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落的情绪一直延续到公司，程艺馨一上午都懒懒散散地趴在桌子上，看上去好不舒适。
    林善抱着一沓文件来回走了好几次，终于发现不对劲，小妮子偷偷摸摸地凑近道：“艺馨姐，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要不请假回去休息呗？”
    程艺馨头都没抬，摆摆手道：“没事儿，我就是有点累，趴会就好了。”反正现在没她什么事。
    她是真的累，昨天晚上被韩子琛来来回回折腾了好久，加上总是想起梁雨薇刺激她的照片，这一晚上就没怎么睡好。
    都怪韩子琛，早点解释清楚不就得了，害她胡思乱想猜来猜去的。
    但是，为什么他不向自己解释呢？难道这两人真的在藕断丝连？
    要真的是这样……程艺馨捏紧了拳头，她非得手撕他们不可！
    林善可不知道她这一系列心理活动，但却感觉到身后一道审视的目光，如芒在背。
    “艺馨姐，告诉你个不好的事实……”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林善假笑着转过身，果然对上石灝难以捉摸的视线。
    “石……石总，我是来咨询工作的，这就回去！”说完，她给了程艺馨一个保重的眼神，就脚底抹油似的跑开了。
    程艺馨暗骂没义气，却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石灝。
    她现在心情不好，这男人要是敢找茬，那就等于自己撞到枪口上了，可就别怪她没有嘴下留情了！
    “石总，找我有事吗？”她声音冷淡，摆明了态度。
    石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紧皱着眉头，视线在她脸上逡巡。半晌才质问道：“现在是上班时间，你就是这样工作的？”
    “今天的工作都已经完成了，没什么需要我做的，难不成我现在就可以下班了？”
    程艺馨状似懵懂地眨着眼睛，仿佛只要石灝点头，下一秒她就会拎着包离开。
    正好回去休息，她也不想在这被人当猴子看呢。
    石灝脸色沉了下来，很明显是被激怒了。“程艺馨！公司不养闲人，现在所有人都在为周年庆的事情忙上忙下，你好意思偷懒吗？”
    围观群众的目光立即谴责地看向她，程艺馨心底不满：呵，原来是想玩这招儿，搞得谁还不会装可怜似的。
    于是她立即换了副面孔，在眼眶打转的眼泪恰到好处，嘴角微微颤抖，四十五度仰头正好诉说着她的悲伤。
    “石总，我知道您不喜欢我，处处针对我，可周年庆的事情我真的做不来……现在我怀孕了，周年庆的事情又多又杂，我一个财务总监，什么忙都帮不上就算了，要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出了点什么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压榨员工呐，是不是呀？”
    说着，她居然真的挤出几滴眼泪，划过她苍白的脸颊，还真的有几分体力不支的既视感。
    这时，其他人都明里暗里议论起来，无非就是说石灝压榨员工，连怀孕的都不放过，居然让她去干最脏最累的活。
    程艺馨暗自偷笑，小样儿，跟她斗，也不看看自己绿茶婊几级。
    这些话自然也传到了石灝耳朵里，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是被程艺馨摆了一道！亏他刚才还被打动了，以为她是真的身体不舒服，原来都是假的！
    但石灝还没来得及控诉，程艺馨又开始了她的茶艺表演。
    “况且，石总要是真的看不惯我，大可以以我怀孕为由，把我开除得了。反正我现在也没办法给公司带来收益，在您眼里就是个废人……”
    她柔柔弱弱委委屈屈的语气，就是在告诉其他人：“我不想离开公司，但石总为了公司业绩，处处搞针对，还要把我开除！”
    石灝看着她气不打一出来，差点没冲上去捂住她的嘴，这都说的什么跟什么啊！
    要是真能开除，他一定不会犹豫！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尤其是这么多人围观，程艺馨要真的离开公司，还不知道多少人背地里控诉他呢。
    旁边的议论声越来越大，石灝干脆一嗓门全都把他们赶走了，都是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程艺馨，你最好别让我抓到你的把柄！”他牙咬切齿地吼道。
    “好呀，那我就等着石总了！”程艺馨不耐烦地敷衍了一句。
    此刻她脸上哪里还有委屈，满是嚣张得瑟，仿佛在说：老娘就是光明正大地偷懒，看你能把我咋滴！
    石灝不愿再多看她一眼，直接转过身大步流星地离开。
    直到进入办公室，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这都是在干什么？
    明明讨厌这个女人，却忍不住一上午都盯着她看，注意到她不舒服趴着，又亲自上前查看关心。
    只是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都是装出来的，还害的他在这么多人面前丢脸！
    石灝拳头狠狠砸在办公桌上，薄削的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与此同时，林善又钻了过来，这次却是崇拜瞻仰地看着程艺馨。
    “艺馨姐你这也太厉害了吧，居然敢光明正大地和石总作对，简直是花木兰再世啊！”
    对于她的马屁，程艺馨已经完全免疫了。
    现在无论她怎么偷懒，都没人敢说了，甚至还会免去不少工作……看来这一招是用对了，程艺馨都忍不住夸赞自己。
    此刻翘着个二郎腿，得意洋洋地坐在椅子上。“相比于你的背信弃义卖队友，我的确是火力全开。”
    林善不好意思地摸着头发。“我这还不是没修炼到位，还得靠大师多传授传授经验啊。”声音里都是谄媚。
    程艺馨一推她的脑袋，眼睛都懒得睁开。“得了吧你，本大师现在没空，你自个儿玩去。”
    本来就没多少精神，又和石灝大战了一场，自然是要多休息的。
    林善老实地点点头，刚准备小碎步离开，又发觉有什么不对劲。
    “不是，艺馨姐，你还没说今天是怎么回事呢？是不是有谁得罪你了啊？”
    听到这里，程艺馨睁开眼睛，在心里疯狂点头。
    是有人得罪她了，而且还不止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