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要是换了之前的唐昊，怕是早已经相信他了。
    但现实往往很残酷，被人背叛的成本太大了。
    “想听真话吗？”
    “你觉得呢？”唐昊无奈地摊了摊手，眼神一凛，“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如果你今天说服不了我，你会有严重的后果。”
    “怎么？吓唬我？当地头蛇啊？让我走不出这云川县？”
    “不是吓唬你。”
    唐昊猛然凑近，眸子里凶光毕露，“山里意外死几个人，很正常的，毕竟，你之前害我不浅。”
    “你……”
    这一回，肖如峰是真的怕了。
    他合计了一下，沉声道，“现在接手我业务的是我兄弟，但他背叛了我，跟我女朋友两个人，给我戴了绿帽子，还联合公司里的人，一起孤立我……”
    一念至此，他痛苦地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不断抽搐。
    一个的眼神，是很难骗人的。
    唐昊阅人无数，自然看得出来，他这次应该说得是真话，上一次，可能也是真话，只是不完全。
    “她……骂我是废物！骂我一事无成……骂我……”
    看得出来，他伤得很深。
    “不！你才不是废物！”
    唐昊扶起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大丈夫何患无妻？你值得更好的。”
    “可是我……我好爱他！”
    这货居然恬不知耻地抱住了唐昊，靠在他的肩膀上号啕大哭，鼻涕眼泪乱擦，唐昊虽然此时一阵恶寒，却也没有嫌弃他。
    难怪连精神都不正常了，原来是被挚爱绿了，还被人赶出了公司，这种事，换谁的身上，都会奔溃的。
    “哭够了吗？”
    半晌之后，唐昊恶狠狠地道，“哭够了，就跟个男人似的给我站起来！”
    他，真的擦掉眼泪，站了起来！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
    青梅煮酒论英雄，是属于古人的风雅。
    他们两人，只能果汁煮茶论经济了。
    两人从当前果汁产业，谈到食品行业，再到房地产、股票、期货、新生的互联网，以及国内外经济形势的变化与国家政策的关联性，极其投入，一晃神的工夫，居然已经日落西山。
    “你……真的初中没毕业吗？”肖如峰惊愕地看着唐昊，宛如看着一个怪胎，“乖乖！你懂得可真多啊！”
    与其说谈，倒不如说是一场教学。
    他就是个那个受益人！
    唐昊的知识面，以及可怕认知力、逻辑思维力、敏锐的洞察力，都深深地震撼了他，甚至，让他产生了一种折服。
    “呵呵，生活才是最好的大学嘛。”
    难道老子会告诉你，老子来自2021年？现在只不过是重开练小号？
    “生活？你有什么生活？”
    肖如峰狐疑道，“你二十多年的行踪我可调查过，连省城都没去过，我就不信，一个小县城的视野，能让你懂这么多？”
    “咳咳……”
    唐昊尴尬地咳嗽了两声，看来，这小子不好囫囵啊！
    “你知道天才吗？”
    他指了指自己，笑道，“说得就是我这种，无师自通。”
    “我信你个鬼！”
    他是受过现代化高等教育的人，才不相信牛鬼神蛇那一套。
    但唐昊之前散发出的人格魅力，确实太吸引人了。
    “那你现在可以让我留下了？”
    “嗯。”
    唐昊不假思索地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封合同，“我准备将果汁厂交予你管理，你就是厂长，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什么？！”
    肖如峰脚下一晃荡，差点栽倒在地。
    “大哥，你没玩我吧？你之前还在担心，我是什么商业间谍吗？现在怎么就……”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唐昊正色道，“莫非，你觉得没能力，无法担当此重任？”
    “才没有，我只是……”
    肖如峰吞了口唾沫，震撼地道，“现在，果汁生意这么好，你让我当厂长，你去干嘛？搞你那个什么代码吗？”
    “现在还为时过早。”
    唐昊笑了笑，面露凝重之色，“你知道，我的目标是星辰大海，再说了，我也不是要送给你，只是让出管理权，所有权还是我，我就勉为其难当个董事长吧！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儿，你不会让我失望的，对吧？”
