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流了下来。
    灰衣男人一直凝视刘枫的双眼，他从未想过有人得眼睛能在闪亮中还余留一抹深沉的黑，他想自己不能和眼前的男人直视太久，看久了心神会情不自禁的陷进去。
    他没有开枪，如刘枫猜测一样。
    黑虎力士和其它打手都被震慑到了。
    他们看到那个男人在被枪指着脑袋的淡定和从容，看到那份宠辱不惊与浅尝辄止。
    谁也不敢说自己为之折服，但那张脸深深印进了他们的脑海里。
    脱衣舞会的虚伪繁华散去，跑来找刺激的人相继离开大学城，灰衣男人和刘枫坐在吧台上喝起烈酒。
    惆怅与顿挫随着舞会中优雅抒情的音乐而起。
    “不管怎样都不要说自己撑不下去了！”灰衣男人说他叫“何乐。”
    何乐而不为的何乐。
    然而他一点也不快乐。
    黑虎力士站在何乐身边，试图阻止老大少喝点烈酒。
    “大哥，你不能在喝了，医生嘱咐过，你胃不好，在喝容易出事！”
    “像上次一样，胃出血进医院该怎么办。”
    何乐将酒杯放下，面色阴晴不定。
    刘枫一直在观察何乐有趣的举动，以及黑虎力士的态度。
    如非一起浴血奋战过，黑虎力士不可能服何乐。
    “最近生意不好，让兄弟你见笑了。”
    他问刘枫名字，一一答之后，刘枫轻声问道。
    “舞会里的人，是你请的托？”
    声音不大，何乐喝了一口闷酒，默不作声，黑虎力士则做惊讶状，心里思忖着，这小子也太聪明了，连托都能看出来？
    “花钱，免费请他们来店里嗨皮，酒水畅饮，女人的表演任他们看，反正也没几个女人愿意留下来。”
    “场面不热闹，没办法吸引人。”
    “可是。”刘枫纳了闷：“脱衣舞会虽在华国违法，但开个大酒吧，好好装潢一番，然后在青叶市几个聚集地打打广告，来凑热闹的人应该也不少吧，不至于花钱请人来。”
    “刘兄弟，要能装潢，哪怕倾家荡产，我也把这个生意给做了，再苦也不能让店里的兄弟受累！”
    “青叶市大学城的地盘，虽然不大，但都是我带兄弟们用血汗拼出来的！”
    “没钱是个问题，其次不能太张扬，青叶市坐庄的人不是我，一旦我有想赚大钱，想发展的苗头就给我摁住了！”
    何乐苦涩道：“包括你说的粉，我们现在的处境，一包都弄不到，兄弟们想吸，一点办法都没有。”
    又是一个瘾君子，刘枫心里想，用粉，女人，钱，收买人心是标准套路，一旦何乐没钱了，开不出工资，脱衣舞会的女人们早就跑路了，她们跑路，跟着他打江山的兄弟估计也得跑路。
    谁也不想用爱发电。
    “你说的对，刘兄弟，我现在处境挺危急的，在弄不到钱，我的店全要倒闭。”
    “青叶市大学城的现状你也看到了，里面根本没几个人了。以前来这里做生意的，卖电子设备的，搞餐饮的，黑市上来卖稀奇古怪设备的人都走了。”
    “一来是我经营不善，二来地理环境太差，经常发地震，地裂，哪个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腿上做生意，生怕有一天，来个大地震把整个大学城全给震塌了，什么都会完。”
    “为了我兄弟着想，在赚不到钱，我们会去别的市吧。”
    刘枫能感受何乐窘迫的现状。
    “原来如此，我提出的合作事宜或许能解燃眉，不过，你们愿不愿意干才是合作的关键。”
    “反正我是搞不懂你们为何留在快要塌掉的城市里。”
    “那啥粉呢，我能弄来，黑市上很好弄，但这玩意儿毕竟是违法的，吸多了有害健康，看小雅和林姐那样，吸了粉后连个人形都没了，就算要接客也会像个工具一样，没有一点生气了。”
    刘枫说的极是，这个问题何乐也考虑过。
    “我本人是不吸粉的。”他给刘枫斟了满满一杯烧酒，霓虹闪耀下，何乐伤感道。
    “兄弟们喜欢那玩意儿，我有什么办法？我劝过他们，吸多了的话，会没什么精神的，即使我勒令禁止，也会有人想尽一切办法去弄粉来吸，别的老大都把粉当做利用手下的工具，而我把他们当兄弟，不想害他们。”
    刘枫内心腹诽，套话一套接着一套的，要黑虎力士不在旁边，估计又是另一套回答了。
