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颜看他越说越夸张,一着急,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前一步,直接拎起电话。
慕安之夹杂着笑意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再次响起,“颜颜,你真的那么担心我?”
“我哪有。”容颜的脸腾地下就红了,朝黎卫国狠狠瞪了眼,背对着他开始接电话,“你在哪里?”
“我在部队上班。”慕安之淡淡应道,心情很愉悦的样子。
似乎猜出容颜打电话给他的真正目的,他顿了顿,接着说:“我去上个洗手间回来,得知你和黎叔叔已经走了,也就回部队了。”
他在暗示着什么,黎卫国不懂,容颜却懂。
“哦,那我没事了,先挂了啊。”容颜感到自己脸上越来越热,说着,就把电话从耳边拿下来。
“等等……”慕安之喊住她。
“还有什么事?”
“颜颜,我想你了。”
电话挂了,容颜摸了下了脸,更烫了。
唉,有了那层关系果然不再一样,一点点温腻的话,都能让她想入非非,对慕安之,她似乎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安之若素的对待了。
还好,最擅长捣乱,最喜欢当电灯泡的黎卫国从她拿起电话就转身出去了,不然真是糗大了。
容颜捂着脸发了会呆,呵呵,离下班没几个小时了,她还真的要想想今天睡哪里?
慕安之挂完电话,并没立刻让下一位病人进来,而是定定看着手机,眉眼漾着清浅的笑着。
“慕军医……”王芳在外面敲门,“需要叫下一位了吗?”
看着由二楼排到一楼的队,再看看隔壁李军医门可罗雀的冷清,王芳无奈地摇摇头,开始不知道第几次对眼前这条长龙的劝说,“各位,隔壁李军医那里也能看病,而且不用等,他的医术也很好的。”
“切……我们跑这么远的路,排这么长的队,只为看慕军医,你别再浪费口水了,其他人,我们一概不予考虑。”你推我挤的队伍里,难得发出那么协调的声音。
王芳满脸黑线,有句话还真没说错,美男果然猛于虎。
隔着一道门,外面人说的话,慕安之听的清清楚楚,心情骤然一沉,他突然没了帮那些本就没并病的女人看病。
信步走到门边,他打开房门,步履悠然的朝门外走去。
空气仿佛凝滞,不需人喊口令,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都朝同一地方投去。
“啊,这就是慕安之啊!”短暂沉寂之后,队伍里有人发出一声惊呼。
这声惊呼,就好比春雷,炸醒了冬眠中的蛇一样,排得整齐的队伍在顷刻间乱成了一团,如果不是每到慕安之出诊,部队都派战士在边上执勤,维护秩序,只怕早发生踩踏事件了。
相比慕安之这头的“骚乱”,容颜那头,可谓是风平浪静,静下心来,她处理文件的速度真的快了很多。
“ay”看着涉及的行业很多,生意量很大,送上来的每一份文件却是很清晰,一点难以理解的东西都没有,一看就知道是上一个处理文件的人给她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合上手里最后一文件,容颜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朝里面的房间看了眼,黎卫国还没回来,想了想,决定到外面去找他,顺带着参观一下“ay”。
总裁区的秘书们看到她,都起身朝她打招呼,她面露公式化的微笑,对她们一一点头。
容颜走在回廊那头,正考虑要不要找个人带路,已经有个穿职业装的秘书走到她身边,“容小姐,您是要找黎总吗?”
容颜点点头,“嗯,你知道他在哪里?”
秘书露出个可人的笑容,“这会黎总应该是在会议室里打拳,容小姐这边请。”
容颜只觉得她的笑意很甜美,也很真诚,区别于容企的任何一个秘书,难怪人家进驻本市短短三个多月,就赶超上了容企。
容颜对她道了谢,就尾随她朝会议室走去。
遣走带路的秘书后,容颜信手推开会议室的门,这是她第一次看到黎卫国的身手,诧异的眼睛瞪得很大,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舅舅,你的身手真是厉害。”
听到容颜的声音,黎卫国深深吸了口气做了个收的动作,挑挑眉,诱惑性十足,“丫头,想不想学?”
