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又一声兽鸣声起。
北堂傲越脚尖着地,有趣的看着石壁上的麒麟闭上了嘴巴,温顺的趴着。
这个时候的神兽倒是乖顺的像他养的一只宠物。
“告诉朕,陆白卿没有回答的问题。”北堂傲越屏气说道,手握着拳头。
“吼吼~”石壁发出的兽鸣,这次很像嘲笑。
“看来你不想下次的祭品了。那好,朕三年后再来。希望你到时会告诉朕答案。”北堂傲越双手负于后,气定神闲的离开。
“吼——!!!”这声兽鸣极其大声,北堂傲越不理会,脚步不停。
他北堂傲越从不会受任何一个人的要挟!
神兽,又如何?
☆、47章
这几日北堂未泱调养的差不多了,张烙就过来接走了他,北堂未泱只是和云月说了下,让她和蕖妃说下,就和张烙出去了。
“张公公,父皇……父皇可是有事找我?”
张烙只是笑笑的说:“殿下,奴才只是照吩咐带您去更衣。”
“更衣?”北堂未泱伸出一只手,看那长到大腿的云绣广袖。没脏啊,没有什么不对,好端端的换什么衣服?
“殿下,到了。陛下会在龙璃宫等您。”张烙带他到了一个离龙璃宫较近的宫殿,站在一旁,低首说道。
“张公公,我为什么要换衣服?”
“殿下只管换着便是,总不会错的。”说着便推开殿门。
殿里都是用红木雕刻的桌椅,旁边还有个藤椅,可以摇晃的那种。纱织的粉色帷幔悬挂在在梁上上方,不时飘动,清风吹过,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
这里是父皇妃子的宫殿吧?但是……为什么很多东西都被粉色的布遮掩了?北堂未泱上前看那熟悉的琴架。
和母妃差不多的琴架……琴架上面也同样用一块粉色的布盖住了,不同的是,那粉色的布上有绣有四个字——青木于思。
北堂未泱好奇的把琴架上的布掀开,入目的是用青桐木制成一张七弦琴,琴尾尚留有焦痕。这个是焦尾琴,母妃心心念念的焦尾琴!他虽然对这音律只了解一二,但是也知晓这琴,传闻这焦尾琴音色奇绝,只可惜不见了许久,有人说是已经失传了,世上爱琴之人莫不对其惋惜。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
北堂未泱着迷的情不自禁的用指尖轻弹了一下。果然音色甚佳!
“铮铮铮”声传出屋外,张烙猛地向里看去,门已经关上,他又不敢擅自推开。
十五皇子诶!你可闯大祸了!好端端的动那琴做什么?!不知道傲帝听见没有……
北堂未泱坐在琴架边的凳子上,手抚上琴身,忘记了他此行来只是更换衣物。
这张焦尾琴足以让人完全的痴迷其中,他控制不住的轻弹了一曲《玉妃引》,不过以北堂未泱的造诣完全弹不出这首玉妃引的精髓。
‘吱扭’一声,张烙顾不得礼数,匆匆拉开北堂未泱,还很迅速的把那遮盖琴架的布重新弄上去,额头已经冒汗了。
“张公公……”北堂未泱被吓到了,呆呆的看着张烙的弄着那琴。
张烙来不及换上其它的神色,就拉着北堂未泱进内室,指着床上放置的湛蓝色外衣,焦急的说道:“殿下,你赶紧换上衣服吧。”说完就马上跑出去了,留下他一个人沉郁着。
刚刚张公公的神情,好像他犯了什么错……北堂未泱透过那纱织的帘幔遥望那琴架,是因为那张琴吗?
算了,先换衣服吧。
另一边,龙璃宫内,北堂傲越把龙毫笔重重的拍在玉案上,笔上的墨水溅在玉案上的黄色布上,一旁的奏折也不能幸免于难。
是谁!刚刚的琴声……北堂未泱?那宫殿已经许久无人踏入了,除了今天他特命张烙带北堂未泱去那更衣,没有其他人。
“陛下,这首曲子是我刚刚想出来的,可好听?”
