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走至隐蔽的角落，五颜六色的霓虹灯不知疲倦地照射着，她们神色各异，不知在思忖着什么。
    梁雨薇挺着大肚子，挥手让身后的保镖退下，这才上下打量着程艺馨，似乎想瞧出点什么花样来。
    “听说韩子琛和石楠睡过了？”终于，她幸灾乐祸地开了口，脸上尽是嘲笑的神情。
    程艺馨就知道是这么一句，不屑地薅了薅头发，扬着下巴道：“这你就得问石灝了吧？毕竟他比我更清楚。”
    这事肯定和梁雨薇脱不了干系，别看她如今身怀六甲，可背地里的坏心思可多了，全都是冲着他们来的。
    如今不顾身孕的风险，高调现身宴会，想必也是看她笑话来着，可偏偏她不会得逞。
    因为程艺馨如今压根不care这些，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她过得舒心快乐就行。
    果不其然，梁雨薇脸色变了变，挑了挑眉开口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她如今不敢透露太多，生怕这是程艺馨在诈她，到时候露出马脚，可不就得破坏计划么？
    说到底，她和石灝还是同一条船上的。
    可程艺馨也不会轻易被她套话，既然想玩心机，那就奉陪到底好了。
    “我知道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做过什么。”她慢慢凑近梁雨薇，眼神戏谑又讥讽。“我听说人都是有阴德的，梁雨薇，你怎么说也得为你肚子里的孩子积点德吧？”
    梁雨薇抱着肚子后退了几步，不敢置信般地盯着程艺馨，身体呈现自卫的状态。
    是的，她如今的确在保护腹中的孩子。不管如何嫌弃石澜，如何憎恶石家，可孩子毕竟是无辜的，她不忍心让他受伤。
    此时程艺馨的一番话的确说进了她心坎，孩子如今已经会踢她了，也是个独立的小生命。以往做过的坏事也就算了，难道如今她还要一错再错么？
    孩子长大成人之后该如何想她这个母亲。
    “你……”梁雨薇眉眼都收敛了不少，眼神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女人。“你到底什么意思？”
    程艺馨轻笑出声，看来梁雨薇也并非想象中的那般无情。“我什么意思你最清楚，以后最好留个心眼，毕竟你如今可不是孤身一人了。”
    说完她就转身，毫不犹豫地抬脚离开。
    隔了很远都能瞧见梁雨薇，正低垂着脑袋，右手温柔地轻抚着圆滚滚的肚子，看起来很是慈爱温馨，就像一副岁月静好的画。
    程艺馨不由得摇了摇头，不管梁雨薇以前如何作恶多端，但她应该会是个好母亲。
    她忙着在心底喟叹，却无心注意眼前的路，一不小心撞上西装革履的来人，脑瓜子嗡嗡得疼。
    她痛得当即捂住了脑袋，正皱眉抬眸想看清楚是谁呢，结果对上石灝含笑的眼眸，似乎颇为欣赏她这副痛苦的模样。
    变态！
    程艺馨在心里痛骂了一句，接着便捂着额头绕开男人，不想和他有过多的牵扯。
    而石灝却故意挡着去路，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出声：“怎么走路这么不小心？”言下之意就是，这可是你自己撞上来的，不能怪我。
    程艺馨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干脆放下右手，红肿的额角立即暴露在众人视野内，和白皙的皮肤相衬，看起来倒是楚楚可怜。
    她抬手指了指，语气带着毫不掩饰地指责：“石总，麻烦您好好看清楚了，我才是受害者，能不能别一副置身事外的语气？”听得很是欠揍。
    若非她实在不想有所交际，她恨不得去医院看上一看，这可是算工伤了吧，怎么说也得有所补偿的。
    但男人继续不为所动，只是凑近仔细瞧了瞧伤口，接着便勾起唇角，若无其事地开口道：“你的确是受害者，可你也是自作自受……”依然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瞧这轻飘飘的语气，还有这不屑一顾的眼神，程艺馨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她当初是怎么觉得石灝内敛又温柔的？简直像极了爱欺负女同学的小学生好么。
    这形容若是被石灝知晓，恐怕会气得吐血。
    不过的确又是有几分道理的，因为小学生只会欺负自己喜欢的姑娘，说到底也不过是为了博注意力罢了。
    程艺馨气得不轻，好不容易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安慰就当被狗咬了一口，正准备侧身走人时，男人就像是故意似的，再次拦在拐角处，恰好挡在她身前。
    “刚才你似乎和梁雨薇聊得很开心？”石灝换了个话题，声音听起来高深莫测，并未透露情绪。
    程艺馨笑了，这恐怕才是他的真实目的，想得知梁雨薇是否泄露秘密吧？这倒是个不错的挑拨机会。
    “当然了。”她立即换了种语气，高高挑起眉毛，故意嘚瑟地开口：“果然有了孩子，人都温柔了不少，竟然还提醒我提防石楠呢。”
    男人脸色一下子阴沉下来，下颚紧绷着，咬牙切齿地开口道：“她还说什么了？”
    这样子，看起来倒像是动了怒气，只是不知是真的还是故意装的，总之不影响她的挑拨离间，反正她又不会吃亏。
    “当然说了。”程艺馨小人得志般开口，故意卖弄玄虚道：“她说，石总您为了我和韩子琛，可是煞费苦心，花了不少功夫呢。”
    又是下药设计，又是编造谎言的，可不就是煞费苦心么，只可惜聪明心思用在了歪门邪道。
    果不其然，石灝的脸彻底阴沉了下来，甚至伸手拉住程艺馨，继续问道：“到底说什么了？”
    后者撇了撇嘴，这告诉你还得了，等着你下一步继续陷害吗？
    “这就是我们女孩子之间的秘密了，石总就不必了解。”她用力挣脱开男人的控制，眼神轻轻一瞥，便转身离开。
    男人身后的助理鞠了个躬，沉声道：“石总，需要我把梁小姐叫来么？”
    石灝摆了摆手，眼神鹰隼地盯着逐渐远去的身影，微微勾起唇角，笑道：“不着急，我们来日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