容颜迟疑了下,“这个也太难了吧?”
楚卫国笑了,“舅舅不会教你这么难的,就学点防身术。”
容颜心动了,“好啊。”顿了顿,忽然想起以前看过的慕安之的身手,她又问:“舅舅,你有教过慕安之吗?”
“有啊。”楚卫国拿过放在会议桌上的外套,随意披上肩头,“自从墨宛去世,慕海生再娶后,我就担心安之被他们虐待,所以从他很小我就教他武功了。”
“哦……”容颜这才恍然大悟,“难怪他身手这么好。”
“丫头,你猜错了。”黎卫国很认真的纠正他,“我教他的也只是些防身术,其他那些估计也是在部队里学的。”
“舅舅,坐下来聊会。”容颜拉开凳子,坐了下去。
黎卫国似乎害怕容颜想和他聊什么公事,眼神忽闪,似乎还在犹豫,容颜马上补充道:“我只是想向你打听个人。”
黎卫国暗暗叹了口气,只要不是问他任何商业上的事,一切都好办,“问吧,丫头,舅舅对你肯定知无不言。”
“我很想知道慕安之小时候是个什么样的人?”
再次回到办公室,容颜脑海里闪过的一直是一张坚毅的小脸,他有着超乎一般孩子的坚强,即便母亲早逝,即便父亲时不时拿他出气,他从不吭气求饶。
这就是楚卫国告诉她的小时候的慕安之。
黎卫国说完这些后,走到她身边,拍了拍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丫头,好好对安之,无论他做什么,都要相信他,其实他和你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他虽然是看着慕安之长大的,其实却从来都没猜准过他的心思,就好比这次让他来a市,一是为了让他挂名“ay”总裁;最主要的是让他在暗中保护好容颜。
这么多年来,他心心念念想的不过都是为墨宛报仇,无形中,因为他,他好像淡薄了对慕海生的仇恨,尤其在知道他心里到现在还是深爱着宛墨后。
至于容南毕,也因为慕安之的一句时机未到,不想让他以身试法,暂时作罢了。
那个孩子,真是隐忍坚毅的让他感到心疼。
市公安总局里,稽毒大队正在召开紧急会议。
稽毒大队长张敏端坐在会议桌的首席位置上,和平时的一人独大不一样,这次,他身边还多出了一男一女。
男的英俊,女的漂亮,衬得本就貌不惊人的他更是貌不惊人,他着实自卑了下,明明都是中国人,明明都是干稽毒这块的,怎么差别会这么大。
他撸了撸耷拉到额前的为数不多的几根头发,“各位同事,现在我来向各位隆重介绍一下,在我身边右边的是高警官,左边的这位是成警官,来,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
“张队长,我们之间就不要这么多虚礼了。”高云枫很不给面子的打断他,“这次这么着急的召集大家开会,是因为我得到线报,黑豹在最近有可能要有大举动。”
他话音刚落下,只听到在座的许多警察发出倒吸冷气的声音。
黑豹唉,贩毒的老大,出道多年,一直神出鬼没,他们整个稽毒大队奋力查找这么多年,不要说抓到他,就连他是男是女,是人是鬼都不知道。
不过,天性使然,光听名字,和狡猾程度,就大致能断定他是男人。
成佳琪起身,一双美艳的眼睛环扫众人,“各位,高警官并不是在和各位开玩笑,我们这次的消息很准确,如果我们配合的好,抓住黑豹,指日可见。”
成佳琪一番话,无疑是鼓舞人心的,这些年,无劳奔波,已经彻底丧失斗志的诸位警务人员,在顷刻间都精神抖擞,摩拳擦掌,仿佛一出警局门就能抓到黑豹,获一大笔奖金样。
张敏感觉自己的风光被两个外来和尚抢去了,心里很不高兴,一拍桌子,在外来和尚面前摆起自己不可藐视的危险,“各位兄弟,有没有信心?”
