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艺馨原本就此和石氏断绝关系，退出公司，安心待在程氏搞事业。
    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要想最大程度上打击梁雨薇，她必须得深入敌军内部，继续待在石氏，这样才能及时得知他们的下一步计划，并且和石灝联手，反将一军。
    “你来了。”这几天石灝不清楚她会不会辞职，心里一直惴惴不安的，如今见到她身穿职业装的模样，不由得松了口气。
    “情况怎么样了？”程艺馨完全忽略他眼底的情愫，言简意赅地开口。
    石灝嘴角一愣，没料到她居然会提起这个，眼神闪烁了片刻，开口道：“和你想的一样，他们正在谋划石氏股份。”
    梁雨薇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所谓的送汤也不过是为了偷窥竞标价格而已。说来还真是讽刺，当初的两情相悦居然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只是那份文件一开始就是假的，他根本不打算让梁雨薇得逞。
    但没料到程艺馨反对，她蹙着眉，认真地盯着男人的眼睛，一字一句道：“这次我们还真得让她得手。”
    如果梁雨薇给石澜的价格是假的，必定会引起他的怀疑，像他那么多疑猜忌的性格，十有八九会选择和梁雨薇断绝关系，到时候想再收集这两人勾结的证据，可就难了。
    倒不如这次让程艺馨得手，自作聪明地以为她掌握了一切，殊不知情况都在他们掌控之中。
    猎人和猎物的游戏，从来都是这么刺激。
    “这样岂不是把石氏置于不管不顾的地步？”石灝紧紧握着拳，很明显不赞同，他无法眼睁睁地看着心血被别人玩弄。
    尤其是石澜，他心术不正，初次尝到了甜头，以后必定得寸进尺变本加厉，到时候石氏被戏弄得摇摇欲坠，成了没有主干的残骸，就算到手了又能怎么样呢。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程艺馨语气坚定，坚决维护自己的立场。“如果石澜这次没有得手，以后必定会再次出手。到时候敌人在暗，对付起来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再说，就算石氏当真陷入无以复加的境地，那她肯定会伸出援手的。背后的程氏和韩氏，都不会袖手旁观，石氏起死复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程艺馨把后路全都安排好了，现在只等石灝下定决心。
    这很像是楚门的世界，自以为生活得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到头来发现无时无刻不处于别人的监控之下，甚至能够预知下一步动作。
    对于背后的操纵者来说，他们的生活不过是一部电视剧，转瞬即逝。
    而如今，他们也要成为梁雨薇的操纵者，不但监控她的一举一动，甚至诱导她朝着想要的方向发展。
    百般考量之下，石灝还是选择相信程艺馨，说不清楚是相信她的能力，还是相信自己的情感。总而言之，她眼里闪烁的光芒明摆着告诉他，这件事她说了算。
    既然如此，他们接下来就得试着挖坑了。
    先是浩浩荡荡地筹备土地竞标的问题，整个石氏上下都在为此事忙碌着，不难看出的重视程度，甚至连一向懒散的程艺馨都严肃对待，其他人肯定不能松懈。
    梁雨薇还是一如往常地送汤，装作不知情的样子，问了好几遍关于竞标的问题，把自己塑造成职场小白，仿佛只是好奇而已，殊不知石灝早就摸清楚她的目的。
    “要是没事你就先出去吧。”男人头也不抬地开口道，表露出很是不耐烦的模样。
    果真成功把梁雨薇劝退，她盯着男人冷漠的眉眼，寻思自己是不是太过了，而后讪讪地笑着退出办公室，立马换了副嘴脸。
    竞标的数字又改了！
    她不清楚这到底是为何，是不是石灝在忌惮她，亦或是知道了一些什么内情……可思来想去又觉得是自己想多了，要石灝真的提防她，也不会堂而皇之地让她看文件了，这说明对她还是放心的。
    程艺馨讽刺地看着她千回百转的表情，心想这女人还真是不消停，无时无刻不想着作妖，仿佛整个世界就得围着她转似的，太把自己当回事。
    “艺馨？”梁雨薇状似惊奇地开口，如今她才是赢家，自然要表露出胜利者的姿态。“我听说你最近生病了，怎么样，严不严重啊？”
    对方眼里满满的嘲弄，很明显知道她的遭遇，却还一脸无辜地戳她痛处，这正是梁雨薇惯用的技巧。
    程艺馨无法抑制地想起她和石澜对付自己，恨不得亲手把她虚伪的脸孔撕碎，让所有人看清楚她到底有多歹毒。
    但现在只能忍着，这一天总会到来罢了。
    “你听谁说的？”她皮笑肉不笑的，话语间的刀光剑影一览无遗。
    “石灝啊……”梁雨薇有些羞赧地低下头。“你也知道他的性格，总喜欢说笑话逗我开心，这不碰巧说到你的事情。”
    说着，她还姐妹情深地拉着程艺馨的手，眼底有着浮于表面的关心。“不好意思啊艺馨，我本来是想去看你，但我怀孕了，石灝不准我去医院，说是怕感染……”
    她充满慈爱地抚摸着肚子，如今已经有了微微的幅度，看起来倒是充满母性光辉。
    而程艺馨只想发笑。
    如果不是和石灝提前串通好了，她差点要被梁雨薇精湛的演技骗过去，说得一套一套的，无非是想炫耀石灝对她有多照顾，两个人暗地里又是如何奚落她的。
    看来这个女人不止是心肠歹毒，脑子可能也出了问题，不然怎么可能谎话张口就来，甚至这么喜欢幻想呢？
    “那他对你还真是好……”程艺馨强忍着笑意，可悲地看着自圆其说的女人。
    “是啊，我都说怀孕不用这么小心翼翼了，可他偏偏不听，每天亲自照料，我还真担心他的身体。”这一番虚伪的言论自然别有深意。
    只是程艺馨没心情陪她演下去，一语中的道：“那石总少喝点汤吧，不然你这么来来回回跑也不方便，他怎么就不知道心疼呢？”
    真是可笑，谎话也不知道编好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