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一个人怎么能可怕到这种地步。
    “苍山，我，我当初也是为了你啊！”韩瑶瑶失控绝望的大喊出声。
    肖苍山好笑的看着她，“为了我？瑶瑶，事到如今，你怎么还在自欺欺人呢？”
    “你，你什么意思……”韩瑶瑶咬着唇，眼神闪躲。
    肖苍山抱肩而立，依靠在车身上，“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其实你根本就是为了你自己。你早就看不惯你爸偏心韩纪林，你早就不满了。即使那个人是你爸爸。瑶瑶，你到现在还不肯承认吗？承认自己的本性贪得无厌。”
    “不！我不是！我是为了你！为了你！”
    “随便吧。”肖苍山说完，突然去打开车后座的门，“都听见了？听见你的宝贝女儿说了什么。”
    他话音落下，有个人颤抖着身体从车后座下来。
    “妈？！”韩瑶瑶看见下来的人，惊恐的叫出声。
    魏素萍满脸不敢置信，泪痕犹在。
    她万万不敢相信。
    就算是亲耳听见，亲眼看见，她都不敢相信啊。
    这就是她最疼爱的女儿，最自豪的女儿。
    这就是她养大的女儿。
    居然禽兽不如到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手。
    “瑶瑶，肖苍山说的，他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真的害了你爸？”
    “我没有！”韩瑶瑶大声否认。
    扑上来握住魏素萍的手臂，她紧盯着母亲的眼睛，一字一顿：“妈，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你真的没有吗？”魏素萍推开她，声音拔高，“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真的没有吗？”
    韩瑶瑶被震慑，直接愣住了。
    而她这一愣住，完全就是把魏素萍直接推进了无底深渊。
    “你真的，你真的做出了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啊！为什么啊！瑶瑶，那是你爸爸啊。”
    魏素萍哭着抓住韩瑶瑶，拼了命的摇晃她，“为什么！你说啊！为什么啊！你怎么能对你爸爸做出这样的事啊！”
    面对母亲在自己面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初始的慌乱过去，韩瑶瑶突然勾唇冷笑起来。
    “你说为什么啊。”
    “什么？”魏素萍怔了一下，停止动作，她看着女儿，“你，你说什么？”
    韩瑶瑶继续冷笑着，眸底一片平静，仔细去看，冷霜覆盖。
    “什么啊？嗯？你说为什么啊？我和韩纪林都是他的孩子，凭什么他就要那么偏心？我不服！我不甘心！”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
    “哦？”挑眉，韩瑶瑶变得让魏素萍不认识了，那表情，冷的可怖：“为什么不能？有什么不能的？妈，这么多年，你委曲求全，换来的是什么？韩纪林那个混蛋从来都没有尊重过你，他看不起你，也看不起我。可是爸呢？爸做了什么！”
    “瑶瑶……”
    魏素萍下意识的往后退，却被韩瑶瑶抓住了手臂。
    她紧紧的抠住魏素萍的手臂，“爸是怎么做的？他偏帮着韩纪林！他心里只有韩纪林！他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也没有我！”
    “别说了！”魏素萍哭着摇头，吼着：“别说了！我让你别说了！”
    “我没做错！”
    “别说了！瑶瑶！”
    “我根本就没……”
    “啪！”一声。
    魏素萍颤抖的右手僵在半空。
    韩瑶瑶的脸颊偏向一边，颊上五指痕迹渐渐清晰。
    肖苍山薄唇勾起，含笑看着眼前这一场好戏。
    手握成拳，魏素萍咬牙：“韩瑶瑶，我叫你别说了！”
    “我看见他倒下了，他让我帮他，让我帮他拿药，可是我，呵呵……”
    韩瑶瑶像是疯掉了。
    她一边哭一边笑，一边跟魏素萍复述那天的情况。
    “可是我没有给他药，我看着他就那么没了意识……”
    “别说了，你别说了……”魏素萍再也受不了，她哭着跌坐在地上，“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我没有你这样狠心的女儿……”
    “妈？”
    “别叫我！你别叫我！”
    笑出声，魏素萍转头看向肖苍山，“你满意了？肖先生，现在你满意了吗？”
    肖苍山维持着嘴角笑容，站直身体，“唔，还好吧。不过还不够。”
    “你究竟，我们韩家和你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
    肖苍山眼神狠厉，不过只是一瞬，一闪而过。
