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原本缭绕在灿烂小剑内的繁复纹络,此刻都如活过来了一样,自叶凌风身体释放而出,悬浮在虚空之中,不断的闪转变幻,仿佛每一条纹络,都是一条活着的剑。
而当灿烂小剑和空中这柄长剑达成高度契合后,叶凌风眼前光芒倏然一闪,只觉得在脑海最深处,突然出现了一名锐气逼人的少年人,那少年背负一柄沧桑古剑,双眼光芒吞吐如剑,和人只是一个对接,便令人觉得如有两柄利剑刺入神魂最深处。
紧接着,那少年人铿得抽出了背后长剑,在叶凌风的脑海中开始施展剑术,施展同时,口中更是如吟哦口诀,又如在自证道心般,声如金玉道:“神火铸仙珍,杀人剑方成!剑一世,所求者何?求得便是一个痛快,一个潇洒随心随欲,求得就是一个剑出血随!”
“杀,杀,杀,手提杀人剑,斩尽不平事;三尺寒芒出,可杀之人伏!”
“藏剑与鞘,不是我的道!杀人剑在手,秉性要杀人,我之剑,便是杀人之剑,便是痛快之剑,便是斩尽天下一切不平事,杀尽天下一切该杀人,求得心之自由之剑!”
“这,便是我的剑道!我之道,恢恢宏宏,坦坦荡荡,自由不羁,不受一切牵绊!”
随着话语声,识海中的少年持剑而击,每一剑都自由无羁,每一剑都充满了强烈的杀机。
这一剑剑,让人觉得若是此剑在真实中施展的话,无论身前出现的是什么强敌,是什么级别的对手,只要一剑出,就一定要让对方喋血三尺,否则的话,便绝不回寰入鞘。
杀人之剑,自由之剑,痛快之剑,这便是疯老人所拥有的剑道吗?
那样酣畅淋漓的每一剑,都让叶凌风深深的为之动容。在这可怕的剑术下,他觉得即便自己而今已堪比仙三斩道大能,但如果真遇上这样的剑道,就算不喋血三尺,怕也要重创。
这剑道虽然强大,虽然不凡,但与我不合!此剑之意在斩尽天下不平事,杀尽天下该杀人而求得自由,这样的自由,听起来似乎不羁,但只是小自由而已!
我所求的剑道,是真正大自由的剑道,我要一切都在我手中剑的掌控之下,我要生就生,我要灭就灭,万事万物只在我一念之间,这才是我所要求的大自由!
虽然疯老人的剑道十分不凡,甚至让叶凌风觉得即便是放眼浩瀚星空,都绝对是最为顶尖的剑道之一,但他却还能感觉到,这剑道虽不俗,但并不适合他。
疯老人所求的,是在杀人中求得自由;而他所要求得,则是在掌握中求得自由。
虽然归宿相同,但两者却是殊途。既然心不同,那么强行去修炼这剑道,或许能有所成,能够掌握一条完整剑道,但恐怕也只能局限于大道,而无法步入本源,或更高层次。
不过对此叶凌风并不意外,因为人与人不同,所以每个人所求的道也是不同的。
即便是如吞天魔诀那样的不世魔功,虽然可以吞噬他人的大道为己用,但也要对吞噬的大道进行改良,使其成为契合与自己的道,而并非是吞噬后,就可以高枕无忧。
疯老人与叶凌风性格不同,所经历的事情不同,所想要求得的剑道自然也不会相同。
而叶凌风之所以体悟疯老人的剑道,报的也不是照单全收的想法,而是想要通过对疯老人剑道的体悟和理解,从他的剑道上,推演出属于自己的剑道。
“我所要求的是真正的自由剑道,是大自由,但何为大自由,掌握了什么,才是真正的不羁自由……”叶凌风闭目,心中思绪不断变动,想要通过对疯老人剑道的体悟,求得属于他的真正的大自由剑道。
但大自由,听起来简单,但真正诠释起来,却很难。鸟飞翔于天,是自由;鱼游弋与深潭,同样是自由;而按照玄天秘法下篇所述,鸟游与水,鱼飞与天,同样也是自由!
自由,实在是太难以界定了!尤其是叶凌风所想要求的,还是大自由,这就更难。
“天下事,未有能难过生死者!多少人畏首畏尾,不敢去追求心之自由,不敢去追随心之本愿,岂不就是因为畏惧生死,担心一步错,万般皆休……”
许久之后,当叶凌风的神念感应到轮回剑在面对那剑之大道产生的强烈渴盼时,他心中存着的诸般疑惑,就像被人一剑划开,一切顿时豁然开朗。
这一刻,他明悟了,他想通了自己所要求的剑道是什么。他所想要求得的剑道,是真正有着大自由的剑道,这样的剑道,要掌控天下最难之事,也就是生死!
所以这剑道,一剑生,一剑死,该生者可生,该死者去死,这便是他要求得的剑道!
这剑道,一言以蔽之,就是生死剑道,就是轮回剑道,脱胎与轮回剑,强盛与轮回剑!
“我的剑道,就是一剑生死轮回,定天下最难事!”念及此处,叶凌风猛地双眼睁开,眼眸中喷涌的剑意,就像是潮水般,轰然朝前溢出。
那炽盛的剑意,即便是疯老人剑道所凝聚出的那柄长剑,在此刻都忍不住开始剧烈的颤栗。那模样,就如它在竭力克制自己,要向叶凌风体悟之剑道膜拜的冲动。
“一剑生,一剑死,生者长生,死者彻亡……”叶凌风喃喃不已,目光迷离,缓缓自语道:“但何为生,何为死,又如何去生,又如何去死?”
虽然确定了自己的剑道为生死轮回剑道,但知易行难,确定目标简单,想要去完成目标,却从来都不是简单的事情。尤其是叶凌风所要求得的生死轮回剑道,是大自由,是只是确定了目标,就已令疯老人所悟剑道为之颤栗的道!
这样的剑道,想要体悟,就更加的艰难,绝非轻易能够做到的事情。
而叶凌风此刻,便是被生、死二者所迷惘了。
第2980章 大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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