“陛下,您每天这么累,我帮你按按肩吧!”
“陛下,那个紫苑学琴好快的,我很喜欢她!”
“陛下,哪天您得空了,带我出去玩玩,好吗?我好久没出去看过外面的风景了……”
“陛下,这醉虾很好吃呢,您也尝尝?”
……
北堂傲越觉得好像回到了八年前,记忆汹涌而来,可是他却能清楚的知道这只是南柯一梦,遥不可及。
梦冉……
北堂傲越还记得梦冉的声音总是带着轻快的,但是北堂傲越也能听出他语气中带着的一丝自卑和胆小。那个只是他的掩饰。
“陛下……我能……否……唤一次……唤一次……您的……名讳……?”北堂傲越当时还在一手掐住他的纤细脖颈,所以他只能断断续续、艰难的说,那黑白分明,透彻纯洁的双眸从未改变,依依不舍得看着北堂傲越。
“朕……不能!”北堂傲越斩钉截铁的说,闭上自己的双目,暗暗加重手上的力气,那人儿呼吸更为困难,但是抓住他的手,却不敢多用力,怕伤了北堂傲越。
“我……不……不……悔……”用尽最后一分力气,他极力的想抚上北堂傲越的脸,北堂傲越却连这个机会都不给他,转过头。修长的手落空,无力的垂下。
北堂傲越单膝跪地,抱住他,久久不动。
“朕,不会让自己有任何的弱点。”失去便是失去,朕不会后悔自己做过的任何一个决定。
那张焦尾琴,没有其他人有资格碰触。
北堂傲越眼神锐利的看向殿外,张烙好像有预知一般,感觉凉风阵阵。
北堂未泱自己穿好了衣服,系上腰束后,走到铜镜那看看。
这件湛蓝色的衣服根本不适合他,但是看衣服的款式,不像是宫廷的服侍,他整整衣摆,发现玉佩又忘记系上了,从床上翻动他换下的衣物,找到玉佩后,系在腰束上。
北堂未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最近他越发的离不开这个玉佩了,晚上不戴着,一个晚上就睡的不安稳。两日前,北堂未泱沐浴完毕,就觉得心里有点空落落的,直到拿到玉佩,就觉得有股神奇的感受,是归属感。之后北堂未泱就带着玉佩一起睡,一夜无梦。
北堂未泱拉开门,张烙正神不守舍的看着那荒废的池塘,连他出来了都没发现。
北堂未泱走到张烙面前,手在他眼前摇了两下,张烙眼睛才看到他。
“殿下好了?”
“恩,我们去见父皇吧。”
“诺。奴才刚刚失礼了,殿下请勿在意。”张烙躬下身说道。
北堂未泱直接扶起张烙,嘴角上扬的说道:“张公公,我不会介意的。去父皇那吧。”
“诺。”张烙掩去自己的神色。但愿陛下没有听到吧。张烙知道这个可能性很小,当年那男宠受宠,傲帝特地将他赐予这慕华宫。
慕华宫每任主人都是帝皇最宠爱的妃子,因为那慕华宫是离龙璃宫和陛下寝宫最近的殿所,所以每每有新人进去,就必遭人眼红妒忌,而当年这男宠是炎烈皇朝有史以来第一位男宠之身,恩赐于这慕华宫居住。
张烙好笑地想,倘若当时的绮妃能耐住性子,过个三年五年的,傲帝说不定就厌烦那男宠了,不至于……
后宫这地方,几乎没有谁能获得帝皇永远的恩宠至老死。男宠以那种方式离开人世,却变相的实现了。
“张公公?”北堂未泱已经走出殿外了,但是往后看去,却没有张烙的身影,回去一看,原来张烙还站在那呢。
张烙赶紧跟上前,然后郑重其事的对北堂未泱说道:“殿下,奴才规劝您一句,”表情凝重,再语重心长的说:“这慕华宫的物件,不是您可以动的。奴才本不会说话,念在奴才忠心的份上,殿下万万得牢记于心。”
“张公公……?”北堂未泱不是很明白张烙说的话。这慕华宫有何不同?他刚刚真的犯错了?回头望一眼那慕华宫,他还是不甚明白。