“有!”回应他的是震天的吼声。
“很好。”张敏微微一笑,手一摆,示意一干信心倍起的警察退出会议室。
当一干稽毒大队的警察都退出会议室后,张敏开口了,“高警官,你刚才说的话可有根据,不要给我们兄弟那么大的希望,虽然你在国外呆的时间长了,也应该知道中国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高云枫脸色一冷,“这个道理,我懂,所以不麻烦张队长刻意提醒。”
看到一脸官腔的张敏,他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容南毕能在a市横行贩毒那么多年,没被起疑,都是群酒囊饭袋,整天想着那点奖金。
懒得和废物多说什么,他转过头看着成佳琪,“我们走吧。”
成佳琪笑了笑,“好啊。”
在经过张敏身边时,她刹住了脚步,语调依然娇媚,说出来的话却把张敏一张肥脸气得通红,“张队长,瞧你这身材是不是只比二百六少十斤了,身上堆着这么多的肉,人家是只豹,你说说看,你怎么追?”
“你……”张敏被她气得脸色涨成了酱紫色,无奈,被人说中的事实,再怎么不难堪,也只能硬生生接了下来。
看着成佳琪笑颜如花的年轻面孔,张敏心里骤然一动,仿佛有细小的东西在不经意间,悄悄的戳了他的心尖。
“jia。”出了警察局,成佳琪很认真的问高云枫,“容南毕书房里,你真的什么也没有找到?”
高云枫侧过脸,看了看她带着疑惑的眼睛,“没有。”
他说谎了,事实上,他找到了一包足可以当场把容南毕送进警局的证据,不过,中途却杀出了“程咬金。”
“慕安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不管你暗地里在做什么,请一定先记住,你首先是军人!你应该对得起身上的那身绿皮吗?”
这是慕安之三招之内从他手里抢过那包白色粉末时,他对他吼的第一句话。
慕安之微微拧了拧眉,并没被他的话激怒,他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很平静地说:“你这些事和你没任何关系!”
“jia,你怎么了?”成佳琪看他直勾勾看着自己,眼神飘忽,不由有些担忧,难道就因为被上头怀疑的人是他心爱女人的父亲,他就想放水了?
高云枫敛起思绪,面色一贯的平静,“我没事,走吧,我送你去酒店。”
容颜从来没觉得时间可以过这么快,怎么才一眨眼,就到下班时间。
下午给她领路的那个秘书看她还不下班,以为她初来,不知道“ay”的下班时间和公务员一样,一样都是五点,敲门探进半个头,好心提醒她,“容小姐,可以下班了。”
容颜愣了下,看了眼电脑右下方,时间不多不少,正好五点整,一声叹息,对她摆摆手,“嗯,我知道了,你先下班吧。”
收拾好桌子上的文件,关掉电脑,容颜背起包朝里面的办公室走去,才走出两步,她不由笑了笑,真是昏头了,忘了黎卫国假借回家午睡觉的借口消失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资金这么雄厚,管理这么严谨,员工这么忠诚的企业,真的会是一看到文件就退避三舍的黎卫国的吗?
