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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不上课,卢圆圆提前把窗户都锁死关严实了,和卢洲一觉睡到自然醒,索性连早饭也懒得吃了。
直到楼下的早点铺收了摊,卢圆圆才不情不愿的从床上爬起来。
洗漱一番后,踩着拖鞋出去买菜。
翻开记账的小本子,上面记着家里的每一项开支,除去一笔不能动的存款,现在手上可用的现金只剩下叁百块,这个月已经过去了四分之一,生活费迟迟没有动静。
每月如此,那人也可怜到以为难他们取乐了。
最近天气燥热,本就挑食的卢洲更不乖乖吃饭了,刚刚醒来的时候就嚷着要吃车厘子,有大又酸的那种。这东西,贵的从来不分季节。但若不如他的意肯定又得一天不愿吃饭,卢洲在某些事方面固执的过分,哪怕卢圆圆来哄他也不能够,说了要就得要。
她熟门熟路的拐进菜市场的一个小摊位前,穿褐色短袖的大妈正给顾客剁排骨,看到卢圆圆来了,抬头跟她打招呼“哟,圆圆来啦”眼睛不看案板,却并不影响她砍骨头的速度。
“秦姨,今天生意也这么好。”
“可不是嘛,忙到现在一口饭还没吃,今儿你五哥去进了水果,你看看要啥,从那边带回来闷坏了不少,再不敢搁到明天了。”
卢圆圆也没客气,到了谢就进去挑去了。
秦姨的儿子五哥是做水果生意的,每次都会有些被淘汰的残次品,比如快烂掉的,扔了又可惜,都会放到秦姨这儿便宜卖掉。
但像车厘子这样的,即使便宜也比别的水果贵上不少,基本上没人买。
她捡了两盒较新鲜的,刚好一斤,十五块,又去买了斤排骨和番茄,准备给卢洲做糖醋排骨。
爸爸之前画了一个多月油画已经联系好了一个买家,等这副画卖出去,他们就能搬离这个地方,爸爸也能继续画他喜欢的国画。
卢洲是以画超现实油画出名的,鲜少有人知道他其实最擅长的是国画,自卢圆圆出生之后,卢洲为她画了上千幅画像,写意工笔都有,卢洲很宝贝这些画,哪怕他们手头再拘谨,也不曾卖掉一副。
卢圆圆一步步踏上台阶,心情愉快又轻松,他们很快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污糟的楼道里隐隐飘着浓烈的香水味。
这气味儿…有些熟悉。
卢圆圆掏出钥匙,“叮铃”晃了一声,门锁打开的时候,一个红色身影出现在眼前。
大波浪卷的女人穿一身红色长裙站在他们家客厅中央,对面是两个黑衣男子,他们正摁着不断在挣扎的卢洲。
“住手!”
见此景,卢圆圆大喊一声,将门踢开,把车厘子和带血的排骨甩向女人。
“草!”
大概是没有想到她会攻击大波浪,按理说遇到这种的情况通常都会将矛头第一时间对准那两个保镖,然后再和女子谈判才是,毕竟卢洲还在他们手上。
女人被劈头盖脸一顿砸,烂掉的车厘子果肉和排骨挂满女人的头发,腥臭味和她的香水味混在一块儿,一种无言形容的味道从屋子里向外弥漫开来。
两个保镖也是训练有素的,只楞了叁秒,一人就松开卢洲快步朝卢圆圆走来。
“小贱人!你们给我把她也抓起来,真是和她爸一样,不是什么好货!”
女人尖锐的声音让卢圆圆一下子想起那个夏天,她的母亲刘人语,用同样的声音在她小叔的葬礼上争夺遗产,那时她才四岁,被拉离卢洲身边,一群人用她来威胁卢洲,当场在财产转让书上签了字。
卢圆圆转身就跑,在堆满杂物的楼道里穿梭,几乎是飞下楼梯,把保镖远远甩在了身后。
可不到几秒,保镖就追赶上来,卢圆圆的身体优势只限于狭窄的筒子楼,一旦出了前面的巷子,她便只能束手就擒。
在这里,她只认识些卖菜的大妈,去她们那里,也只能给人白白带去灾祸。
她能逃到哪去?
筒子楼在旧城区,这里离警局也有一千米远,就算跑到那里,刘人语只要告诉他们这是家事,就不会有人再管。
就是这样可笑,刘人语用血缘关系掌控了他们多年,生死对她来说不过一句话的事,给生活费也是她每个月用来调剂心情的乐子。
巷子越来越短,男人的呼吸声已经追至身后。
巷子口的光亮越来近,卢圆圆咬紧下唇,做了个决定。
被抓回去,等待他们的只有折磨,若是她被车撞了,事情就难说了。
她知道刘人语有个丈夫,那人最忌讳刘人语和他们来往,不管什么原因,只要她拖住时间,就可以借此威胁刘人语。她小时候专门学过碰瓷,反应速度快,再加上巷子附近只有摩托和自行车,即便是私家车,速度也不超过五码,最多就是蹭破点皮。
短短几秒,卢圆圆心里已盘算好这一切。
眼前的白光越来越近,保镖的手碰到了她的头发。
卢圆圆身体前倾,膝盖都已碰到鼻尖,在周遭污黑的景象褪去后纵身一跃。
刺耳的刹车声盖住了肉体撞在地上的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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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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