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想看她害羞, 结果最后进行不下去的却是他们自己, 尤其是当视线相对的瞬间, 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意从心底猛地涌出。沈千宇咬紧下唇，殷红的唇被他都咬白了, 他恨恨地道，“你好不害臊！”
    苏音：……
    s又s的很，这还没摸就开始骂人了。果然还是原来的两个人啊，就算是被气得心理都扭曲了, 可依旧还是原先的脾气。她抬眸, 站在床边的沈千宙却忽然俯身, 他的脸很红很红，连带着精灵般的耳朵都通红得吓人，可眼底全是隐隐的暗色，他给了她一个吻，唇还在微微颤抖着。
    她不知道双胞胎的感官是不是相通的，只知道这一瞬间，另一个人的身体也微微颤动了下。
    明明是这么心思诡谲的人，可唇却依旧是软的。
    然后这个刚离开，另一个就过来了。真的就像是两个争宠的小孩子，都不甘示弱。用力强撑着。
    “你不可以离开我们——”
    两个人的身躯滚烫火热，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一个占据了她一个肩膀，耳鬓厮磨间话语却透着点点癫狂的威胁，“我们要把你关起来，你要是再骗我们，我们就杀了你，把你脸皮剥下来，做成人偶……”
    “这样你就能永远陪着我们了。”
    这发言太过中二了。苏音没忍住，笑了一声，立马收获了两个无比愤怒的眼神。
    她怎么可以笑出来？！
    双胞胎很讨厌苏音这样无所谓的模样，他们这话不是威胁，是真的想要这么做，真的想要苏音就这样留下来，哪怕只有一个躯壳，只要笑着陪着他们就好。
    教导过的老师总说他们太过追求完美，每当有什么画作乃至音乐不符合心意的，都会变得狂躁不可理喻，直到将作品毁掉重新再来。
    可只有苏音，不管她做什么，不管她说什么话，他们都觉得很好，怎么样都很好。要是这样的她能永远留下来就好了。
    可这是不可能的。她又认识了别人，这么多这么多的别人……想要独占，这种想法却被一次次被打碎。她有亲生爸爸，所以她爸爸会带走她。她以后会有丈夫，会有小孩子，怎么可以？明明就该是他们的……
    她拉住了两个人的手，放在她的面前，苏音的体温并不算高，但这两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脸红，手指手心的温度很高。他们的手比林修念都好看，艺术家的手，这让他们学习和艺术有关的东西都有天然的优势。
    还是得哄。不能强硬。而且真的强硬不过。这两个人只是没学着强势而已，事实上他们在别人面前糟糕恶劣的模样要真的用来对付自己，苏音就真的毫无办法了。
    “可是做成人偶的话我就不能说话了。你们难道不想跟我聊聊天吗？”
    她把玩着两个人的手，不，更像是亵玩。明明都还只是手，两个人脸上的红晕却丝毫没有退却，眼底却有着深深的羞意，强撑着没有收回手。
    “不要，你只会气我们。”沈千宇的声音有点抖。
    “也不只是气你们啊。”女孩哄着他们，亲昵地捏捏他们的手指，“我也可以夸夸你们啊。我一直觉得你们可厉害了。你们画画，弹钢琴都很棒的。”
    “还有，初中那个人。”
    “是个女孩子。她只是短发，穿着比较中性风而已。”
    什么？
    两个人怔怔地看着她。
    “所以你们到底在生什么气？一生气还能生这么久。”女孩继续哄着他们，轻柔地揉搓着他们的手指，弄得他们指尖都滚烫不已，泛起玫瑰色，透着诱人的光泽。“你们总是这样，又不肯跟我说，又不肯问，就知道憋着……”
    “把我关起来，然后呢？做什么？”
    苏音轻笑出声，“连脱衣服都能脱到一副害羞到要哭的样子，你们还能做什么？打你们你们又不服气，不打你们你们就知道使坏，脾气又这么糟糕，还总是酸这个酸那个，你们要我怎么办？”
    “……嗯？”
    她微微低眸，在每个人的指腹上落下了亲亲一吻，这下不用看都能感受到两个人颤抖的身体了。这辈子还没有经过未来那几件事情的他们脾气显得好很好，曾经有人说过他们两个很痴迷自己。
    当时自己还笑，毕竟这两个人情人都没断过。
    可现在忽然觉得也许是这么回事。可这不是她想要的。
    “你——”
    “那个人叫翟子涛，那天在跟我表白，我把他拒绝了，然后就亲了一下额头而已。你们有什么好酸的？以前天天恶作剧，冲上来就亲我脸，还恶劣地涂我一脸口水，我都没生气，你们现在就生气了？”
    她对着他们招招手，示意他们坐到床上来。
    两个如玫瑰般艳丽的少年乖乖地坐了下来，代表羞意的淡粉色充斥着每一寸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他们小时候也这样干过。当时三个人就在床上玩着飞行棋，整一局游戏充斥着各色不满的声音。
    ——“苏音，你赖皮！”
    ——“你怎么能吃掉我的呢？”
    ——“这个就是六！”
    “再说了，你们不是每次都把人家小姑娘按在墙上吗？我都没有生气。”苏音指的是很多跟他们表白的女孩子，这两个人在这方面无师自通，贼擅长玩弄别人感情。
    长长如蝶翼的睫毛忽然颤动得厉害，沈千宙闷闷地道，“你可以生气。可你就是不生气。”
    “我要是这样就生气了，我都能被你们气死。”
    苏音怼了一句，手上还摸摸他们的手，忽然道，“你们其实真的可以试试谈恋爱的——”
    两双眼眸猛地抬起，其中扭曲的怒意让她整个人都缓缓打了寒战，敏锐的天线促使着她立马转移了话题，“当然现在还早了点，可以等大学之后再谈。”
    两个人还是直视着她。
    “你就是想把我们丢掉。”沈千宙轻声地说道，“你有别的哥哥了，有别的人陪你玩，教你写作业，你就觉得我们脾气不好，想把我们丢掉了。”
