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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

    下朝后拓跋烈一路行有所思直到回到大将军府。
    打扮较为朴素的妇人站在将军府外,翘首以盼的看着左边的路口。
    “将军,你回来啦!”妇人看到来人,连忙迎上前去,喜悦之情不可言表。
    “夫人,你怎么又在府外等我?!和你说过几次了,你的身体不好,不要老是等我下朝,府外风大,伤寒可怎么办?!”拓跋烈一脸心疼的握住妇人的双手,来回的摩擦、哈气,想将手中冰冷的手弄暖和点。
    “没事的,就这么一会出来就瞧见你了。你别太紧张了,我就不是个病秧子。”妇人笑了起来,很温柔。
    “我可不许你这么说!”拓跋烈的口气马上变得不好。
    妇人抽出手,手拍拍拓跋烈的手背。
    “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了你好好的保重身子,我一直都记得你说过,待濬儿能担当大将军之位时,你就会和我隐居山林,为了这句承诺,我怎么都会拖着,等到你实现你的诺言。”
    “恩!”
    拓跋烈一直都没忘记对她的任何承诺……
    ☆、紫苑……
    安陵烨被压到天牢,一看到牢内关着许多认识的人,不由得一惊。
    “大人,你也来啦?!”狼狈不堪,头发乱糟糟的党羽一吃惊的说。
    “呜呜呜~~~天要亡我们啊!”同样衣衫不整的党羽二悲凉道。
    “是啊,连安陵大人都抓进来了,他没活路我们就更没活路了!”党羽三悲怆道。
    “呜呜呜~”
    “呜呜呜~~”
    “呜呜呜~~~”
    一时间拥挤的牢房充斥着哭啼声,一群大老爷们集体落泪的场面很有心酸感。
    安陵烨摸不着头脑了,这究竟什么事啊这!他们怎么会在这?有没有可以和他说下?!
    “安陵大人,你求求丞相放我们出去吧!”
    “求他有何用?!丞相要救也会先救他的儿子,我们这些安陵家的旁系算得上什么啊!但是如今他的儿子丞相都保不住了,就知道事态有多严重了!”
    一群人叽叽喳喳地吵得安陵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安陵烨抓狂的扯起其中一人的领口,面显狰狞。
    大白天刚睡醒就被人抓到了这里,谁会心里舒服!?他可是堂堂一国丞相的长子!他们居然敢抓他到这里,他出去后一定不会放过他们!这对于一直养尊处优,受惯阿谀奉承的安陵烨来说比什么都受不了。
    “我可是你的表姑夫……你可别乱来啊!”被抓起的自称是安陵烨表姑夫的胆颤地说。
    “这个时候我管你是谁?!快点说!你们怎么会都在这!?”安陵烨吼道,口水有些都弄到对方的脸上了。
    “还不就是你……我们合谋贪赃地账薄不是由你保管吗?如今这本账薄到了燕之擎的手里,他当天就呈上大殿了,还有你活生生打死的那个平民的事也被捅上去了,陛下大怒,一气之下下令把我们都关入天牢,等待候审,最可怜的是这案子是燕之擎负责……到他的手上我们一个都别想跑!”
    安陵烨牙口长大,汗流浃背。
    怎么办,怎么办?账薄怎么会到那个燕大人手里去?明明这账薄他藏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没人知晓的!怎么会!怎么会!?
    这次他真的死定了……
    “我父亲一定会救我的,一定会的!一定会的!一定会……”安陵烨惊吓过度,嘴里只是一直重复着这一句话。
    那个自称是表姑夫的哼笑一声。能来救还好,就怕是‘两手拍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来解决。这次的事态很严重,牵连甚广呐……这次必定会让安陵家族实力大损。犯案的五十人中,三十人以上都是安陵家族大大小小的旁系,这次丞相没把他这个嫡子先扔出去安抚外面的民众他才会奇怪。在他们这种大家族里,孩子是最不缺的,危急关头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他也逃不过这一劫啊……
    另一头安陵宇坐在轿子里,神色凝重。左手拇指重复地摩擦右手拇指上的翠玉扳指。
    “老爷,到府了。”轿夫掀开幕帘。
    “恩。”安陵宇走出来,凝重的看着府外挂着的牌匾。
    为了这个丞相位置,他们安陵家族世代服侍北堂皇室,鞠躬尽瘁,别无怨言。如今就因为他起了一点私念,傲帝就要把他压入崖底深渊……
    凭什么呢?凭什么他们安陵家族一定要世世代代苦守这个位置而不能再上一步?
    他不甘心!他不像他的父亲和祖父,碌碌而为,终此一生,只想死后留个好名声,在他看来胜者为王,待日后他荣登帝位,功过如何还不是他说的算?
    傲帝啊,的确是个好皇帝,但是他认为他一定会做的比他更胜一筹!
    “老爷!怎么办!烨儿被抓走了!老爷!”才刚进门,就被妇人抓住安陵宇的长袖,本就不再艳丽的脸如今更是苍老,声泪俱下。
    “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从今日起紧闭府门,不得见外人!”安陵宇挥挥衣袖,越过妇人往内堂走去。
    妇人伏在红漆的栏杆上痛哭。
    连老爷都不理会的话,她的儿子会怎么样,她一点都不敢想象。夫妻一场,如今只有这个儿子可以给她一个念想,这个儿子是她唯一可以抓在手里的,她一定要救出她那可怜的儿子!老爷不救,她来救!
