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两只，又偷偷地潜回了之前他们偷偷溜掉的地方，两个姑奶奶这会儿还在那儿吵架。
    你来我往的，一个是不带脏字儿，一个是啥脏字儿都能够骂出来。
    一人两只在边上默默地围观了一会儿，为汉字的博大精深而感到惊讶。
    赵大叔觉得棘手：“她们两个一直在这儿吵下去的话，堵了这条路我们上不得上，下不得下。不就等于瓮中捉鳖吗？”
    周九拍了拍翅膀，瞅了一眼赵大叔。
    说起来他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遇见有人骂自个儿是个鳖。
    赵大叔被周九的眼神看得有点奇怪，正准备小声偷偷问问这只八哥，为什么这么看着他，却发现底下的战局突然之间发生了转移。
    徐奶奶可不想跟这个姑婆在门口，跟泼妇一样的总是吵下去。
    虽然说她也不怕自个儿赢不了，只是如果想要赢，就非得要把自己面子里子都丢个干净的话，她还是不会选择这么做。
    聪明人会选择退一步，让自己不那么难堪。
    徐奶奶退后一步，将自家门打开：“你说我家狗子在家，还说我家多了一只鸟儿，我说我没有，你又不信，要不你进来搜一搜？”
    这姑婆也正是吵到了口干舌躁的时候，徐奶奶这么一说，她下意识的就以为徐奶奶这是在玩儿啥以退为进——明明屋里头有，却偏偏光明正大的让她进来搜查，使她多想，觉得屋里头没有，于是放弃这个好机会。
    姑婆冷笑了一声，自以为看透了徐奶奶的计策，道：“搜就搜！”
    二位姑奶奶一前一后的进了屋，外头的三个对视了一眼，被这意外的发展给弄得有点儿愕然。
    赵大叔：“我突然之间发现老天爷待我不薄。”
    周九深以为然，并不忘记毒舌：“鳖可以跑了。”
    一人两只用最快速又最小心的动作，刷的一下就穿越了这扇门，确信没有惊动到里头的二位姑奶奶后，就赶紧离开了这块是非之地。
    哈士奇高兴得不得了，一路跑下来后面摇着的尾巴就没停下来过。
    周九拍了拍翅膀瞅了眼哈士奇，突然之间觉得他们一路跑下来的确是过分安静了。
    周九：“你的狗碗呢？”
    哈士奇眨巴了两下眼睛，下意识地看向了赵大叔。
    赵大叔接收到了哈士奇的眼神也没办法，只能够帮它从头到尾的回忆，这家伙的狗碗……到底丢在了家门口。
    赵大叔：“好像……似乎丢在了我家门口。”
    周九拍了拍翅膀，仔细回忆了一下他最后一次见到那个碗所放的地方，发现的确是和赵大叔说的没差。
    然后再联想了一下别的事，突然之间就不担心徐奶奶会吃亏了。
    徐家在赵家楼上，他们这么一路跑上去的时候，是路过了赵家的。
    赵家门口放着那么大个狗碗，那姑婆都没有发现，也没把它捡上去当做证据，说明那位肯定也是个不过脑子的。
    而这种不过脑子的人，遇上了饱受徐老多年熏陶的徐奶奶……
    反正周九觉得徐奶奶总不至于会输在这种人手下。
    只不过他们还是得赶紧下楼把狗碗给收起来，万一那姑婆要是想起了这回事，或者说她在徐奶奶吃了亏，转头下来找赵大叔的话，见到了这证据转过了弯，又得是一场好闹。
    赵大叔带着一狗一鸟回家，果然在门口发现了好好的摆着狗碗。
    拎着狗碗牵着哈士奇进屋，赵大叔首先把自个儿给捂暖和了，他这么在外面跑一早晨上，早冻得不行了。
    一边穿大棉袄，赵大叔一边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你们可要小点儿声，家里头还有小宝宝在睡觉呢。”
    周九拍了拍翅膀表示知晓。
    哈士奇摇了摇尾巴，张嘴也是一串应承：“嗷呜汪！”
    赵大叔忙不迭地去合上狗嘴。
    “你是不是傻，都说了让你闭嘴，你还要张嘴去叫两声，你不会摇摇尾巴就算了吗？”
    哈士奇被捏住了嘴巴，这回可没法叫上两声表示自个儿知道，于是倒是很乖地摇了尾巴。
    赵大叔之前回家是准备打算贴对联之类的东西的，这会儿自然是把那些东西给拿了出来。
    拿出来的过程当中，还是没法彻底的从之前的事儿里头抽出心思。
    “你说那姑婆会不会找上门来呀，这要是被找上门来看到了你们，还不知道会怎么找我吵呢。你们两个小鬼啊，可真是给我惹了个大麻烦。”
    哈士奇似乎知道自个儿是犯了错，一边甩着尾巴，一边一脸讨好地蹭赵大叔的腿，形象生动的演示了为什么那些喜欢巴结人的人，会被叫做狗腿子。
    周九没说话，默默帮着拆开要贴的东西的包装袋。
    赵大叔家的对联看上去不像是自己家写的，而像是在外面买的，赵大叔本人也像是对这种东西没什么研究。
    把东西拿出来比划了半天以后，赵大叔突然之间就有点儿发愁：“这两个对联哪个贴左哪个贴右？”
    周九踩了踩爪，低头瞅。
    仄起平收，意字是仄，升字为平。
    所以这幅对联的顺序应该是：迎新春事事如意，接鸿福步步高升。
    周九跳过去踩了踩迎新春事事如意，道：“上联。”
    看着这对联有点儿不知所措的赵大叔好笑：“你这小家伙还懂得挺多的呀，老齐没少在家里头教你吧？”
    周九拍了拍翅膀，选择了默认。
    看齐老爷子家里头书房里头的那些书，就知道齐老爷子绝对是个博学多闻的人。
    基本上，以后在外头自个儿要是露出一些文化方面的底子，都可以把锅甩给他。
    只不过周九觉得有点儿奇怪的是，明明齐老爷子看上去可比赵大叔大上两轮，怎么感觉赵大叔还没大没小的管齐老爷子叫老齐，难不成他们还是同一辈分？
    不过想来这种事情也正常，齐莞莞不是也要管齐嘉旺叫舅舅么，年龄有时候真决定不了辈分。
    周九自个儿自问自答了一波，另一边赵大叔已经给对联刷上浆糊：“现在我知道哪个是上联了，所以上联该贴在左边还是贴在右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