    他们是害怕的。所以心理状况还不稳定的时候就哀求着爷爷把他们转到明朗。他们太清楚苏音的本性了，健忘又薄情。万一她喜欢上新家庭了，就会把他们丢掉了……
    他们也清楚他们脾气不好，可是这种想象不断在脑海里盘旋，就越是要逼疯他们。
    “我不会的。”
    昏暗华美的房间女孩的眼眸如星光璀璨，她郑重地许下自己的承诺，她又亲亲两个人的指腹，坚定道，“我绝不会丢下你们，你们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人。”
    “……最重要的。”
    “好好好。”她笑起来就像是光芒中的天使，“最重要的。”
    “……”
    “比林修念重要。”
    “比他重要。”她哥一定会原谅她的。
    真好啊。就像是做梦一样。
    这样的承诺在耳边就像是渴望已久的梦境终于在眼前实现了。那些细碎的，磨人的情绪终于变得和缓了，病态的思念与自顾自的折磨都得到了些微的满足。
    少年忽然颤抖着说道。“你是假的。”
    “是真的。”她不厌其烦地回答着他们。“要不你们掐掐自己，看看疼不疼不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不管用的，那些梦境幻觉不管身体怎么疼痛，大脑却依旧沉迷。可现在这一切，迷幻得就像是一场美梦。
    他们颤抖着反手握住她的手，执拗地追问道，“不骗我们。”
    “嗯，不骗你们。”
    第81章
    他们在这栋别墅玩了整整一天。
    一起做饭, 一起画画，一起坐在床边玩飞行棋，嘴上打打闹闹好像一切都回到了初中关系最和缓的那段时间。
    他们曾经的确有过和缓期, 在停电修电闸那个晚上之后的一段时间, 之后苏音就遇到那个短发女生……再之后就是无尽的冷战和越来越过分的恶作剧。
    最后她爸离婚了, 带着她走了。
    从来不沟通，就容易自顾自钻牛角尖。
    等到第二天苏音就带着两个“乖宝宝”去了医院的心理科。
    他们每次做完坏事之后就会有一段乖顺期, 这么恶劣糟糕的性格在这段时间却软和得像是小绵羊。尤其是这次得到承诺的他们也比之前好弄太多了。至少放到上辈子，她一提医院两个人就跟她急。
    苏音坐在心理科室外面的椅子上，把手放在膝盖上，看着里面两个人乖乖做题的模样她的眼眸却慢慢眯了起来。沈母的事情该解决了, 要是再把屎盆子往两个人身上扣, 保不齐会刺激还有些脆弱的他们。
    女孩的手指在手机上轻轻点着，时不时抬起眼眸看看里面的场景。
    医生看着两个人回头偷看的模样,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时沈家爷爷把两个孩子交给他的时候隐隐约约透露过。“是因为一个很好的玩伴离开这个家了，他们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行为偏激了点。”
    艺术家嘛, 神经纤维敏锐而多情, 最容易陷入情绪陷阱里了。
    医生当时打着哈哈, 表示自己能理解。
    当他刚开始接手这两个孩子的时候才觉得真正棘手。偏执，恶劣, 糟糕的性格无论怎么看都很难搞。慢慢相处下来，这才让敏感的双胞胎稍微放松了警惕，也就是那个时候他从他们口中听到了那个名字。
    “苏音。”他们说起这个名字的时候，眉飞色舞。
    医生又抬头看看门外的女孩, 长发齐腰的少女有着精致的五官, 正专心致志地看着手上的手机, 像是在解决一道复杂的难题，表情还带着苦恼。
    怎么看都不像是双胞胎口中那个打人很疼的女孩。
    医生收回视线，把几张测试题收了回来，又问了几个问题，这次这两个人格外的配合，他问什么他们就诚实地回答了。
    可是越听越不对劲的医生打断了两个人，迟疑地问道：“你们把她抓起来了，还是‘绑架’？”
    “嗯。”
    “因为她把我们气到了，所以我们也只是小小的报复了一下。”双胞胎其中一个抱着胸，抬着下颚，一副很是理所当然的模样。
    医生额头的青筋跳了跳。
    “……你俩没对她做什么吧？”
    完了，脸都红了。
    等等，为啥脸红的是他们两个？
    男人忽然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低估了外面的女孩。被两个怒火攻心的偏执少年关起来还能毛发无损地把两个人哄着来看医生。男人啧啧两声，这简直是天生的心理学天才啊。
    “她没生气？”
    “……也有点生气。”病情稍微严重点的弟弟老实地回答道，“但后来她说我们是她很重要的人，所以原谅我们这一次了。”
    这种献宝般的语气，简直像极了幼稚园的小朋友在给同龄人炫耀自己珍藏的玩具。
    他们是真的很在乎这个人啊……
    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男人笑了笑，看了看测试题的结果，不管怎么说，结果还是不错的。要是一直这么稳定的话，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可怕就怕期间出什么问题。白大褂的医生脸上是和善安抚人心的笑容，可心底却微微叹了一口气。
    这周他的一个好友，一家私立三甲医院的妇产科好友还跟他打听沈母的新情人，说是沈母最近来做了检查，怀孕了，但是由于产妇心情压抑紧张，所以并不很稳定。
    怎么这两个孩子身边尽是这种事情？这不是雪上加霜吗？
    他看着做完检查和疏导的两个人忙不迭地朝着门外的女生走去，口中是骄傲热情的话语，“你买好票了吗？周末海洋馆可难买票了。”
    “我们得早点去，你非得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