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醒来，秦小亚目光阴森森的，“我妈死了，晓辉也死了，我什么都没有了，这些都要怪你，怪叶水墨。”
    叶淼动了动手腕，绳子绑得很紧，他无法挣脱，只好一边用眼角扫着四周，看有没有制胜的东西，一边回答：“你的悲剧和谁都无关。你母亲的死，是因为疾病，张晓辉的死，是他自己做为，至于你的遭遇，我没有义务必须接你的电话。要说受到伤害的，恰恰应该是把你当成朋友，最后还要反被指责的水墨。”
    秦小亚脸色苍白，身体哆嗦着，“才不是这样，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她，我一定不会这么惨的，妈妈不会死，晓辉不会死。”
    叶淼不再说话，面前这个女孩显然遭遇着巨大的精神压力。
    放在一旁的电话响起，秦小亚停止喃喃自语，拿起叶淼的手机，“哪位，叶总现在没时间接电话。”
    那边不知道说些什么，很快就挂下电话，她把手机丢到一边，幽幽道：“现在没有人会来救你了。”
    叶淼不知道打来电话的是谁，但是响的是联系家里人用的手机，所以不管是谁，一旦听到不是他的声音，必然会怀疑，所以倒是不用担心。
    “你想做什么？”
    “哈哈哈，你说我想做什么，你们害我害得那么惨，当然是让你们也品尝我的痛苦啦。”她撩起衣服下摆，指着用纱布包裹着的一处皮肤，“这是肾的地方哦。”
    “秦小亚，你冷静。”叶淼震惊，他没想到秦小亚这么极端。
    秦小亚摇头，“那天过后我就想着怎么把欠她的308万还了，这样就没有任何瓜葛了。可是我哪里来的钱呢，所有的钱都给晓辉了，我全身上下只有一万块。我就在想怎么能够来钱快，终于想到可以出卖身体上的零件。
    可是啊，当我在手术台上握着对方给的4万块，仅仅在那个乌烟瘴气的地方呆了几天就被赶出来，没有人帮助我的时候就知道了，4万块，呵呵4万块能够做什么呢，我一辈子可能都赚不到308万，一辈子都要活得比她低等。”
    “你太钻牛角尖了，她从来没这么想。”
    “我钻牛角尖？要是你真的站在我这方，就不会这么想了叶先生。”秦小亚继续说：“所以啊，我就越是恨你们两个，就越是想让你们尝尝我受到的痛苦，哪怕一点也好。水墨确实是个好女孩呢，我想想看，现在她应该在哪里呢？”
    叶淼瞳孔一缩，剧烈挣扎，“秦小亚，她是你最好的朋友，你究竟想没想好自己再做什么！”
    “最好的朋友？”秦小亚起身走到他身后，看着已经挣扎出血的手腕，声音冷了好几度，“现在已经不是了。
    别打断我哦，你现在的反应我真的很喜欢呢。水墨是个好女孩，再接到我的短信之后就立刻去a市了，估计以她的性子，这次又hi抱着救世主的态度去的吧。没有意外的话，她会被送到手术台上，无论她怎么挣扎解释都没有用，她的肾会被取出来安到另外一个人身上，然后她可以得到3万块，这钱有什么用呢？对于她什么用都没有，但是她会痛苦，你也会痛苦。”
    “当初我就不该看她的面子放过你。”叶淼恶狠狠的喘气。
    秦小亚笑着笑着就哭了，边哭边喊：“她还有你心疼，我什么都没有了，我还怕什么，你们都给我去死！等她出院了，我就一把火烧了这里，你和我一起死，我没什么好怕的。”
    叶淼眼睛因为嫉妒愤怒而变红，“如果她真的出事，我一定会弄死你。”
    他拼命扭动手腕，可是对方绑得太紧，越是扭动越是无法松开，想着被骗进去的恋人，他的心落到谷底。
    a市，叶水墨没有找到秦小亚，也没有等到刘强，正焦虑着，铁门开了，男人端着几个饭盒走进来。
    饭菜很差，昨天吃的是土豆和白菜，今天还是土豆白菜，饭又特别硬，昨天好歹还能看得到点油，但是今天连油都没有。
    “这样不行的，她需要补充营养。”叶水墨指着窝在床上的人。
    男人冷哼，“一人一天只有40块钱的营养费，这些营养费都得从我们身上出的，你们还想吃得多好，一人一个鲍鱼好不好。”
    “好歹要有点肉。”叶水墨昨天看到那些饭菜就没吃，现在饿得不行，但更担心那个已经割肾的人。
    对方不听她说话，把饭菜放下去后就走了。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走到呻吟的女人身边，“我带你去医院，你这样会出事的，伤口也要换。”
    “别管我，去医院的钱你付啊，别再让他们生气，不然等下他们把我赶出去，我还得花钱住旅馆吃饭，这些钱你付啊。”