    “想知道，就去问问韩纪林曾经做过什么。还有韩光耀，他包庇韩纪林，一样该死。你们韩家欠了我四条人命，以为这么好过去吗？”
    还有颜颜，颜湫，跟他的十年。
    ……
    清晨的阳光照进来，洒在被子上，暖暖的柔。
    颜雪懒懒的不想动，也不想睁开眼睛。
    缩在被窝里，她听见虽然很轻很小，但绝对存在的声音。
    蹭了蹭枕头，她把眼睛睁开一条细缝。
    背对着她的方向，一个人正在轻手轻脚的收拾东西。
    是肖苍山。
    他穿着一身休闲装，背影看着也那么英俊迷人。
    心有灵犀似的，肖苍山突然转回身看过来。
    四目相对，颜雪第一反应是把被子拉起来盖住脸。
    意识到这好像撒娇，可是已经来不及。
    床铺向下凹陷，有人坐在了床边。
    “醒了。”
    肖苍山俯身过来，隔着暖烘烘的被子抱住她。
    颜雪动了动，低低在被子里“嗯”了一声。
    “饿了吗？你可真能睡啊。我买了生煎包，起来吃？一会儿凉了不好吃了。”
    生煎包？
    一听名字，她口水就要流出来了。
    肖苍山把她从被窝里挖出来，抱着去浴室洗漱。
    她被他固定在身前，他在后面把她圈在怀里，长臂伸过来给她挤牙膏。
    颜雪愣愣的看着他把牙刷递过来，回过神接着。
    洗漱完，王姐把肖苍山买来的生煎包拿出来摆好。
    颜雪心满意足的连吃四只，满足的眼睛都眯起来。
    肖苍山光是看着她吃就觉得心软软的，抽出纸巾给她擦了下嘴，他说：“吃完东西我们就出发。”
    “出发？”
    “对啊，你忘了，我答应今天带你出去散散心。”
    “不用上班？”
    她还会关心他上不上班了，其实肖苍山心里早就美翻了，偏偏面上装作很淡定的样子。
    “嗯，翘班。”
    颜雪不说话，因为正忙着往嘴巴里塞第五只生煎包。
    肖苍山看着直蹙眉，不怕她吃，就怕她吃太多。
    眼看着纤细的手还要向第六只伸筷子，他赶紧拦住，给她一碗王姐熬得软糯的小米粥。
    “一会儿要开比较久的车，吃多了可能坐车回不舒服，喝点粥，嗯？”
    他用最温柔诱哄的语气，却是哄着她不要多吃。
    颜雪脸有点烫，默不作声的低头喝粥。
    肖苍山也给自己盛了一碗，跟她面对面安静的喝。
    王姐从厨房里探头出来，看见这一幕，眼睛和嘴角都弯了。
    真好。
    这样多好的。
    这么般配的一对璧人，恩恩爱爱的看着让人心里都高兴。
    因为肖苍山带着颜雪出门，所以就给王姐放假。
    王姐欢天喜地的先走，他们随后也出发了。
    颜雪看肖苍山拎着一只不小的旅行袋，有点好奇。
    肖苍山用另一只手牵住她，笑着解释：“给你带的东西。”
    “这么多？”
    “多吗？不多。”他说着，凑近她，贴着她的耳小声说：“以后孩子出生，我们再出门，恐怕带的更多。”
    颜雪不知道该说什么，想要快走，可是他还牵着她的手不松开。
    她看着两人握在一起的手，又去看他侧脸柔和的浅笑。
    算了，就，就这样吧。
    *
    他们要去的地方距离不二城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
    肖苍山开车，又变魔术似的变出一盒切好的新鲜水果。
    颜雪眼睛一亮，听他说：“王姐准备的。”
    打开盒子，她高高兴兴的吃，吃着吃着，有点不好意思。
    看看水果，又看他，别扭的问：“你要吃吗？”
    肖苍山专心的开车，听见这句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吃。”说完，他转头过来对她笑了下，“不过我不方便，你喂我？”
    颜雪轻轻蹙了蹙眉，用牙签扎了一块苹果递到他嘴边。
    肖苍山甜蜜的咬住，含糊不清的对她说：“谢谢，真甜。”
    他在说苹果还是……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颜雪惊愕的赶紧打住思绪。
    窗外风景，真的很好，青山绿树。
    “我可以打开一点车窗吗？”颜雪想着，转头问肖苍山。
    她没有发现，自己越来越在意他，在意他的意见，在意他说的话。
    像以前一样。
    肖苍山笑了下说：“后面有衣服，你穿好再打。”
    “好。”
    她听话的把衣服穿上，然后开心的降下车窗。
    风从外面吹进来，并不会冷，很柔和温顺。
    颜雪双手扒在车窗上，下巴抵在自己手背上，整个人享受在温和徐徐的风中。
    肖苍山侧目看她，见她露出小孩子一般天真纯净的微笑。
    重逢后，她很少这样心无杂念的笑了。
    这样才像她，像十年前，无忧无虑的她。
    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找到十年前的她，好好的守住，不再丢失。
    “颜颜。”
    “嗯？”
    “我爱你。”
    愣了一下，颜雪回头看着他。
    他，他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