    黑虎力士感动的擦着眼睛：“刘兄弟，你要是有办法给我弄到钱，咱们就是一家人！”
    “何兄弟，我告诉你，钱我刘某人还是有一点的，你们替我办事就成。”
    刘枫将合作相关告诉给何乐。
    他正愁找不到人给他办事呢，聚集地里老弱病残居多，不适合干体力活，大学里的打手称不上体格健壮，把子力气还是有的。
    刘枫有尘枫药房做倚仗，最近的效益越来越好，马上就要在其它地区开分店了，拿不出太多的钱，两个亿还是能拿出来的。
    人工费要不了多少，所以选择和何乐合作。
    “我听说，青叶市在地震后，地下结构发生了变化，产生一种元素不稳定的石头。”
    “是不？”
    “你说青鳞石吧？”何乐似乎对这石头很熟悉。
    “对，应该是叫青鳞石。”
    青鳞石很独特，刘枫在聚集地看过一次，属于地下元素吸收相当完善的矿石。
    用矿石不能阐述其特殊性，因矿石的实用价值一般很高，诸如铁，锡，金等，能做致密的机械，提高生产需求。
    但刘枫一个开药房的要稀有金属干嘛？难道转行做五金加工，或者开一座家具城？
    不不不！没那么简单，有段时间，华国矿石探查总队的人专门来青叶市，挖掘青鳞石，试图解构其内部成分，如果是新类型的矿石，说不定科研团队能根据矿石的特性，制造出全新机械，在运气好一点，能用到军工行业，价值就体现出来了。
    不过遗憾的是，真要研究青鳞石的，研究经费过于高昂，据说最起码要两亿的研究投资，科考队的人说青鳞石用来做先进机械，高科技材料的可能性不大，但青鳞石有股独特的特性，对人的大脑有一定的影响。
    这个影响不是什么影响智商，碰到青鳞石会变弱智之类的，而是青鳞石像催眠药一样，有时候触摸久了，便想睡觉。
    内部成分是什么暂且不论，光是让人睡觉的奇妙石头的噱头就让不少人砸舌了。
    科考队走后，也曾有人跑来找石头拿出去卖，专门卖给一些医院和心理学家，之前的市场前景相当不错，催眠特性在，医生们能通过石头研究脑科学等等。
    可随着流出市场的饱和，搞得青鳞石价格大跌，再加上青叶市地震地裂的频发，现在已经很少有人专门为了青鳞石来青叶市冒险了，一些冒险家来此不过是为了刺激。
    需要青鳞石研究发现奥秘的科学家们，也歇了声音，他们发现研究青鳞石没意义，随着时间投入，青鳞石的研究成本与日增开。
    他们不想一块破石头的研发成本，超过实用价值，那样花在上面的钱还赚不回来就糟糕了。
    华国的高层对一块破石头不感兴趣，私人企业家更不愿意出力不讨好投入资金搞研究，万一研究出青鳞石不过是块破石头，岂不亏死了。
    青鳞石狂热告一段落，现在谁去刻意找青鳞石，都会被嘲笑为傻子的。
    所以，何乐和黑虎力士才会觉得奇怪，青鳞石泡沫不早就碎了，现在还有人打青鳞石的主意？怪哉！怪哉！
    “何兄弟，我给你的合约很简单，给我弄一吨青鳞石，我给你一百万，价格划算吧。”
    “一吨青鳞石，一百万？”何乐想了下，虽然弄不到挖掘机之类的大型设备，但小型皮卡车还是有几辆的，在青叶市的地裂环境中最好捡青鳞石，派手下去捡的话，很轻松就能弄到一顿青鳞石。
    “的确是划算的买卖！”
    “可那样，老子不就成打工仔了！”
    打工仔？顶多包工头，真打工又不是你，刘枫晓得何乐傲娇，就他现在的处境，不仅仅是钱能解决的，或许还受了多方威胁，当然刘枫不是保姆，不可能事无巨细的替他们解决麻烦。
    真为钱所困，还管个毛线的打工仔不打工仔，乖乖干活才是王道。
    “对啊！大哥，咱们出来混的，怎么能给别人打工呢，我们要干得是保护费，看场子，卖粉赚钱的！妈的再不济老子带人抢银行，米国那些黑老大不经常干这种事，大不了亡命天涯，给人打工算什么事！”黑虎力士是真不爽，他不懂大哥的心啊，一个劲的当愣头青打打杀杀。
    何乐的手放在黑虎力士的肩膀上：“时代不同了啊，大杰，咱们现在连粉都弄不到，别说看场子，收保护费了！真不行，我带你们出去，不在青叶市待了！”
    “这……这，大哥真要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