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缓缓站起来，看着秦沐；“你当真是不愿意接受这个孩子吗？”
    秦沐的唇微微动了一下。
    周崇光的声音有些严厉：“妈，我说了这个孩子我不会要的！”
    “那已经是五个月的男婴了！”周母强调。
    周崇光一时无言，不知道怎么说自己的母亲。
    而秦沐冷笑：“我可以失去一切，但是我不能失去自我。”
    她看向周崇光，缓缓朝着楼上走，没有再理会他们。
    周崇光的手捉住她的手，声音低沉：“秦沐，这不是我的意思。”
    秦沐的目光平静，语气也很缓和：“但是周崇光，你身上背负了太多。”
    而她，其实是有些失望。
    她知道自己只能失望，而不能和他闹。
    他在意他的母亲，他的母亲失去丈夫，多少和哥哥有关……在周崇光的心里是愧疚于他的母亲的。
    要说她和顾媚的孩子比起来，秦沐可以肯定她是排在前面的，他可以为了她不要孩子，甚至终生没有孩子。
    但是她和周崇光的母亲比起来，就真的不知道在他心里的份量哪个重了。
    秦沐平平静静地说完，周崇光就愣了一下，觉得那个冷静的秦沐又回来了。
    面前的女人，不是这几个月来会和他撒娇，会和他说周崇光你抱抱我的那个小妻子，而是那个冷冷地和他说，周崇光我想离开你，周崇光我想离婚的那个秦沐。
    这或许就是出身好的女孩的特质吧，她爱你、想和你在一起时，就会变得很小很小，像是小孩子一样让你尽情宠个够，但是她不爱你，不想和你在一起时，她就变得理性得可怕。
    可是，他仍是喜欢，仍是很爱，仍是不舍得放手。
    周崇光的喉头滚动着，声音很克制：“你应该相信我。”
    秦沐也不想在周母面前和他吵，挣开他的手，低声说：“周崇光，真的，我也不想太难看……你好好想想，其实你可以两全其美的。”
    周崇光眯了眯眼，知道她的意思，于是眉头更是皱紧了些，“我说过，我不会离婚。”
    秦沐轻轻说：“放手，我想休息了。”
    周崇光的手紧了一下，不过最后还是松开了。
    他看着空荡荡的手，有些发呆，抬眼，秦沐已经走到楼上。
    周母仍是站在楼下，而周崇光缓缓下去。
    他不出声，脸色难看得可以。
    周母也是默默的，两人沉默了许久，周母才低声说：“崇光，妈说的事情，你考虑一下。”
    周崇光笑意微凉，他的手放在衣袋里，垂眸许久，才缓缓抬眼。
    目光和自己的母亲撞上，周母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儿子这样，心里一惊。
    周崇光轻声说：“妈，你都听到了，秦沐她不愿意。”
    周母有些失落，喃喃地说：“她不是很爱你吗，为什么就容不下一个孩子呢？”
    周崇光的笑意更苍凉了：“妈，你还不懂吗？她越是爱，就越是容忍不了这种事。”
    周母更失落了些，近乎是失魂落魄地说：“可是，她就不能体晾一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