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出来，你的眼睛里并没有告诉我你喜欢他。”林栋微微叹了一口气，“程艺馨，从小到大，你一直以来都是一个骄傲的人，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那样卑微的去追求石灏，这完全不像你的风格。”
    程艺馨定定的看着他，突然发现，林栋才是真正最了解她的人。
    “我以为，我喜欢石灏这件事很明显。”
    “对，确实很明显，但也很假。”林栋又喝了一口本来应该是程艺馨的鸡尾酒，他晃了晃酒杯，里面的液体颜色分层，更像落日余晖。
    程艺馨盯着眼前的酒杯，一时有些出神：“有些时候，事情就是那么玄幻，让人有些猝不及防，可你又不得不去接受。”
    林栋盯着她，有些不明所以：“你怎么老神在在的，上仙，麻烦算一卦。”
    程艺馨完美被他这句话逗笑，故意说道：“好呀，那你要算桃花还是财运？”
    “当然是桃花了，我林某人财大气粗，缺钱？我缺的是一个女朋友。”
    程艺馨看着他，一脸严肃，而后故作深沉的皱了皱眉：“不好意思，桃花这种东西，不适合你，还是算了，你还是多拜拜庙里的神灵，多捐点香火钱，搞不好哪天他们一高兴就给你安排个女朋友。”
    林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不就是神吗？你说，到底什么时候给我个女朋友？”
    程艺馨无所谓的摊摊手，“感情是一种很玄的东西，你念它不一定出现，你不想说不定某天就会降临在你的身边，总之一句话，一切靠缘分，无缘无分莫强求。”
    林栋的笑意渐渐收住，他看着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程艺馨，蹙了蹙眉，“程艺馨，你和韩子琛到底怎么回事？”
    程艺馨仍自低着头喝了一口酒，她像是被狠狠的辣到了，眼泪瞬时夺眶而出，“我和他？没怎么啊，就……普通朋友关系。”
    林栋默然不语，随后从桌上抽了一张纸巾递过去，“程艺馨，你正常点！”
    “我不正常吗？”程艺馨随意一擦眼泪，再度回复之前嬉皮笑脸的模样，仿佛刚才流下的泪不过是林栋的错觉，“我很正常啊，我喜欢喝酒，金庸先生都说了，‘要喝醉烈的酒，恋最美的人’，怎么样？帅哥，要不要试着和我谈个恋爱？”
    明明只是喝了几口酒，程艺馨就开始胡言乱语，林栋心知肚明，程艺馨百分百是装的，她的神情写着她不开心，很明显她和韩子琛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林栋的神情在程艺馨说出最后那句话的瞬间顿时转黑。
    他承认他一直以来都很喜欢程艺馨，只是若是要真的在一起，也不是这种时候。
    更何况……
    他爱的女人，此时此刻正在为了另一个男人难过伤心，对着他撒酒疯。
    他林栋还没大度到允许自己爱的女人心里装着其他的男人。
    这种认知让他很不爽。
    “我希望你能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林栋此时盯着她，再度强调了一遍，“我给你一个把话收回去的机会，我数三声。”
    “3”
    程艺馨愣了愣，转头看着他，却看见林栋黑宝石般的眸子略略暗沉，在酒吧暧昧的灯光下，变得极为危险。
    “2”
    她明白过来林栋并不是在开玩笑。
    “我收回！”
    就在林栋几欲喊出剩下的最后那个数时，她慌乱的开口，音调也不自觉的提高了几分。
    林栋看着她，眼神里的意味有些不明所以，程艺馨恍惚的觉得他好像是生气了，但她对于林栋为什么会突然生气这件事完全摸不清头脑。
    她顿时转过脸对着林栋眨巴着一双灵鹿般的眼眸，故作委屈的露出小猫一般的表情，微微嘟起红唇，讨好般的开口：“林栋，你生气了吗？到底为什么生气呀？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以后不开这种玩笑了。”
    见林栋依然无动于衷，也没有开口说话，程艺馨心底暗自纳了个闷。
    怎么林栋就那么小气呢？莫名其妙的就生气了，他平常不是很能开得起玩笑嘛？
    林栋看着程艺馨这个御姐模样的人这般装可爱卖萌，乞求他的原谅，他觉得更生气了。
    只不过他一直就是气的自己。
    他气自己为什么要跟程艺馨说那句话，他简直像一个趁火打劫的罪人。
    更气程艺馨收回那句话之后他还要觉得失望。
    他突然在这一刻觉得自己特别的无耻，什么时候他也会这样了？
    虽然心底一直明白他才是最适合程艺馨的那一个人，可这死丫头就是笨笨的不开窍。
    之前的石灏也就算了，他看得出来她不是真心喜欢石灏，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为了石灏做出许多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但是他压根就没有把石灏当成一回事。
    可是，现在她的身边又出现了一个韩子琛。
    程艺馨看着韩子琛时的眼里有光。
    他看得一清二楚。
    他明白程艺馨是真的喜欢，甚至是爱上了韩子琛。
    这让他很担心，甚至是害怕。
    他不愿意眼睁睁看着别的男人和程艺馨在一起，他试过要把程艺馨抢回来，干脆就直接向她告白自己的心意。
    可当他看见程艺馨为了那个叫韩子琛的男人受伤流泪的时候，这种念头再一次打消在他的脑海中。
    到底是不忍心看着她那么伤心。
    只是韩子琛凭什么？凭什么让她对他那么念念不忘？她的身边明明有他一个就够了不是吗？
    他们是青梅竹马，互相家里知根知底，他绝对是最适合成为她丈夫的人。
    他此时太过后悔，如果早一点跟程艺馨告白，不给任何男的机会，那么此时他的程艺馨是他的，也不会在此为了另一个男人伤心流泪。
    可是有时候，错一步，就俨然是另一种结局。
    他输了。
    “你别想太多，我没生气，只是这酒……好难喝。”
    他找了个跟程艺馨差不多的借口，意图掩盖自己的真实想法。
    “难喝？有吗？”程艺馨闻言便动作自然熟练的拿起韩子琛面前的酒杯，喝了一大口。
    “我觉得挺好喝的啊，就是没有那么烈，但是口感很丰富。”程艺馨转了转手中的酒杯，如此评价道。
    却没发现林栋盯着她的目光更为晦暗难明。
    林栋接过酒杯，喉结上下滚动，随后状似无意的在酒杯上留下的那个嫣红唇印上轻轻抿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