    叶水墨震惊，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好讪讪的坐在床上，觉得手臂很痒，一拍就打死一只大蚊子。
    下午，又是那个男人，他来带叶水墨去体检，叶水墨想着今天再套不出小亚的情况就得先撤退再想办法，这里她可是呆不下去了。
    说是医院，其实就是一个黑作坊小诊所，不过体检内容很多，在一楼取尿，抽血，随后到二楼轮候b超，查验肾器官健康程度及大小，全程那个男人一直都在，光是抽血就抽了5大管。
    从前天到今天，叶水墨睡不好，只是为了找秦小亚，也没吃东西，抽完血后整个人都有些头晕，看守他们的男人以为她故意的，就推搡她，让她快点。
    她摔在地上，有一个同样去检查的男人偷偷扶起她，小声道：“别惹他们，不然等下拿到的钱更少。”
    在车上，那个男人声称他原本是在l市卖，在那里他认识了一位重庆的老乡，在这位老乡的联系下，他们又联系到了一位a的中介。当时那个中介说，a来一个就行，另一个可以去q市区，他就来了。
    当叶水墨问为什么要做这些事的时候，那个男的显然觉得这问题很不可思议，“我没读大学，不知道怎么挣钱，周围有几个人都卖了，最后都觉得没什么，他觉得挺好，就也跟着卖了。”
    叶水墨觉得心酸，什么话都说不出，如果不是秦小亚摊上这事，她可能一辈子也不会也不会接触这个群体。
    回到那间小屋子，小屋子里又多来了三个人，叶水墨一问，这些人都是已经配对成功，暂时送来这里，等几天后做手术就要走了。
    当听到秦小亚的名字，有个女人说她认识，“她很幸运的，第一次配对就成功了，然后从手术室下来她也没再回来，估计已经走了。”
    “不会的，我就是来找找她的，而且还收到她的求救短信，肯定是被人关起来了。”
    那女人摇头，“不会的，他们没有必要把人关起来养着，你的朋友应该是离开了，你还记得发短信的手机号吗？”
    叶水墨想了一会，“最后应该是4521。”
    “那就对了，是我的，那时候我刚进去，因为那男的去接电话了，所以那个女人找我借手机，她确实是跟着男人离开，再没有回来。”
    “不可能，她不会骗我。”叶水墨不相信，心砰砰的跳着，忽然门被打开，那个男人进来扫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她身上，“配上了，很快啊，估计快的话这几天就可以了。”
    几人都羡慕的看着她，叶水墨知道没办法再瞒下去，而且那女人的话也让她心惊，拉住准备要走的男人，“我想问一下有没有一个叫秦小亚的来你们这里？”
    “来这里的那么多，我怎么可能每个都记得，你问这个干什么。”
    “请告诉我，这对我真的很重要，这样，如果你告诉我，我可以分一万给你私人。”
    其他人偶觉得可惜，都分一万了那还剩下什么钱，那男人也心动，“你等一下，我给你看看记录，不过那一万块你不许耍赖，不然别怪我对你狠。”
    过了一会儿，那男人回来了，“是有，不过已经走了。”
    “走了？”
    “走了，我哥们送的，特地送到市中心，那女人也很厉害，别人都希望多住几天，她倒好，主动提出要走。”
    叶水墨站不稳，也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泪水簌簌的往下掉。
    真的有这么恨自己，恨到要把她诱骗到这里，让她也品尝这种痛苦。
    正在门外守门的人看到门开了，立刻上前，“干嘛呢。”
    “我不呆了，要走。”叶水墨侧身想走，看到那个男人要来阻挡，她狠狠给了对方一个过肩摔。
    看到一个男人居然被一个女人扛着摔在地上，房间里的女人面面相觑，都不敢再动。
    叶水墨刚下楼，在下面喝茶的几个男人立刻围上来。
    “我不卖了。”
    “你去问问看别的地方有这么好的事不，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男人一哄而上，叶水墨搬起椅子砸向离自己最近的人，但是对方人数众多，她这几天没睡好没吃好，打退两个人后，还是被踹了一脚。
    “可以啊，居然还会大家，你说你这样的人来卖什么卖？既然要卖了，可就不能让你后悔了。合同我们已经和病人签了，明天下午就送你去手术台，钱也会一分不少的转到你账户上，你就别想着跑了。”
    那男人说完示意剩下的人把她绑好直接送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