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重匕首虽然是狼族的传统兵器,自然附着一股子邪阴之气,但是道家自来就有炼化法器的能力。度器如度人,度恶化邪、平衡阴阳素来就是修道之人的本份。
“嗷……”黑暗的夜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狼嚎。
“是安德烈斯!”王双宝循着方向狂奔而去,甚至忘了向师傅打招个招呼。
市井的繁华与破败有时就在一念之间。
刚刚离开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城市中心地带,穿过几条老旧的胡同,钻过一座待拆的旧楼之后,王双宝赫然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荒郊野外之中。
“来得挺快。”狼人希尔语调平缓,听不出这句话是褒是贬。
“你们在做什么?”王双宝从狼人的人缝中望过去,发现雪色狼王安德烈斯正在那里痛苦地挣扎,“住手!”
“看清楚再说!”狼人希尔挡住了正欲暴起的王双宝。
王双宝冷静下来,他发现安德烈斯虽然痛苦,但是却透着一股心甘情愿的意味。而让它那么痛苦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脱缚而出的狼神芬里尔。
芬里尔口中喃喃而语,全是古老的西方咒语。伴随着咒语的不断推进,沐浴着月光的安德烈斯越来越痛苦,一直到突然爆起一片白光,耀得人睁不开眼睛。
“安德烈斯?你化成人形了?”王双宝勉强睁着眼睛,看到了可喜的一幕。
眼前这个一丝不挂的人的确是安德烈斯的形像,因为在梦中王双宝已经见过无数次了。
“谢谢主人。”安德烈斯跪在地上,早有希尔解下自己的斗篷给他披在身上。
“这可太好了,”王双宝大喜过望,忙取下月光戒指,亲手安德烈斯戴了回去,“你又是一名堂堂正正的狼人了。”
“谢谢你双宝,谢谢你和你的朋友所做的一切,我终于沉冤得雪,再度成为一名狼人了。”安德烈斯百感交集。
“原来狼王的魂魄呢?”王双宝眯着天眼,却看不到任何异常。
“它早就成为我魂魄的一部分了,我们共生共死。”安德烈斯迷人一笑。
正当两人交谈之时,狼神芬里尔和希尔等人又向西北而去。
“他们要去终南山吗?”王双宝又问。
“是的,双宝,”安德烈斯依依不舍地挥手告别,“你们这边的事情已了,也快回终南山吧,那里才是最后的决斗场……”
“决斗场?”在王双宝惊讶的眼神里,安德烈斯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安德烈斯知道狼神会去终南山,便直接守在必经之路上。没想到狼神也颇为慷慨,直接借助月光的力量赋予其变化的能力,让他能再化成人形。
“唉呀,你在这里呢?”刚进城区,一辆警车就挡在了他的面前,雷鸣生从车上跳了下来,“你小子跑得可真快啊,我调了视频都没看明白你是怎么跑的,跑哪去了。”
“有没有那么夸张?”王双宝根本不信。
“你看那里,”雷鸣生指了指路边的指示牌,“距离中州还有十五公里……”
“十五公里?”王双宝瞠目结舌,“顷刻之间我跑了十五公里?”
“恐怕还不止,”雷鸣生往其身后望了望,“你还走了几里地哩。”
事发突然,当安德烈斯的嚎叫传到众人耳中之时,几乎就在一瞬间,王双宝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等到想起来去追时,却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了。
“那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王双宝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是你师公,他掐算的。”彻底的唯物主义者雷鸣生撇撇嘴,不置可否发动了车子。
半小时后,七拐八绕的雷鸣生总算回到了宾馆,而浮休道人等人没有睡觉,一直在等着王双宝的归来。
王双宝刚刚表现出来的速度吓到了他们,浮休道人自忖盛年之时也未必能比得上他。当然,人群之中最惊讶之人莫过于梁小慧。
当时她在楼上观察着楼下的一举一动,正在研究王双宝手中三重匕首的她感觉对方突然就消失了。甚至比眼神的速度还要快。
“师公、师傅,”王双宝毕恭毕敬地站着,“我刚才见到安德烈斯了。他已被狼神化成了人形,月光戒指我也还他了。对了,他还说,让我抓紧回终南山去,那里才是最后的决斗场。”
“太平道这么厉害吗?”似乎没有人听到王双宝说的话,尤其是张稀荣,他像看待怪物一样的眼神审视着眼前这个熟悉的年轻人,“《太平要术》这么厉害吗?士妙,你收的好徒弟啊。”
“谢道爷谬赞,”袁士妙心情颇佳,“说实话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当时我感觉他的天赋还不如小慧呢。”
“天道酬勤,”惠道静是其中为数不多的从一开始就喜爱王双宝的人,“再加上名师的指点,几次不经意的运气,应该有今天的成就。”
“那我呢?我怎么办?”梁小慧没想到不到二十四小时,这位愚钝的师弟竟然被自己的一句话所激成就如斯!
