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细的背影略显慌张，像是偷吃被抓到的兔子一般，显得尤其珊珊可爱。
    韩子琛不禁低笑出声，摸着嘴角被咬破的伤口，非但不觉得痛，反倒心生甜蜜。
    安静沉稳的迈巴赫没停留多久便缓缓驶离，如今石灝还未曾收手，他也得想方设法来应付了。
    而干了坏事的程艺馨，趁着脸上的热气消散了不少，这才若无其事地坐到座位上，一言不发地查看近来石氏的工作报表。
    她本也不想努力的，但现实不得不逼迫她低头。
    谁让石灝如今心狠手辣，她不从公司内部下手，恐怕不可能找到石氏的弱点，以便攻击整个石氏家族。
    她如今就是，领着石氏的工资，反倒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扳倒石氏。
    一向不务正业的她突然积极起来，其他人肯定心觉不对，最先发现的便是林善这小妮子。
    不知不觉中，她已经迈着步子凑近了。
    “艺馨姐，你是不是受刺激了啊？”她眼神担忧地看着程艺馨，一副生怕她出什么事的模样。
    后者差点翻个白眼，瞧瞧这说的是什么话，难不成她努力工作就是受刺激了么？虽然事实的确如此，但也不必这么直白吧。
    如今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她忍就是了！
    于是程艺馨继续忙着手里的活，心不在焉地开口道：“我这不想着为公司做贡献嘛，人总是要有觉悟的。”
    “但你这觉悟也来的太晚了吧……”林善暗自嘀咕着，不自然地摸了摸脸，换了个话题道：“艺馨姐，你昨天怎么没来我家啊？”
    要知道她还特意打扫了卫生，就是为了迎接贵宾呢，只可惜她等了一晚都没见人。
    说起昨晚，程艺馨禁不住再次尴尬，眼观鼻鼻观心地装聋作哑，就是不肯说出真相，要让林善知道还得了，那不等于全公司都知道了么？
    虽然她不说话，但后者有的是办法撬开她的嘴。
    林善傲娇地环抱着胸，一副等待鱼儿上钩的表情。“其实也没什么的，只不过昨晚石总给我打电话了，问艺馨姐你的下落。”
    这可算是掐住她的软肋了，也不知这小妮子是不是故意的，怎么就如此恰好呢！
    这下程艺馨坐不住了，动作干净迅速地放下文件，竖起食指挡在嘴唇前，轻轻地“嘘”了一声。
    “小善，这么隐私的事情……我们还是回去再说吧。”若是隔墙有耳，不小心传进了石灝的耳朵，那她可不就算是暴露了？
    林善笑了，俯身压低了声音开口：“艺馨姐，你要不要猜猜我是怎么跟石总说的？”
    如此古灵精怪的模样，程艺馨的好奇心彻底被勾起，敲了敲她的脑门，故意矜持道：“爱说不说。”
    可那闪闪发光的眼睛，却早已透露出她的渴望。
    林善脸上绽放出大大的笑容，她就知道艺馨姐还是原来的她，听到八卦眼睛都变有神了。
    她也就不卖关子了，直接开口道：“其实也没别的，我就跟韩总说，艺馨姐就躺在我身旁睡着了呢。”
    她挑了挑眉，像是在邀功一般，高高地扬着下巴，迫不及待地炫耀自己的功劳。
    程艺馨一时语塞，敢情她之前铺垫那么多，就是在等这一刻呢，搞得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到不行。
    “好你个林善，敢玩我是吧！”她咻得一下站起来，脸上的表情有些许凝重，看起来就像是真正生气了，心底却在忍不住憋笑。
    后者一见情况不对劲，这才好言好语地求饶认错，程艺馨忍俊不禁，脸上扬起得意的笑容。
    “看在你袒护我的份上，那就不和你计较咯！”幸亏得她机灵，不然石灝一定会起疑心。
    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了，男人面无表情地路过，还不忘威严地指了指她，示意跟着进去。
    程艺馨简直无语到了极点，这人真把自己当土皇帝了吧，瞧那轻飘飘的态度，懂不懂尊重别人啊。
    可石灝从来都不是关注员工心理健康的上司，他只注重结果，甚至连过程都不愿多了解，能够带来收益的才是好员工。
    此刻他靠坐在真皮沙发，眼神淡漠地扫视着程艺馨，不曾泄露半点情绪，却又似乎隐藏着无限暗涌。
    后者差点以为自己是待价而沽的商品，因着石灝的眼神着实不善，冷冰冰的，带着审视和打量。
    程艺馨彻底受不了了，没有公司条例规定员工一定得忍受老板的臭脾气吧？何况还是无缘无故，她甚至怀疑石灝抽风了。
    “有什么事？”同样的，她也不会有好脸色。
    石灝微不可查地勾了勾嘴角，摊开手，以一种极度舒适的姿势向后靠，眼神也温顺了不少，噙着笑意开口道：“没事就不能找你了么？”
    程艺馨气得没话说，先不论他们如今连朋友都算不上，就算有话说，也不该是在工作场合吧。
    何况男人这阵仗，可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她脾气倔，既然想和她硬刚，那就持续对抗到底咯，看谁倔得过谁。“既然没事的话，我就不打扰石总了。”
    以后这种没头没脑的事情就不要烦她！
    可就在她拉开门的那一刻，男人却猝不及防地出声：“昨晚去哪了？”
    办公室很是安静，因此这句话准确无误的传入她耳中，但程艺馨并不很想搭理。
    石灝没资格知晓她的一举一动，她也极度不情愿告知他。但又一细想，若是闭口不谈，男人必定会持续纠缠不休，他就是如此偏执的性格。
    为了避免后续麻烦，程艺馨重重地呼出口气，转过身，脸上洋溢着职业假笑。“昨晚有点小醉，再加上额头受伤，所以提前回家了，这样的说法石总满意吗？”
    石灝见她这模样，便知她并非真心，肯定在背地疯狂吐槽他，就和之前设想的一样。
    于是男人直接低低笑出声，甚至无法自控了一般，笑得毫无形象可言。
    果然她还是和自己想的一样，永远当面一套背地一套，却格外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