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这么宠着她的。
    这样下去，有一天，真的会把她宠坏。
    殷小米也不知道，当下，就是身体先于意识。
    她勾住他的脖颈，主动吻了上去。
    四片唇瓣相贴，颜苏木愣了一下，夺下了主动权。
    他的手穿梭在她柔软的短发里，“小米。”
    男声沙哑晦涩。
    殷小米眯着眼睛，手指抓着他的手臂，有些紧张。
    接下来的事情，真的要发生吗？
    颜苏木有点不敢确定。
    这是他想了多久的事情啊。
    一旦将要成为现实，反而让他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可以吗？”
    还是想要征求她的同意。
    他希望，她是心甘情愿的把自己交给他。
    殷小米咬着唇，终于点头。
    颜苏木大喜过望。
    入目，是他俊美的侧脸，线条棱角，每一处，每一寸，都是她爱见的样子。
    轻轻靠在他肩上。
    *
    清晨的阳光就这样洒了进来，铺了一地的光芒。
    殷小米枕在颜苏木的手臂上，还睡着没有醒。
    而颜苏木早就醒了，就这样看着她，怎么都看不够。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眼神太炙热，殷小米悠悠转醒。
    一睁眼，就对上颜苏木温柔的眉眼。
    突然害羞，她往他怀里藏了进去。
    “你干嘛？”
    柔软的声音从胸前响起。
    颜苏木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嗯？”
    “干什么这样看我？”
    “你好看啊。”
    一笑，殷小米抬头，往他下巴上亲了一下。
    颜苏木立刻压上她，手上开始不规矩。
    “喂喂喂。”殷小米急忙阻止，“别闹，我还要上班去啊。”
    闹了一会儿，颜苏木放开她，看她下地进了浴室。
    自己起身去厨房，他快速的准备了早饭。
    等到殷小米洗漱好，正好可以吃。
    吃着面包，她的嘴角不小心沾上了果酱。
    抽出纸巾，颜苏木给她擦掉，温柔一笑。
    这样甜蜜的早上，真让人幸福的要昏厥。
    殷小米突然不想去上班。
    牵着手走到门口，她看着他在自己面前蹲下身，给她换鞋。
    盯着他的头顶，她突然说，“要不，我不去上班了？”
    “嗯？”站起身，颜苏木看着她，笑，“你说什么？”
    殷小米往前一步，抱着他精瘦的腰肢，仰起脸，“我说，要不我不去上班了？我们去玩吧。”
    “好了好了，又不是小孩子了。”颜苏木知道她只是一时间的念头，对她来说，工作还是很重要的。
    “去上班吧，晚上我去接你，一起回家。”
    “那你白天做什么？”
    “林寻不是在这边吗？我去找他。”
    想到他们兄弟应该也是很久没有好好的在一起，说话什么的，殷小米点点头，“也好，林寻看见你，一定很开心。”
    “嗯，走吧，送你上班。”
    “好。”
    ……
    接到颜苏木的电话，林寻还真的愣了一下。
    “怎么了？”
    回过神，林寻耙了粑头发，“没，没事。”
    “那就说好了。”
    “好。”
    挂断线，林寻看着掌心的手机，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
    有点，复杂。
    他们是多年的好兄弟，但是现在却变成了，约一顿饭都这样别扭的关系。
    叹息一声，他拿过一边的文件翻开。
    突然，心里烦躁。
    站起身，林寻走向落地窗。
    看着窗外，他想，自己是真的到了该放下，完全、真正放下的时候了。
    回到办公桌前，他拿起手机，拨出颜苏木的电话。
    “嗯？怎么了？”
    “不要约饭了。”
    “嗯？”颜苏木微微一愣。
    林寻笑着说，“我怎么想，两个大男人约饭这事，还是奇怪。”
    “……”
    “喝酒吧，我们。”
    颜苏木闻言，低低笑出声，“好，那就喝酒。”
    “不醉不归。”
    “好。”
    跟殷小米说了，颜苏木晚上就出去跟林寻喝酒了。
    包厢里。
    那种感觉，其实没变，一直都没变。
    只要他们想，一秒钟就可以找回。
    杯子相碰，相视一笑。
    什么事情，就都过去了。
    喝的微醺，林寻靠在沙发靠背上，眯着眼睛问颜苏木，“所以，你就打算这样了？”
    “嗯？”
    “跟小米啊，就这么异地恋了？”
    “暂时吧。”
    “你这不行啊。不像是你的风格。”
    林寻话落，就见颜苏木笑起来。
    他轻声说，“我只是不想逼她，想要让她按照自己的心意，这样就好。这样，她会开心点。”
    他变了。
    颜苏木变了。