    妇人眼神坚定。拭去脸庞的泪水,不管它有没有弄花她好不容易才画出的妆容。
    安陵宇走到内堂,只看到一袭鹅黄色纱衣的女子亭子中央的空地上翩翩起舞,漫天雪花缓缓而落,如果可以忽略她凌乱的头发和手上的花枝的话……意境会很美。
    安陵宇解下自己身上的斗篷,走到女子身旁,女子慌张的停下舞步,怯懦的看着他。
    “今天又穿这么少的衣服,受凉了可怎么办?现在还是冬季,要穿多些。到了夏天就可以穿的飘逸点。”说完把手上的斗篷披到她的肩上,细心地帮她系上带子,把帽子戴在她头上,斗篷的帽子边上有很大的一圈毛领,这么一来女子只露出柔美的五官,配上那懵懂的眼神,尤为纯真。
    “你是谁?”女子嗓音清甜。
    “安陵宇。昨天和你说过了的,你又忘记了?”安陵宇用醉死人的温柔看着女子。这一辈子也许他也只会对一人付出身心和全部的温暖。
    “安……陵……宇……?”女子头斜向一边。眼里满是疑问。
    “我不认识你……我在等白卿。白卿不喜欢别人接近我的!上次……我就和一个男的说话,白卿发了好大的火,还走了……不过他很快就会回来。他知道我在这里等他,所以一定会回来的……”女子蹲坐,泪水沿着她的面颊流下,脸上还留着笑容,眼眶的泪水却不停的流。
    “我怎么哭了?明明我在等白卿,奇怪,眼睛怎么一直流泪?是眼睛有什么毛病了么?”女子慌张的抹拭眼泪。
    “他很快就回来了,我会和你一起等,不怕……不怕……”安陵宇抱她到胸前,安慰道。
    在你心里永远只有一个白卿,我……
    你却一直只记得我是那个致使你和他分开的罪魁祸首。
    女子推开他,两手用力的推他宽厚的背部。
    “你走开!你快点走!白卿回来看到你又得生气了!”
    “好,好,好,我走。那你可以记住一件事么?”
    “什么事?”
    “我叫安陵宇。我希望明天你能记住这个名字,可以吗?”
    “我记住了啊!好了,你走吧。”说完继续推他往外走。
    安陵宇苦笑一番。从她疯癫后,每次他们的对话都以这句话作为结束,然后她依旧沉浸在她的世界里,将他排除在外,只有她和白卿的回忆的世界……
    第二天她依旧还会不记得他的名字。
    女子以为他走了,扬起笑靥,又继续起舞,安陵宇就这么痴痴地看着。
    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跳舞过,只有女子疯后才时不时舞起来,翩若惊鸿。
    紫苑……疯了的你,是不是更开心?那么就谁也插不能你们之间……
    “十五皇子在吗?”
    “云月,谁呢?”北堂未泱还在收拾着东西。
    “一个小太监呢。没见过的。殿下,奴婢先出去看看吧。”
    “恩。去吧。”
    一个才十五六岁的小太监朝云月笑的灿烂,一口的银牙露出来。
    “你是哪宫的?”云月两手环臂不客气的说道。她这人典型的欺善啊!而且特喜欢欺负像小白兔的,虽然这只小白兔比她大了那么几岁……。
    “奴才是奉蕖妃娘娘之命接十五皇子到冉荷宫的,烦请妹妹和十五皇子通传下。”
    “你才小妹妹呢!叫我云月就好了。”云月摆摆手。
    “是是是,云月帮忙通传下吧。娘娘等好久了。”小太监委屈地看着云月。
    “你在这等着吧,殿下在收拾东西,很快就好了。”
    “好的!”又露出那一口银牙。
    云月一进屋就止不住的想笑,手捂住自己嘴巴,忍的痛苦。
    “云月,是谁呢?”
    “殿下,是……是……噗!是蕖妃娘娘那的小……公公~噗!”一想到那小公公云月又爆笑了。太有喜感了有没有!
    “什么这么好笑呢?”北堂未泱停下手中的活,好笑的看着云月。
    “殿下,奴婢就是比较喜欢蕖妃娘娘派来的那小公公,可有喜感了!脸肥嘟嘟的,还白白嫩嫩的!”
    “云月,你说的是人么?”他怎么感觉是某种动物呢?
    “奴婢不说了,我们赶紧把东西拿出去吧,殿下。”
    “恩,还好没有多少。”
    待他们两人大包小包的东西拿出来后,就被一声响亮的嗓门吓到了。
    “十五皇子好!奴才是小荣子!蕖妃娘娘特派奴才过来帮忙的!”末了还鞠了个躬。
    这个……小公公是和云月说的一样,很有喜感。
    小公公那口银牙又露了出来,飞快的过来,拿过北堂未泱手里的东西。
    “殿下,这活是奴才们干的。”
    “我可以……”的字还卡着,就看到小公公已经走了有点小远了。
    “殿下,奴才给你带路,这宫里大,奴才负责带路!”
    北堂未泱有点呆住了。
    这个小公公……真是跳脱啊~。
    “殿下,走吧。”云月拉着北堂未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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