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你刚刚摸了螺丝的指尖，好像有机油？”
    霍擎深低低冷冷的开口，突兀的一句，让所有人都愣了愣。
    杨帆更是低头一看自己的手指，果然右手食指和大拇指的地方，有些许滑腻的机油，但只有一点点，他也没多注意。
    可经由霍擎深这突然一提，杨帆才想起，自己刚刚的手就摸了下那颗螺丝钉，那这机油，是从螺丝钉上碰到的？
    杨帆立即又把放在一旁的螺丝重新拿起，然后果然看到上面的螺丝圈纹里，有更多的机油粘在上面。
    可这螺丝上，怎么会有机油呢？
    并且这机油，一看就是刚黏上去不久，还新着呢。
    “刚刚视频里，那个人将螺丝钉揣进了口袋，然后等走远了几步，又扔掉，所以，这螺丝钉上的机油，应该就是在他将机油放进口袋的时候蹭到的。”
    霍擎深嗓音不疾不徐，低低沉沉道，“所以只要现在检查每个穿着工作服的人，衣兜里谁沾有同样的机油，那个人，应该就是在威亚上做手脚的人了。”
    杨帆瞠眸，对啊，他怎么没想到。
    杨帆自己说，“所有工作人员，把你们的衣服兜给我翻出来，看看谁上面蹭了机油，就是罪魁祸首了！”
    30来个工作人员面面相觑，但都很坦然的把自己的衣兜往外翻。
    有些衣兜里因为工作原因也装了些扳手之类的，但都没有什么油腻的机油。
    毕竟机油这东西，搭台组的用不到。
    非要说用到的，只有滑轨组这里。
    因为摄像机的滑轨，经常转动，轮轨间时间长了需要加机油润滑。
    其他地方，还真没用到的地方。
    所以杨帆的目光，紧锁着那几个负责滑轨的工作人员。
    滑轨组一共6个人。
    只见其中5个都坦坦荡荡的把衣兜翻出来了，只有一个，站在那里，面色发白，手踹在衣兜里，半饷没动。
    负责人看向那人，“小王，你干嘛不动，难道在威亚上做手脚的人是你？”
    小王面色发白，半饷磕磕绊绊说，“我、我没有，但刚刚我负责给滑轨加油了，所以我手套上是蹭到了点机油，然后我手放兜里时，可能是把兜里蹭到机油了，但、但我绝对没有在威亚上做手脚……”
    “没有你腿抖什么。”
    霍擎深嗓音冷漠，没有起伏的嗓音像在说一句无关紧要的话般，冷冷瞥着小王发颤的腿。
    那明明无波却又无形逼仄的强大气场，让小王的腿抖得更厉害了，语气也更结巴了，“霍、霍总，我、我只是看、看到您紧、紧张……”
    都这样了，现场谁还能看不出，小王就是那个做手脚的人。
    人在滑轨组，却是去威亚组，做手脚。
    “小王，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负责人厉声，都快被他气死了，如果是群演混成工作人员也就罢了，可搞了半天，竟然真的是自己的手下！
    这叫他的脸往哪里搁！
    小王唇瓣哆嗦，“我没有，强哥，我真的没有……”
    “你还狡辩！”
    “我、我没有……”
    “你做这些无非是为钱，是不是有人指使你。”
    霍擎深嗓音冷漠但犀利，“不要以为绝口不承认有用，警方只要查你的进出账，那但凡任何一笔超过你本身工作能力的支出，都是你的罪证和诱因。”
    小王脸色彻底发白，又是好半饷，祈求道，“霍总，我、我不是故意的，但有人突然联系我，让我在威亚上做手脚，他还一下子给我打了十万块，说事成再有十万块，我没经住诱惑，就，就同意了……”
    原来，真的是有人指使。
    杨帆问，“那那个人是谁？”
    小王说，“我也不知道，那人是用短信和我联系的，然后又让我装了个翻墙软件，用一个国外的账户给我转账的……”
    小王说着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
    杨帆接过看了看，还真是，而那短信的联系方式也是穿奇奇怪怪的数字，显然是也经过处理了。
    “先报警，让警察去查查看。”杨帆也不懂这东西能不能再查出点什么，只能道。
    小王一听，急了，“导演，我我已经承认了，你能不能不要报警……”
    “你犯错要是就认错有用，那还要警察做什么，但那你自己主动认错，多提供点主使者的线索，或许警察能轻饶点你。”杨帆道。
    小王只能哭吧着脸，此刻懊悔至极，早知道就不该为了那十万块钱动邪念了，但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很快，警察来了，听了小王的一番话后，道，“所以，是有人收买小王，要他在孙嫣的威亚上做手脚，那对方，是冲着孙嫣而来的？”
    小王这会儿才猛然想到一个事，“不、不对啊，我当时是在标着给白曦乐的威亚上做手脚的，怎么变成孙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