    为了殷小米，真的妥协了很多。
    以前，林寻以为自己真的很爱很爱殷小米，扪心自问，自己也愿意为了殷小米做到这种地步。
    所以说，唯一的区别，恐怕只有，殷小米爱的人，从始至终都是苏木，不是他。
    就在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夜晚，喝着酒，跟颜苏木。
    他突然就打从心底里，完完全全的释然。
    真真正正的释然。
    放下，真的会轻松不少。
    “你们会好的。”林寻说。
    颜苏木仿佛了解他的心意，一笑，没说什么，只是捏了捏林寻的肩膀。
    *
    很晚了，颜苏木才回来。
    殷小米看他喝了不少，急忙扶他进房间。
    去浴室拧了一块湿毛巾出来，她跪在床上，给他擦脸。
    颜苏木其实还好，不是完全没有意识。
    他都能自己回来呢。
    握住殷小米的手，他叫她，“小米，小米。”
    殷小米笑，俯下身，亲了亲他的眼睛，“嗯，我在呢。”
    握住她的手腕，他突然拉她向自己。
    殷小米倒在他胸前，一怔之下，也就继续这样躺着了。
    他抱着她，很久很久，才说，“小米，对不起。”
    殷小米惊讶，抬起头看着他的下巴，“干什么突然道歉啊？”
    “没，就是觉得，以前很多事，是我不好，是我不够好。”
    “苏木。”
    “真的，小米，对不起。”
    很多很多事情。
    失去，重新得到。
    她不知道，失而复得，让他多感激，多欣喜若狂。
    他终于知道担惊受怕，终于知道那种胆战心惊。
    她不知道，他多害怕，再次失去。
    殷小米闭上眼睛，手抱住了他，紧紧的。
    “苏木，我不会再离开你。”
    “小米？”
    “苏木，我爱你。”
    翻身将殷小米压在身下，颜苏木惊喜的看着她的眼睛，“小米，再说一次。”
    “我爱你。”
    她说，他就低头吻她一下。
    “再说。”
    “我爱你。”
    “再说。”
    殷小米笑，搂住他的脖颈，认认真真的看着他深邃的眸子，“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足够。
    这样就，足够了。
    ……
    林寻的约见，突如其来。
    殷小米和他约在之前经常去的那间，熟悉的咖啡馆。
    林寻先到，找了个靠窗的位置等殷小米。
    就这样，看着路过的人一个个走过，都不是她。
    不知道自己这样数着，到了第多少个，一抹俏丽的身影出现。
    她来了。
    从外面，殷小米也看见了林寻。
    那个时候，他在里面，她在外面。
    隔着玻璃，相视而笑。
    或许，他们之间，就好像是这样的。
    隔着一道玻璃，走不近。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
    有些人，就只是为了遇见，不是为了相守。
    能够遇见，已经是缘分。
    他可以退守，就在这里。
    放过她，也放过自己。
    放过彼此，才能够幸福。
    “出国？”
    怔然看着面前人，殷小米放下手里杯子，“怎么这么突然？出国？为什么？”
    “就只是去散散心，国内呆久了，没意思。再说你也知道我不务正业，哈哈。公司也不需要我怎么管，总的来说，我很闲。”
    半响，殷小米低头不语。
    林寻笑嘻嘻，伸手过来揉了揉她的短发，“怎么？舍不得我？”
    殷小米点头，看着他，“舍不得。”
    “喂，你这样说，我会乱想。”
    他好像，又变回了以前那个林寻。
    一举一动，说话的语气和方式。
    让殷小米分不清，是否是玩笑。
    但她知道，舍不得是一方面，她不应该表现出太多情绪。
    也不能要求这种情况下，还能和林寻和平相处，甚至，恢复到以前一样的朋友关系。
    那太不现实了。
    “什么时候走？”
    “下周三的飞机。”林寻喝了口咖啡，“所以今天特别找你，跟你告别。”
    “那，赵医生，还有苏木，苏木知道吗？”
    林寻耸耸肩，“苏木知道，我昨天跟他说了。至于赵莱烊那个家伙，没事，这是信息发达的时代，你忘了？对了，帮我和豆豆说一声。话说，这个小家伙是不是把我忘了？也不给我打电话了。”
    林寻说着，撇撇嘴。
    殷小米不好意思告诉他，豆豆现在完全被颜苏木给迷住了。
    还是不要说了，说了林寻该伤心了，他也很疼爱豆豆的。
    “嗯，好的，我会帮你说的。”
    “小宠物。”
    “啊？”
    这也是个，久违的称呼。
    殷小米看着林寻，他眼睛里的柔情，带着异样的颜色。
    “好好的，和苏木，你们要好好的。”
    “嗯。”
    看着彼此，他们都发自内心的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