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3章不成仙便成魔
    这一剑没有恐怖的光华，没有任何恐怖的气息波动，唯有一种无坚不摧，无物不可的锋锐意志。那种意志，名之曰剑，千锤百炼为剑，宁折不弯为剑，荡平九州为剑！
    这一剑的锋芒，让叶凌风突然对疯老人多了一种体悟。虽然他不知道疯老人为何会变成如今的模样，但他觉得，在若干年以前，在疯老人还未疯疯癫癫的时候。
    在那个时代，疯老人的身畔，一定会有无数女修环绕倾心。因为能展露出这样一剑的人，一定是那种光辉璀璨，光芒万丈，所到之处，让世间万物都黯淡无光的绝巅存在！
    嗤！剑势睥睨，所过之处，人形黑影凄吼出声。
    在这锋锐一剑下，它的身体一寸寸崩裂，一寸寸燃烧，被无匹的剑气，荡成了无形。
    剑光炽盛，璀璨无双，一剑奔涌九州，无论是剑意，抑或是剑道，都可说为世所仅见……
    望着这极尽璀璨的一剑，叶凌风心中无比的感慨，甚至有些失落。
    如此强大的一个修士，当年必然是英姿勃发，丰神如玉，将同代人甩在身后，惊艳寰宇。
    而今，不但英雄迟暮白首，还遗忘了过去，变得浑浑噩噩，疯疯癫癫。
    那些属于他的辉煌，都被遗忘在了那段禁忌的岁月中，叫人无从得知。
    叶凌风很想知道，疯老人在和他一样年纪时，是怎样的丰神毓秀，是怎样的英雄气概，又是怎样的当世无敌。而现在的他，又是否能与当年的疯老人匹敌？
    “不成仙，便疯魔，卫皇你挡得住现在的我，但你挡得住百年后的时势洪流吗……”
    身躯消散的那一瞬，人形黑影发出了凄绝的嘶吼，怨毒无比的诅咒道。
    不成仙，便疯魔……听着这熟悉的话语，叶凌风和卫无羡面面相觑。当初在天灵山，沙翰体内那意志消散时，说的便是此语。如今这人形黑影死亡时，又说了同样的话。
    这让人不禁有些怀疑，黑暗动乱时代和仙这二者间，是否有着不可知的关系。
    不仅如此，和沙翰体内的意志不同，这人形黑影还提及了‘百年后’这个时间名称。
    这让他们很怀疑，人形黑影所说的时势洪流，会不会是黑暗动乱时代开启的年限。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璀璨，我逝去了，可他们还在！”面对人形黑影恶毒无比的诅咒，卫皇神情平静，表现出了一如既往的自信，眼眸中若星辰明灭，淡淡出声。
    这是一种无匹的自信，不是对他自己，而是对新一代已经成长起来的那些修士。
    他坚信，上一代人能够做到的事情，后一代人同样能做到，甚至可以做的更好。
    伴随着卫皇的声音，人形黑影的气息彻底消散寰宇间，无从探查，如从未存在过。
    “卫皇……老祖……”包括卫天裂在内，卫族修士纷纷跪倒在地，仰望着苍穹上站立的卫皇，甚至许多老古董都已是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当年黑暗动乱时代发生时，卫皇一人一剑卷入乱局，为平息动乱，立下了赫赫战功。而今时今日，卫皇虽然已经仙逝，可他遗留的神念投影，却仍然为此而战。
    这种精神，让视卫皇为毕生追求的卫族群人，觉得心底热血被点燃，激动的无法自已。
    “我的子孙，我的后裔，你们……很好……”卫族群人的呼唤声，引动了苍穹中卫皇的回应，他的目光中破天荒露出一抹慈爱，俯视地上浩浩荡荡的人群，温声道。
    而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顺着卫皇躯体上，突然开始有斑斓的一些光线虚影出现，朦朦胧胧，如罩了一层雾，叫人觉得他如梦似幻。这种迹象，是神念投影即将消散的征兆，经过了那样一场恶战，即便强大如卫皇，他的神念投影也无法坚持，走到了终点。
    “卫皇……”卫天裂等卫族之人泣不成声，声音哽咽，泪水打湿了地面。
    能够得到老祖的认可，能够亲眼目睹老祖的音容笑貌，这让他们觉得此生已再无憾事。
    “我的道，我的路，都留在了古殿，留给你们……”卫皇目光缓缓掠过场内，最终目光落在了卫无羡的身上，凝视了片刻后，嘴角突然露出了一抹笑容，温声道：“这柄剑留给你，不要堕了它的威名，不要让它的剑锋，少饮了鲜血！”
    话音落下，在所有卫族人艳羡的目光中，卫皇剑俯冲而下，落在了卫无羡的身前。
    靠，这小胖子是有什么不凡的地方，竟然能让卫皇青眼有加！叶凌风不由瞪大了眼睛，即便是他，都觉得眼前这一幕有些不可思议。虽然卫无羡的天姿确实很出众，但他还是有些不能理解，卫皇为何会如此看重他，竟亲口将卫皇剑托付给他。
    不过不管卫皇的理由究竟是什么，但卫皇亲赐卫皇剑，这是何等的荣耀，放在卫族，简直如开了逆天的外挂，无人能敌。
    经过此事，小胖子未来卫族家主的位置，绝对是铁板一块，谁都无法撼动。
    “卫皇……老祖……”饶卫无羡性格跳脱，此刻声音都忍不住哽咽，有清泪淌下。
    “不要哭……”卫皇虚空中轻轻抬手，拭去了卫无羡面颊的泪水，目光灼灼的盯着他道：“你是卫族的子弟，你是我的子孙，不应该流泪，只能够流血！你要有绝对的自信，你要有无敌的信念，坚信未来的你，将会比我更强大！”
    卫皇显然很看重卫无羡，和对待其他卫族人的态度完全不同，对于卫无羡的态度，完全就是一种严苛的表现。那模样，就像卫无羡是他意志的延续，寄托了他的希望，希望在卫无羡的身上，不仅可以重绽他昔日的光芒，还要能实现他曾经未完成的梦想。
    “我是卫皇的子孙，我是卫族的传人，我手中的剑，一定不会堕了卫皇的威名！”卫无羡抬手一抹眼角，反手握紧了卫皇剑，一字一顿，面容甚至因激动都有些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