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石灏迈着大长腿走来。
    宋美婷就像是找到救星似的，立马扑上去，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程艺馨的暴行，仿佛是她故意把人推倒似的。
    而石灏，则是在出门的一瞬间，视线便紧紧凝固在那个曼妙的身影，自动过滤耳畔的纷纷扰扰，一心神往他的姑娘。
    这才是他想要的妻子，静若处子，动若脱兔，而不是像宋美婷一般，没脑子还爱惹事，整天除了叽叽喳喳地说废话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用处。
    可怜的宋美婷，若是让她知道自己唯一的靠山，竟然是在心里这般吐槽她，恐怕心都要碎了。
    而程艺馨自然感受到了那道目光，但她只能当做视而不见，因为她如今无法给出回应。
    她清了清嗓子，出声为自己辩解：“宋小姐，我想你不要血口喷人比较好，在场的人可是都看到你是自己摔倒的。”
    宋美婷抹了一把眼泪，回过头狠狠地瞪着她，不顾形象地怒吼道：“我看他们谁敢乱说！”
    …倒也不必如此逼良为娼。
    程艺馨抿了抿唇，突然不知该说她蠢呢还是没脑子呢，这么大个监控悬在头顶，难道都不会调么，是觉着她智商太低，还是觉着自己能够以假乱真啊？
    石灏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当即黑了脸色，呵斥道：“给我滚回去！”声音不怒自威，带了股无声的警告。
    宋美婷当即被吓住了，安静了没几秒，接着继续叫骂出声：“你就是故意包庇她，你们俩就是一伙的，看我回去怎么告状！”
    嘴上虽然气势凌人，可身体却十分听话，迈着步子走来了，还不忘回头瞪着程艺馨。
    后者觉得无所谓，只是有些奇怪。石灏和宋美婷之间的关系似乎很是微妙，明明如今是石家有求于人，怎么宋美婷反倒是卑微的一方，像是被人掐住了把柄似的。
    晃神间，石灏已经呵斥所有人管好嘴了，意思就是不让任何人说出这件事，因为着实有点异常。一个正常人，再怎么动怒都不可能做出这种举动吧，何况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越想越觉得奇怪，程艺馨疑惑地抬眸，正好对上石灏明晃晃的目光，像是在警告又像是在怀念。
    程艺馨警惕地垂下眸子，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抬手在嘴边作拉链状，示意自己不会说出去。
    男人深邃的眼眸隐隐有笑意，她以为石灏怎么着也会问她来干嘛的，但并没有，他只是深深地看了自己一眼，随即转过身，重新开始工作。
    像是她的一切，都与他再无关系似的。
    程艺馨松了口气，这样也好，以后见面就当陌生人。
    殊不知石灏却花费了整整一个星期，才忘记这么简单的一瞥。尽管隔着人群，但他感觉那一刻，天地间仿佛就剩他们两个。
    周围的人群渐渐消散，程艺馨着实不愿再惹麻烦，叫上林善加快脚步拿东西，随即便迅速地离开了石氏，免得宋美婷再出来咬人。
    两人抱着纸箱子，沐浴着难得一见的暖阳，慢慢行走在人群涣散的大街。
    林善还是忘不掉方才的一幕，疑惑地开口：“艺馨姐，刚才那是谁啊，怎么感觉怪怪的。”
    总算有人和她有同感了，程艺馨也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只能说宋美婷变了很多。以前的她是走清纯那一挂的，现在倒是有几分市井泼妇的感觉，也不知道石灏怎么忍受得了。
    “她是宋氏集团的大小姐，也就是石灏的新婚妻子。”
    林善有些吃惊地张大了嘴，她听说石总结婚了，但怎么着也得是个名媛淑女，怎么这看起来就像个疯婆子似的。
    看来石家也是被逼的不行，不然怎么忍心断送石总一生的幸福。
    程艺馨仰起头，打量着这栋大楼，历久弥新，不知经历了多少年代的风风雨雨，却依然坚定不移地屹立于此，想必也是有实力的。
    只可惜，这次却有些力不从心了。
    虽说得到了宋家的支持和帮助，但业内已经臭名远昭了，不少公司为了自保，完全杜绝和石氏合作，更是有不少普通民众，一心抵制石氏的产品，不给其发展壮大的机会。
    接下来全得靠石灏的决策了，要么在时代的潮流里庸庸碌碌，要么另辟蹊径，开创属于石氏的新时代。
    说实话，程艺馨还挺期待后者的。
    装满物品的纸箱子实在太重，她们无力承受，便找了个小店坐着，只等韩子琛来接他们。
    一时半会也找不着别的话题，程艺馨突发奇想地问她在哪上班，似乎也是在个大公司来着？
    “规模的确挺不错的，但也没能比上石氏，顶多可以谋生罢了。”林善耷拉着眉眼，她还是更怀念和艺馨姐一起摸鱼的日子。
    程艺馨却突然来了兴趣，说不定以后还能帮衬帮衬呢。“你们公司叫什么啊？”
    “恒远时代。”林善直接告知，不解地眨着眼睛。“艺馨姐，有什么问题吗？”
    程艺馨皱眉，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感觉这名字很是耳熟，就像是…在哪听过似的。
    终于，她一拍脑门想了起来。
    这不是韩子琛好哥们，江宇和贺远合伙开的子公司么？富二代试水的产物而已，自然说不上规模浩大，但薪资待遇应该是不错的。
    程艺馨刚松了口气，下一秒心脏却再次跳到嗓子眼。
    她似乎给江宇介绍过对象，还好巧不巧的就是林善！说不定两人正在彼此列表躺着呢。
    这该死的缘分，程艺馨欲言又止地看着林善，不知该说还是不该说，毕竟要是出了点问题的话，她可是得负全责的。
    见她这般犹豫纠结，林善也按耐不住性子，直接拉着她的手催促道：“什么啊艺馨姐，你快告诉我啊！”
    程艺馨摇了摇头，忽悠地开口：“其实没什么问题，只是我以前没怎么听说过而已。”
    算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缘分，她还是不插手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