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艺馨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男人是来探班的，也就意味着，他刚才看到了全过程。
    这下形象全完蛋，她再也不是可怜柔弱需要保护的小白兔了。
    她光是嘟嘟嘴，韩子琛就能明白她在想什么，如今无奈勾唇，曲起手指在她额头不轻不重地敲了敲，宠溺道：“你这样就很好。”
    比起被别人堵得无话可说，男人更情愿她能够主动怼人，这样至少不会受伤害。
    更何况比起女人，他更应该警惕的是男人才对。
    程艺馨没想太多，有些沮丧地低垂着眼眸，只当他这话是安慰。“看来以后没办法在你面前装可怜了……”
    想她之前大杀四方，无论什么白莲花绿茶婊全都折在她手里，怎么如今反倒翻车，实在不符合她的女王身份。
    韩子琛同样也想起之前那段岁月，尤其是她独自应战一群女人，妙语连珠，滔滔不绝，每句话都恰到好处地戳中别人痛处，简直气死人不偿命。
    那时候他就想，以后可千万不能轻易和她吵架，谁输谁赢都不一定。
    男人忽然闷声低笑，难得见他这么开怀，不免勾起程艺馨的好奇心，她扬起眉梢，反问道：“笑什么呢？”
    韩子琛不紧不慢地牵起她的手，温声道：“想起你那会儿和梁雨薇吵架，能把人气个半死。”
    他怀念的自然不会是梁雨薇，只可能是在笑当初嚣张跋扈的自己。
    程艺馨突然停下脚步，脸颊发热，泛着不自然的红晕，低垂着眼眸，目光闪烁，一看就是在心虚。
    “那时候是我不懂事嘛……”她小声嘟囔，实在不愿提及不堪回首的往事。“况且别人都欺负到我头上了，我怎么说也应该出言反击啊。”
    虽然说这反击着实有些太吓人。
    韩子琛倒也没纠结于一点，大掌轻抚她的发顶，温柔似水，轻笑道：“所以我说，你这样就很好。”
    她的情绪处于爆发边缘，哪里是这样轻描淡写几句话就能缓解，于是不依不饶地摇晃着男人的胳膊，好不气恼。
    “我不管，你刚才明明就是在嘲笑我！”程艺馨开始无理取闹，言行举止像个没长大的孩子，让人没辙。
    她感觉自己弱小的心灵遭受了伤害，尤其是过去的青葱岁月，是她内心永远不能被提及的伤痛。
    韩子琛把人抱在怀里，哄了又哄，这才安分下来，乖乖点着头，他也不忍心再责怪太多。
    两人虽然尽量找了个安静地儿，但剧组人来人往，到处都有眼线，更别说方卓存心找麻烦，这不立马拉着彭喆，急急忙忙地跟在后头，将他们的打情骂俏尽收眼底。
    方卓承认自己羡慕了。
    她虽然不清楚那个男人的身份，但从穿着谈吐就清楚不简单，尤其是看向程艺馨的眼神，如此宠溺如此纵容，眼底满满全都是她……这是她可望而不可求的。
    同样，彭喆也怔愣了片刻，眼神一眨不眨地盯着相拥的两人，面上难得浮现失落的情绪。
    “彭喆哥哥，你看到了吧？”声音欢快，方卓看起来尤其得意。“我早就跟你说过，程艺馨她根本就不喜欢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利用而已。”
    传闻程艺馨背后有数不清的金主，想必这也是其中一个，看来于导说的的确没错，只要耐心等待，她总会露出马脚的。
    这不立即就让她抓到机会了？
    男人迟迟没有反应，方卓也不着急，迈开脚步，直冲冲地朝着两人走去，看样子又是要闹事，彭喆这才回神，暗道不妙，只得硬着头皮跟了上前。
    程艺馨正蹭男人身上的体香呢，耳边忽而传来刺耳的声音，尤其锐利，不用猜都知道是方卓。
    韩子琛不满地蹙起眉心，威慑的目光落在对方身上，后者立即小小地瑟缩了下，很快又恢复正常，强壮淡定。
    “程艺馨，剧组也是你能随便谈情说爱的地方吗？”她一出声就是找茬。“刚才还使劲勾引彭喆哥哥呢，现在就不知从哪找了位野男人，怕不是来公费谈恋爱了？”
    剧组聚餐那会她不在，一时半会也搞不清楚男人的身份，但秉承着爱屋及乌的道理，她就是看这男人不爽。
    更何况，在娱乐圈想要轻易动她的人可不多，再不济也得看影帝的面子。
    正是权衡了这其中的利弊，所以她才如此嚣张跋扈，丝毫不曾畏缩。
    而程艺馨就截然相反，她都笑得五官扭曲，仿佛听了千年难得一见的笑话，整个人花枝乱颤，差点没倒在男人身上。
    倒是第一次听有人说韩子琛是野男人的，谁给她的勇气啊，梁静茹吗？
    这反应再次激怒了方卓，她紧紧地咬着下唇，大声呵斥道：“程艺馨！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话你说反了吧。”程艺馨清了清嗓子，努力恢复成迎战状态。“你在牛什么啊，怎么敢的啊？”
    眼看着战争一触即发，后知后觉的彭喆赶紧上前打圆场，看样子拦着方卓不让她胡闹，实际却是在保护她。
    如果当真惹恼了韩子琛，谁也不清楚结果会是如何。
    但这落在方卓眼中，就成了他维护程艺馨的证据，甚至是当着外人的面，一点尊严都不肯留给她。
    韩子琛倒是始终不曾出声，仿佛把话语权都留给了程艺馨，任由她发挥。
    当然也并没有让他失望。
    “我说方卓啊，你就听你的彭喆一句劝，好点回去休息吧，大人的事情你最好不要瞎掺和。”这倒也是没错，干嘛打扰她和韩子琛约会。
    方卓胸口剧烈起伏，一双眼眸恶狠狠地盯着她，看样子是彻底结下梁子咯。
    程艺馨没功夫和她鬼扯，随意摆了摆手。“你先好好想清楚哈，我这就去和我的野男人鬼混去咯！”
    她言语丝毫不避讳，甚至有挑衅之意，韩子琛眉心一跳，眼神却依旧宠溺，而彭喆脸色铁青到了极点。
    然而他们还没来得及迈出第一步，方卓再次不依不饶地大喊：“程艺馨和很多男人牵扯不清，你这都能忍吗？”
    这话显然是为了刺激韩子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