    肖如峰没有说话，拿过那合同一瞧，顿时吓了一跳，“不是吧？你想签我二十年？你个混蛋，想让我一辈子给你打工啊？”
    “相信我，不说二十年，两年后，不，一年后，你就舍不得走了，恨不得跟我签一辈子的长约。”唐昊打趣道，心中偷着乐，有这种人才，当然要提早下手啊！
    “这么自信？”
    “我这么自信，还不是有你吗？”唐昊给他戴起了高帽子，一副伯乐的样子，“当然，你现在可以反悔，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是否签约？”
    “五年……”
    肖如峰坚定地道，“我这人可不喜欢口头支票，“我最多跟你五年，五年后，无论什么情况，我都有自主选择的权力。”
    “你可真是阴险啊！”
    唐昊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五年就五年吧，签吧。”
    别人或许会怕，或许会害怕五年间出现了状况，破产啊之类的，但唐昊不怕！
    他有绝对的信心和实力，在未来五年内，变成巨人！
    到时候，再狠狠地给这小子下一套。
    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不给自己留后路，怎么行呢？”肖如峰阴恻恻地笑了笑，“跟你学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哈哈……”
    两人面面相觑，开怀大笑。
    半晌之后，唐昊将厂里的人都叫到了一起，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
    众人都一阵好奇，这个节骨眼，会有什么事情呢？难不成，是要涨工资了？
    毕竟，听说老板最近赚了好多钱呢。
    “诸位，都静一静。”唐昊郑重地道，“我之所以叫大家来，是要宣布我们厂新厂长的人选。”
    “什么？”
    此话一出，群体沸腾。
    新厂长？那老板去干嘛？
    赵攀生心中一阵激动，联想起之前唐昊对他的看重，暗道，“这新厂长，该不会是我吧？”
    李二黑居然也开始幻想了，昊哥平时对我那么好，说将来一定让我赚钱，肯定是自己去搞影吧，让他来管理果汁厂。
    甚至，钟志强都有了想法。
    “现在，我正式宣布，我们厂新厂长，就是……肖如峰！”
    “什么？”
    下一瞬，全厂员工再次沸腾。
    “怎么给一个疯子啊？”
    “对啊！再怎么，也是该给我们的赵领班啊！他勤勤恳恳做事，懂得还那么多。”
    “真可惜啊，赵领班……”
    就连赵攀生自己都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很不服气，“老板，他可是竞争对手那儿下来的人，指不定怎么加害我们呢？难道，您忘了牛彪的事儿了吗？”
    “那啥，昊哥，我也觉得，你应该重新考虑下。”李二黑建议道，“别又遇到养不熟的白眼狼。”
    “老板，真的该考虑下……”
    “……”
    看起来，全场员工群情激奋，就连肖如峰本人也有点绷不住。
    不过，唐昊却不以为然，这种空降高管的事情，未来的大公司中，多了去了，底下业绩好，工龄长的人，肯定不会乐意，人之常情嘛。
    “看来，各位都是不服啊！”
    “不服……”
    一帮人应和，义愤填膺似的。
    李二黑终究是与唐昊站在一起的，当即就怒了。
    “干什么你们？想造反啊？人老板这么安排，肯定是有一定的道理，要不然，你们怎么不是老板呢？”
    “二黑，别骂人！让他们闹吧。”
    唐昊搬了张凳子，坐在众人面前，一言不发，笑眯眯地准备开眼，肖如峰要是连这点状况都搞不定的hauler，那他也不配当厂长了，这立威的机会，都留给他自己吧！
    “肖厂长，看你的了！”
    肖如峰微微颔首，目光一凛，“谁不服的，站出来？”
    “我……”
    赵攀生第一个站了出来，他倒不是想跟唐昊对着干，只是单纯地讨厌曾经害苦他们的人，“肖如峰是吧？你了解我们雪花果汁厂吗？你凭什么当厂长？”
    “凭我这颗脑袋！”
    肖如峰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你叫赵攀生是吧？你想跟我竞争厂长？那我问你，你又凭什么跟我竞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