“殿下,请。”张烙不再多说,直接躬身。
北堂未泱困惑的那宫殿,不加思索的离开。
到龙璃宫的时候,只有一个小太监在殿外,东张西望。
他看着龙璃宫三个大字,心里隐隐不安,迎面而来的是一种很压抑的气息。北堂未泱很彷徨,脚下居然没有力气,踌躇着不敢靠近。
“殿下,请进吧。陛下说不用通传。”小太监兴冲冲地跑过来,对他说。
北堂未泱前思后想了一番,才艰难的抬起右脚上台阶。
小太监到张烙面前,靠近又靠近的在张烙耳边上,悄悄的说:“师傅,陛下……那边有点不对劲。”
“恩。”这一声‘恩’,张烙重重的叹了口气说。
北堂未泱行了个稽首礼后,才提高音量说道:“叩见父皇。”
“起。”北堂傲越正眼都没瞧北堂未泱。
“父皇……可有事找儿臣?”北堂未泱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直觉父皇的态度和那张焦尾琴脱不了关系。
“没事。你自己去偏殿看书吧。”
“诺。”
北堂未泱随手拿来一本书,坐在凳子上发呆,再看看自己的袖边上,绣有雀尾,布料光滑冰冷,很适合夏天穿着,只是那袖口长过他的手,外披也明显不是他的尺码。
衣服偏偏看着还挺新的,应该是没穿过的。突然一想那慕华宫,那个慕华宫里……没有人居住吗?
手只是有一页没一页的翻动书籍,一个下午过去了,北堂未泱却什么都没看进去,只是在好好的思索一条条他疑惑的事情。
比如那块他必须随身携带,来路不明的麒麟玉佩;比如那日云月所说的病疾发作为什么他一点都没有印象;再比如那失传的焦尾琴和那慕华宫,张公公为什么会这么紧张?一个个谜团都感觉是一张大网,束缚着他。
头突然痛了起来,北堂未泱将书本放回书架那,然后只是脱去外衣就到床上,稍适休恬。
迷惘间,好像北堂未泱又梦见那白发的男子,那双异于常人的灰白瞳定定的看着他,想张嘴说什么,却许久没有吐出一字。
北堂未泱着急的问:“你到底是谁?可不可以告诉我?!”
男子愁眉锁眼,右手附在自己的左胸,用一种神圣的目光看着他,慢慢的轻启唇瓣,吟唱北堂未泱不懂的语句,声音悠扬婉转动人,窦地,男子迅速的衰老起来,那如画的面容瞬间变成一个步入终年的老人,唯有那双放在左胸上的手,依旧如初。
“你!”北堂未泱惊讶的看着完全不同面目的男子,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但是眼前的一切还是没有变化,那双耷拉的眼皮早不复荣华,眼睛里那双不变的灰白瞳却一直提示着北然未泱所看到的都不是幻觉。
“我……只是做梦吧?”北堂未泱震惊的看着依旧风烛残年的老人,再回想那风华绝代的男子,捂住自己的嘴巴。
“为什么……?”如果他梦中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话,那个男子真的变成这幅容貌了?
男子没有回答他,泰然自若的看着北堂未泱,手再次再附于自己的左胸,重复了三次后,对他粲然一笑,脸颊周围的皮肤跟着颤动了下。
这个姿势……是什么意思?北堂未泱尝试性的也把右手附于自己的左胸,但是男子只是摇了摇头,不语。
错了么?
☆、48章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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