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实话了吧。”刘枫递了只烟给厂医生。
    他为了让厂医生说实话，也是费了大力气了。
    “是心脏仪掉下来砸在了苏医生的身上，我去救他，已经来不及了，冲击太大，苏医生当场心肺停止。”厂医生遗憾的摇了摇头。
    “也就是说，苏医生并没有操作不当咯？”
    “对，机器的问题，那台机器根本就不能治疗心脏病，是用来骗钱的产品。”
    “骗钱？骗谁的钱？”刘枫好奇了，既然是医院采购的，损失的就是医院的钱，院长不会同意的。
    “高层领导下放的奖金，本该用于购买外国先进的仪器，结果医院里偷梁换柱，下放的三百万，贪污了两百万，一百万用来买了多功能心脏仪。”厂医生老老实实的说了。
    “真能贪，白赚两百万。”刘枫心想这笔买卖绝对不亏啊。
    “是杨主任贪的吗？他给你一大笔钱让你保守这个秘密？”
    “不不不。”厂医生摇头：“据我所知，杨主任也是为了保守秘密，贪钱的人是云成瀚，他管理医院器材的购置，贪了闲钱后杨主任被迫替他保守秘密。”
    “被迫？”刘枫好奇道：“这个云成瀚，难道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吗？杨主任需要替他保守秘密？”
    厂医生将烟一口气吸尽道：“江南云家人，医药行业的巨商大贾，我听说是云成瀚整日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云家人才将他调到市医院当管理人员，云成瀚在家族就是一个大恶霸，来到市医院更是为非作歹，无所不为了。”
    “云家人。”刘枫对云家没有太大的影响：“看来院长和杨主任是想让你当替罪羊，替云成瀚背锅了？”
    “是这样的。”厂医生坐在椅子上。
    “杨主任给了我三十万，让我替儿子做骨髓移植，然后让我填写离职表自离岗位，我没有办法，才同意的，后来就如你所见了。”
    厂医生详细说完后，刘枫将烟屁股甩在垃圾桶里，他掸了掸袖子上的烟灰道。
    “能带我去见见那位云成瀚先生吗？”
    “不行，云成瀚平时很少出现在医院，每天四处游玩，除了要钱的时候会出现外，基本不管事的，我也不知道他会在哪儿出现。”
    “这就难办了。”刘枫拍着厂医生的肩膀道：“那就跟我去见一趟杨主任吧。”
    厂医生犹豫了会儿才同意了：“毕竟收了他的钱，我这就去将三十万如数奉还。”
    火怜在医院里陪着厂之寅，厂医生带刘枫回到他家拿钱。
    刘枫指着卧室的照片说道：“你老婆长的挺漂亮啊。”
    “那……那是……”厂医生苦笑道。
    “抽屉里是扛抑郁药？”刘枫拿起白色的药瓶把玩着。
    种类丰富多样的扛抑郁药，厂医生是资深患者啊。
    “三年前，她就弃我离去了…”
    厂医生拿好钱后，便带刘枫走出房门。
    公车上，厂医生心有所感说道。
    “我是个穷鬼，家里情况又差，父母双亡，又没玩的好的朋友，所以她跟着我也没什么盼头，找了个有钱人嫁了。”
    “我是挺难受的，那天我打电话给她，她没接，明明已经下班了，于是我就去找她，打听一番后在一家五星级酒店找到了她，我被拦在外面不给进去，看着她和肚子胀的像鼓一样的男人翻滚在一块儿。”
    “心情不好，就郁闷了，至今三年了，不过还好，儿子病好了，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了。”
    说道这儿，厂医生又感激的望向刘枫，正如他若说，没有刘枫的帮助，他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
    “没什么。”刘枫拍着厂医生的肩膀道：“活的比你惨的大有人在，我之前办过一桩案子……”
    刘枫将周仁如何死掉的事情说给厂医生听了。
    “真惨啊，旅游被人杀掉了，真相遭到掩盖，妻子被奸杀，女儿被弄哑砍伤。”
    “相比起来，你什么都没有，但有很多机会不是吗？没有财富就不会遭人惦记，被人看不起，才有狠狠打脸的机会。”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只要不死总会有出头的日子。”
    厂医生听后瞳孔猛的一缩道：“你，你是说被人乱刀砍死？”
    “对啊…”刘枫纳闷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在教育你要坚强，不是说什么被乱刀砍死的事情。”