“安德烈斯说得对,”浮休道人接得是王双宝那句话,“我们这就收拾收拾,回终南山!有了狼族的支持,我们也有一战的实力了!”
“行,你们收拾行李,我帮你们再找辆车,”雷鸣生拿出了手机,“总不能让你们坐警车去吧。”
“坐坐警车也不错嘛。”雷震生调侃了一句。
放下手机,雷鸣生想了想,说道:“震生,昨天你娘又给我打电话,让你回家一趟,你咋一直不回?”
“这里忙不开嘛,”雷震生感觉有些委屈,“老家能有啥事吗,就是俺大俺娘想俺了。”
“据我所知是真没啥事,”雷鸣生顿了顿,“这样吧,我找车送你回去一趟,然后才送你上终南山就是了,行不行?”
“行,我看行。”张稀荣同意了,“这一来一去也没多少时间,许你一天一夜的假,回去看看。我们就算是修道了,出家了,也不能忘了家,更不能忘了生我们养我们的父母!”
“是,师傅。”雷震生应下了。
“为什么没人理我呢!”梁小慧爆发了,“我刚才问你们话,你们为什么不回答我!”
“小慧,”袁士妙拍拍她的肩膀,递过来车钥匙,“学业为重,你还是先回去上课吧。等终南山那边有消息我再给你打电话。”
“你们这是不要我了?”梁小慧一下子蹲到地上,号啕大哭。
“不是你想的那样。”袁士妙安慰道,“现在离最后的决战还有段时间,大家都抓紧处理下手头的事情。”
在梁小慧又哭又闹的时候王双宝根本没往这边看一眼,他只是在尽力收拾着行李,努力地干活而已。
“这样吧,”浮休道人加大了声音,“所有人放假一天,都回去处理自己手头上的事情。没有事情的先去终南山南五台溪谷,其余人尽快到达。”
雷鸣生到底是神通广大,他竟然借来一辆大巴车。所有要去终南山的人上车后,车上还空着一多半的位子。
“正好,”浮休道人很满意,“大家都没休息好,就在这车上好好歇一歇,睡个好觉!”
离开的时候正好是早高峰时间,车辆行驶缓慢,等王双宝一觉醒来,汽车刚刚驶出中州城郊。
“雷队,你和震生真是同辈兄弟吗?”袁士妙没怎么睡,一直在和雷鸣生聊天。
“那还有假,”雷鸣生打了个哈欠,“我爷和他爷是亲兄弟,我们关系挺近的。”
“感觉你们不太像,”袁士妙看了眼窗外,悠悠地说道,“虽然你们都是‘雷’的属性,但是你的比他的要更纯正一些。他的像是碰上的,不像遗传的。”
“袁师傅,我觉得你心里有话吧。”雷鸣生的专业是刑侦,总是不自觉地流露出盘问的语气。
“呵呵。”袁士妙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闭上眼睛养起神来。
大巴车停在南五台的山脚下,由王双宝带路,众人背起行囊向溪谷走去。
溪谷中还是往常的模样,曲径通幽、溪流潺潺,没有沾染一点俗世的贪婪和欲望。
因为上次的变故,古文中和释永真早已搬离了溪谷,这倒给他们解决了住房问题。
“啊,又回来了!”袁士妙对这里颇有好感,顿觉身心得到极大的放松,“真好!”
“雷队,你也要住这里吗?”王双宝有点奇怪,这位一身警服的副大队长站在这种地方给人一种违和感。
“我就是来看看,”雷鸣生摘下帽子,他也很中意这个地方,“下午皇甫清就来接我了。”
一通安置之后,众人坐在树上喝茶闲谈。就在这时,雷鸣生的手机响了。
“震生?”雷鸣生手里端着茶碗,直接点了免提,“你到家了?”
“到了,”雷震生几乎是带着哭腔,“鸣生哥,大事不好了!”
“什么大事?”雷鸣生一下子严肃起来。
“俺大俺娘说,我不是他们的亲生骨肉,让我找俺的亲大亲娘去……”雷震生的声音明显带着抽噎。
“什么?不是?”雷鸣生不敢相信。
“这里还有封信呢……”雷震生语无论次。
“震生,冷静点!”张稀荣听得真切,在一旁提醒,“我们可是修道之人,一切都要拿得起,放得下!”
“就是,你好好说说。”雷鸣生又劝解道。
“这封信上说,我的父亲叫王文玄……”
雷震生话音未落,袁士妙一下子没坐稳,滑到了地上!
第222章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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