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怎么到这来了？”
    正午的阳光很是刺眼，程艺馨右手挡在额前，抬眸好生打量着这芙蓉酒店。
    她实在不明白，为何有人谈公事会选在酒店，这不明摆着有别的心思么，再说石楠居然也肯了。
    石灝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微不可见地翘了起来，淡淡道：“客户选的地点，我们也没办法。”
    一听又是客户，程艺馨实在按耐不住了，拉着男人直接往酒店冲，若是石楠有个三长两短，她可能永远都无法释怀。
    她对着前台游说了许久，人家都未曾松口，反倒是石灝，丢了一沓钞票在柜台上，人家倒是立马告知了房间号。
    程艺馨看得叹为观止，不由感叹如今果然是看钱的世道。
    然而此刻比这更重要的，无非是石楠的安全。
    回忆起上次石澜对自己的暴行，她禁不住更加心慌焦急，直接加快脚步，在到达精准房门号时，拿房卡刷开了房间。
    石灝也没料到她会如此果断，赶紧冲上前揽住她的肩膀，像是担忧她会出事似的。
    而程艺馨也无心顾及这种异常，紧紧盯着昏暗迷蒙的房间，慢慢迈开了脚步。
    房间内气氛很是暧昧，残留着液体的红酒杯，零碎散落着的衣服，眼熟的黑色高跟鞋，以及萦绕在耳畔的低喘。
    她的心一下子悬在半空中，生怕会是自己无法接受的场面。
    然而越靠近床铺，她内心的不安惶恐越发强烈，直到亲眼所见床上翻滚着的两人，时不时还有难耐的呻吟声。
    床上的男人似乎听到了脚步声似的，扭头看了过来，正好是程艺馨做熟悉的面孔！
    刹那间，她感觉自己的世界都崩塌了。
    石楠此刻也从韩子琛怀里钻了出来，赤裸着身体，惊诧又恐惧地看着程艺馨，似是似非地勾起唇角，接着声音紧张地开口道：“艺馨？你怎么会来这里！”
    这一声算是彻底唤醒了韩子琛，他想立马翻身解释，可又碍于光着身子，无法做出大动作。
    “艺馨，你听我解释啊……”他拉住程艺馨的手，眼底布满迷惑以及震惊，像是不明白自己为何身在此处似的。
    而当事人程艺馨还在懵圈之中，她记得这次是来救人的，为什么会撞上如此难堪的场景？为什么口口声声说爱她的男人，会和别的女人躺在同一张床上……
    她以前一直以为，这种事情只出现在狗血剧情中，没成想居然会让自己碰到。
    什么冷静理智全都是假的，她如今只觉得恶心，只想赶紧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房间。
    “你想说什么？”终究是红了眼眶，她全身上下都在发抖，抬眸盯着眼前面目全非的男人。
    “艺馨，这只是个意外，我当时神志不清，是被人陷害了……”
    一时之间，韩子琛思绪也很乱，压根找不到恰当的形容词，只能把自己所感所想说出来。
    如若在他神志清晰的时刻，是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混账的事情。
    然而两人专注于自己的世界，全然没注意到，此刻石楠和石灝二人对视了一眼，阴谋的亮光一闪而过。
    见程艺馨表情有所动容，石楠干脆从后边揽着男人赤裸的脊背，娇笑道：“韩总，你可不能如此翻脸不认人啊，方才不还说先跟我共度良宵么……”
    她把下巴搁置在男人的肩膀，眼神得意又嚣张地看向程艺馨，这场属于女人之间的战争总算是宣战了。
    程艺馨以前总以为自己是豪迈的女孩子，无论被谁挑衅，都会把对方杀个片甲不留。可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压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两人的肌肤亲密无间，石楠挑衅的模样实在太刺眼，她强忍着泪水，拂开男人的手。
    “你以为这样说，就能掩盖背叛的事实么？”一字一句，说得她心都在滴血。“你都被我抓到现场了，难道还想狡辩么？”
    韩子琛实在是百口莫辩，石楠的过分亲近让他深感厌恶，可又无法证明自己的清白。
    “艺馨……”
    他只能抬眸看向爱人，企图从眼神示意他的无辜。先不论到底有没有发生什么，就算发生了什么，他都不可能是自愿的！
    可程艺馨实在厌恶极了，无论是气氛还是味道，亦或是眼前的这两人……都让她忍不住反胃。
    “不要再说了……”她擦了擦眼泪，重新勾起唇角。“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完，她就疾步走了出去，背影足以体现她的伤心决绝。
    韩子琛稍稍泄气地靠在床头，目光审视地盯着石灝兄妹二人，哂笑道：“原来这也是个圈套，看来是我低估你们了。”
    石灝昂了昂下巴，眼神不屑地看着他们。“兵不厌诈罢了。”
    “这笔账，我一定会慢慢算清楚的。”男人紧紧咬着牙，眼神迸发出嗜血的光芒。
    石灝丝毫不为所动，理了理领带，四两拨千斤般地开口：“有这功夫，韩总不如想着如何挽回程艺馨。”
    说完，他也转身离去，看样子是去追人，徒余两看生厌的两人。
    程艺馨也没跑多远，捂着脸坐在酒店大堂痛哭，精致有神的双眼都红肿得不行，活脱脱被人抛弃的模样，直叫人看得心碎。
    石灝停在不远处打量着她，突然有点怀疑，自己这次是不是做错了。爱一个人，不该是让她快乐幸福么，怎么此刻她倒哭得如此伤心。
    “没事吧？”他慢慢靠近，从口袋拿出手帕递过去。
    但她丝毫不领情，只顾着继续流眼泪。
    程艺馨也是第一次明白，原来一个人能有这么多泪水，无穷无尽，像是永远不会干涸似的。
    她从未因外人如此伤心过，没成想居然会被背叛，还是被当场捉奸。
    “你能不能别管我，我只想一个人静静。”她抽噎着出声，实在不愿见到和石楠有关系的任何人！
    她开始后悔，后悔之前对她的种种好处，此刻看来，只觉得好心当成驴肝肺。
    今日可不就是农夫与蛇的戏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