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素从她的语气神情中捕捉到了一丝挑衅的意味。
    这么快，就要开始有所动作了。
    果不其然，这句话让程玉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但好在她在这种场合里已经游刃有余了，很快收敛了外露的情绪。
    “是啊。”程玉略带不自然地回。
    似乎因为得逞了，赵雅梦笑意更加深了。
    紧接着说：“我们啊可都知道黄先生对你是言听计从的，想必黄太太你也是十分滋润呢吧？”
    好一个言听计从。
    程玉淡笑：“他太忙了。”
    “男人忙是好事呀，在外事业有成，回了家，还不是任由您差遣呢！”
    “对啊，黄太太真是幸福。”旁边的人也跟着附和。
    都纷纷对程玉羡慕了起来。
    赵雅梦说着，拉过程玉低声提醒，“不过还是要注意点，男人嘛，本性就是那样，总是得防着点外面的女人！”
    这句话听到的人没多少。
    但准确无误地落入了云素的耳朵里。
    她静静地看戏，没插话。
    程玉皱了下眉，似乎是觉得这话有道理，连忙问：“可这要怎么防？他去外面应酬，我总不能跟着去吧？”
    “那当然不能！”赵雅梦眼珠子提溜转着。
    又看了一圈周围，亲昵地拉过程玉说：“现在人多眼杂，这样吧，等结束了我们交换个联系方式，找个时间我好好跟你聊聊。”
    完了怕程玉拒绝，又语重心长地补：“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程玉点了下头，两人达成共识。
    云素一直是背对着她们的，但话却一字不落地听全了。
    看来这赵雅梦是准备跟程玉做好闺蜜，一方面了解黄家，另一方面拿捏住程玉，还真是一箭双雕啊！
    在这一点上，赵雅梦确实比赵蓝月出色许多。
    不过……
    云素的唇角勾起一抹冷艳的笑容。
    有她在，赵雅梦的计划怕是没有那么容易成功。
    一群人准备撺掇着拍个合照，云素趁人不注意，转身去了洗手间。
    给司机发了消息之后，云素将手包放在洗手台边上，垂眸认真清洗着自己纤细的手，抬眼时，镜子里多了一个人。
    赵雅梦拎着包，扭着腰走进来。
    许是因为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步，心情颇好。
    “哟素素，你怎么在这儿啊，大家伙合照你怎么不去呀？”赵雅梦捋了捋耳边的头发，怡然自得道，“不是瞧不上那些太太小姐们吧？”
    “那倒不是，只不过不想跟你这种人出现在一张照片里罢了。”
    云素比她更淡定。
    赵雅梦眉头一皱：“你装什么清高！”
    “还好吧。”云素一边把手放在烘手机下，一边不缓不急地说，“比起你还是逊色不少。”
    “呵呵，你来参加这种酒会，不就是因为想扩大自己的人脉势力吗？装什么装，以为别人都不知道似的。”
    “巧了，还真不是。”
    赵雅梦盯着她，企图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端倪。
    云素接着说：“不过你来这儿，是何居心，我可是一清二楚。”
    “什、什么？”赵雅梦的脸色登时就变了，惶恐不已，小心翼翼地问，“你知道些什么？”
    自从上一次在云家，云素有意无意地想给章潭默透露信息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怀疑了，如果云素真知道什么……
    赵雅梦顿觉后怕。
    云素也不傻，没想着这么快拆穿她。
    佯装一副浑然不觉的模样，气定神闲地回：“你想为你女儿铺路，带她参加各种名媛贵族聚会，巩固人脉，想让她在顾家各方面压我一筹。”
    听到他这么说，赵雅梦才松了一口气。
    这也确实是她带赵蓝月来这里的目的之一，不过不是主要的目的罢了。
    “如此费尽心思，赵蓝月有你这个妈还真是不亏。”云素笑了一声，“可惜了，无论再怎么努力，融不进的圈子还是融不进去。”
    云素也没说错。
    赵蓝月那身上与生俱来的气质，再加上自己的母亲是个小三，从小耳濡目染那些坏点子，人不会贵气到哪儿去。
    成长氛围，人生经历是无法复制的。
    与其硬融别人的圈子，不如提升自己。
    这一点，赵雅梦和赵蓝月都不明白。
    “你以为我们蓝月像你啊，走到哪儿都讨人嫌！”赵雅梦没好气地说。
    谁都能说她的女儿，就云素这个贱人不行！
    云素拿起手包，没有被她的话给激怒，皮笑肉不笑道：“是啊，讨厌我的这么多，不缺你一个。”
    语毕，便直接转身出去了。
    留下赵雅梦站在原地，表情恼怒。
    但转念一想……只要云素不知道她和那个男人的事情，一切都好说。
    出了洗手间，云素去找程玉交换了联系方式，用喜欢他们酒店甜品，想同她交流交流这方面的借口。
    程玉自然是没拒绝。
    多个朋友多条路，她一向众星捧月惯了，更何况碍于云素的身份，她也不会拒绝。
    临近九点，这场酒会终于到了尾声。
    此时不少太太都故意叫了自己丈夫来接，许是为了凸显出夫妻的恩爱，亦或者是搏面子，总之，几个太太含笑着离开了。
    云素看了一眼时间，她也准备离开了。
    今天本就是来在程玉面前混个眼熟，没成想还能被她碰上赵雅梦，也算是意外收获了。
    “素素，二爷不来接你吗？”一个自来熟的女人走过来问。
    云素淡笑：“他忙。”
    女人娇俏地摆了摆手：“哪个男人不忙呀，就看他肯不肯为你挤出时间了！诶我先不跟你说了我老公快到了。”
    “你老公对你真好。”
    听出了她话语里的炫耀，云素也没戳破，随口附和了一声。
    云素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司机说快到了。
    熄灭了屏幕，准备去外面等。
    结果，刚把手机放好，迎面就撞上了一个黄色的身影，她没来记得看清楚是谁，胸口处传来一大片的冰冷，瞬间卷席全身。
    冷得她倒吸一口气，面上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不悦。
    她还没开口呢，对方就嗔怪道：“哎呀，你这人走路怎么不长眼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