    “不，不我是说，以前师傅办过一个案子，也是被乱刀砍死的，你说起这事儿，我正好想起来了。”
    厂医生拿烟的手略有颤抖。
    “快二十年前的案子了，很多人都记不清，我上大学的时候，师傅和我提过。”
    “二十年前……”刘枫苦笑着：“不会这么巧吧，你说的是？周仁案？”
    “周仁？师傅没和我说死者性命，那间案子也是至今没抓到凶手。”厂医生回忆道。
    “当年我差点就跑去学法医了，师傅法医专业的前辈，让我去学法，结果跑去学外科了，现在想想还挺遗憾的，我这么消极的一个人，与死人打交道会顺畅很多吧。”
    “案发地点呢？”刘枫来了兴趣道。
    “好像是河边，师傅独自去验尸的，后来发生了意外，师傅又被调走了，那会儿师傅还和我抱怨，说都快要查到凶手了却偏偏不能查了，他要真用法医手段，验出凶手的下落，一定会在校园里风光一时的。”
    “对了，我师傅那会儿还是学生，就差一年实习就可以毕业当法医了。”
    “喂，不会这么巧吧。”刘枫摩挲着手掌。
    “你师傅是去东方家办的案子吗？”
    厂医生摇头道：“我不清楚。”
    “你师傅现在在哪儿，我想和他见一面。”刘枫兴奋道。
    如果厂医生的师傅真的参与了周仁被杀案的调查，或许能更详细的还原当时的情景，这对刘枫来说挺重要的，毕竟他是一个求知欲旺盛的人。
    东方宇东方济的回忆是否靠谱无从求证，但要是有了亲自验尸周仁的人出现，目前的推测和情报也许会有突破。
    “我师傅他现在都退休了，我将地址写给你吧，联系方式……嗯，师傅他老人家很少接电话的。”
    刘枫接过厂医生写下的地址后有些兴奋道。
    “走吧，我们去找院长当年对峙。”
    市医院的长廊中，他们二人正巧碰到了杨主任。
    “杨主任，等下我有话要跟你说。”刘枫拦在杨主任的面前说道。
    “有个病人在等着我，等下再聊。”杨主任见刘枫和厂医生走在一块儿，想要脱身。
    “别急着走啊，我陪你一块儿去看看啊，在下也是会点医术的。”刘枫捏着拳头，一脸想打人的怒态。
    “你……你。”杨主任情绪突然激动。
    “厂医生，刘先生！这是救人呢，你们怎么能妨碍我！”
    他抽身想溜走，刘枫按住了他的肩膀，杨主任动弹不得的看到一个拳头照着他的右胸砸来。
    “带我们一起去呗。”
    “噗……”杨主任被刘枫看起来不重的一拳锤的差点失重倒下去。
    “好好好……”他乖乖的笑了下。
    路上刘枫开始说厂医生的事，杨主任装做无视道。
    “里面是无菌房，二位不适合进去，还是在外面等一下吧。”
    “无菌房？难道病人得了什么传染病吗？”刘枫拉着房门道。
    他透过窗帘，看到一个中年男病人坐在床上吃香蕉，隔壁的病人有说有笑的看着电视，哪是什么事态紧急的无菌房啊，根本就是骗人的。
    杨主任被刘枫拽住，就是不让他进去。
    “你干什么！”
    “刘先生我在给病人治疗，劝你最好别动手动脚的。”他的声音吸引了医院的保安，还有两个女护士。
    “杨主任，发生什么事了？”两个护士围在杨主任身边。
    杨主任笑道：“没什么事，你们去干自己的事。”
    这家伙阴险，又不想得罪刘枫又想脱身，就故意以受害者的语气喊着，吸引医院的人来帮忙，又说没事，给刘枫台阶下。
    刘枫哈哈一笑，他可不管医院的规矩，就算来两个保安也没门。
    “杨主任！”两个保安瞪着刘枫道：“哪来的混混，敢碰我们的主人？！”
    他们抽出铁棒，对刘枫指指点点。
    “我这人最讨厌嚣张的人，杨主任，你觉得东方家知道你做的那些事，会不会摘了你的乌纱帽呢？”
    杨主任一听顿时就老实了。
    “小王，小李你们回去吧，我和刘先生有点事要办。”
    说着，他就乖乖的跟刘枫来到一处无人的办公室。
    他眼神精明的四处打量着，刚进屋子就拿出手机打电话给院长，刘枫准备将他手机拿掉时，杨主任已经通知出去了。
    “金丝眼镜一点也不老实啊。”刘枫提着杨主任的领子，将他的眼镜野蛮的摘了下来。
    “厂医生和我说了你收买他的事情。”刘枫瞪着杨主任道：“为什么欺骗我们，当东方家的人好骗吗！”刘枫二话不说就扣上一顶大帽子，杨主任听了后心里慌的不行。
    和庞然大物东方家作对，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