的确是朱庇各的东西，他死的时候，我从他手指上拽下来的。”
    马利安心里虽然信了几分，不过却依然是一副嗤之以鼻的样子，冷冷说道，“你只能证明这只戒指是朱庇各的，却还是不能证明他已经死了，所以不管你说什么话我都不会信的。”
    之后他又捞开了面前的长发，露出一张同样肮脏的脸，因为脸上灰尘太多，王一凡甚至都看不清楚这位前任教皇的本来模样，但是那双眸子却格外清亮。
    王一凡见对方依然不相信，有些无语。
    靠，这老头也太谨慎了点吧。
    “先说说要告诉我的第二件事。”马利安又冷冰冰地开口。
    王一凡于是说道，“第二件事，就是这个孩子的身份。”
    他转过头看了看亚瑟，亚瑟轻轻点头，再次脱下了上衣。
    看到亚瑟胸口处的那个圣十字剑的图案，马利安眼睛睁得很大，失声道，“圣剑标志？他是初代教皇的后裔？”
    “对。”王一凡点头。
    “你到底是什么人？另外，你告诉我这两件事的目的是什么？”马利安又目不转睛地盯着王一凡，厉声问道。
    他以为对方手里握着初代教皇的后裔有什么不轨的企图。
    “没什么别的目的，朱庇各已经死了，所以我想让这孩子成为新任的教皇，然后让你来辅佐他。”王一凡说道，然后又紧紧盯着马利安的脸色，想知道他的反应。
    不过马利安脸色却很平淡，点点头道，“嗯，这孩子既然是初代教皇的后裔，继承教皇之位自然是名正言顺。”
    “你对教皇之位难道一点想法都没有？”王一凡忍不住问道。
    马利安眼神有些疲倦，“正是因为这教皇之位，所以我才会着了朱庇各的道，这些年我早就想开了，拥有再大的权力也不过是过眼云烟，稍纵即逝，不值一提。”
    王一凡暗暗颔首。
    他能看出来，对方说这话时一片坦诚，没有丝毫的虚假。
    “那你愿意辅佐亚瑟吗？”王一凡又问道，“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而我不久之后也会离开教皇国，不可能时时刻刻跟在他身边，所以我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留在他身边帮他，而你就是最好的选择。”
    马利安淡声道，“如果你能证明朱庇各的确已经死了，而你跟朱庇各也是敌非友，我自然愿意辅佐这孩子，我还会将他培养成教皇国建立以来最优秀的教皇。”
    “他确实已经死了，不骗你。”王一凡见他还纠结这个问题，有点急了。
    “证据。”马利安淡淡说道。
    王一凡顿时无语。
    除了这枚戒指之外，他还有什么证据？
    “咱们相互之间就不能多点信任吗？”王一凡特别真诚地问道。
    “你想让我信任你，就得让我相信你值得信任，拿出证据来。”马利安还是这句话。
    “刚才那个红衣大主教你也看到了，我把他叫进来，他会告诉你朱庇各已经死了，他的话你总该相信吧？”王一凡又不死心地问道。
    “自从我被朱庇各囚禁在这里之后，我对教皇国的任何人都不再相信了。”马利安摇摇头。
    王一凡嘴角一抽。
    “我可以向你们的主发誓，朱庇各真的死了。”王一凡又虔诚无比地在胸前划着十字架。
    “之前我被囚禁的时候无数次向主求救，可是他并没有救我，所以我严重怀疑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主，你向他发誓又有什么意义？”马利安心灰意冷地摇摇头。
    王一凡，“……”
    他是彻底没辙了。
    证明一个人死了怎么就这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