容颜在心里疑窦重生。
不管了,反正因为“ay”,她可以远离容企,远离容家的任何一个人,想到底,也没什么不好的,“ay”的老板到底是谁,对她来说,也不是那么重要的事。
一走出“ay”大门,就有司机小跑着迎上来,“容小姐,去哪里?我送你。”
容颜怔了下,这是她在容企当了一个多月副总都没享受的待遇,却在这里坐秘书里享受到了,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味道,似是感动。
她朝司机笑了笑,然后拒绝了,“不用了,我想去逛逛街。”
话音落下,她就朝不远处的大马路走去,司机犹豫了下,似乎是想起了谁的命令,打了个寒颤,再次追了上去,“容小姐,我是靠跑的里程数问ay结账的,你要不坐我车的话,我今天还没开张,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儿……”
“扑哧……”听到这里,容颜再也控制不住,直接笑出声,“这位师傅,我明白你执行别人命令的忠诚度,但是,连电视剧里常用经典台词,你都拿出来说,似乎也太假了点。”
司机愣在原地,容颜敛起笑,飞快朝前走去。
“ay”选择的办公地点是在本市最繁闹的街区,容颜随意压着马路,边走边看路边的店面,肚子有点了饿了,她还真想找家合胃口的小店,进去酣畅淋漓的大吃一顿。
正漫无目的的四下张望时,忽然感觉到一阵冷风,紧接着,和她擦肩而过的人,一抓抢过她的包拔腿就跑。
容颜怔了两秒,接着马上高声大叫,“抢劫啊,抢……”
没等她把第二个“劫”字,高喊出口,撒腿跑出去三四米的小偷已经被人以一个秋风扫落叶的姿势打倒在地。
容颜小跑上去,惊魂未定的喘了两口气,对着那位大侠,真心实意地道谢,“真是太谢谢你了。”
徐名义把包递给容颜,“不用客气。”
容颜接过包时,一抬头,看清英雄的长相,她蓦然一惊,这个人怎么这么眼熟?
徐名义笑了,开始提醒她,“这位小姐,我看着你很眼熟,是不是到我那里去吃过饭。”
“哦。”被他这么刻意的一提醒,容颜还真想起他是谁了,正是慕安之带她去吃过两次饭的,建在半山腰的那家饭店的老板。
徐名义朝她身后看看,假装好奇道:“咦,你先生呢?”
容颜很平静的受下他对慕安之的定位,笑了笑,说:“他今天值班。”
就当两个人再没话题可聊时,躺在地上,胸口还被人踩着一只脚的男人适时发出一声难过的呻吟,“大哥,我再也不敢了。”
徐名义咬牙切齿,“你还再也不敢了!”
“大哥,我说错了,我一定洗心革面,好好做人,求你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有两个孩子等着养呢,如果我被抓了,呜呜……”一个大男人放弃尊严在大街上嚎啕大哭,容颜有些看不下去了。
她长长叹了气,开始劝拿出手机打算报警的徐名义,“这位先生,我看还是算了吧,如果他真有两个孩子等着养,你把他送进警察局了,不就是间接的又去害那两个孩子?”
徐名义貌似考虑了一下,接着收回脚,对着地上的男人一声怒吼,“还不快滚,如果下次再让我看到你偷东西,直接剁了你的手。”
太暴力了,容颜看着小偷半是爬半是跑的姿势,在心里暗暗咋舌。
徐名义拍拍手,似乎是猜到容颜在暗叹他暴力,看向她时,笑容格外温和,“别怕啊,我只有对那些不学好的人才这么凶。”
容颜面色悻然地耸耸肩,“呵,刚才谢谢你,要不……”
她暗暗算了下钱包里的现金,说到一半的话,哽在喉咙里,想说请人吃饭,却发现钱不够,这的确是件很尴尬的事。
徐名义接上话,也算是帮她化解掉了尴尬,“你先生是我那里的常客,要不,今天就由我做东,回请你一顿。”
容颜犹豫了一下,本想拒绝的,但,她忽然想到慕安之上次带她吃饭时,和他很熟悉的样子,不觉点点头,“那真是不好意思了。”
徐名义呈现给外人的身份是饭店老板,选的饭店自然也要有特色。
犹豫片刻后,他马上决定了去处,他让容颜站原地等他,自己去取车,等车时,容颜抬头朝夜幕苍穹看去,满城霓虹灯映照的天际半天赤亮。
容颜怔怔看着,又似惶恐从心间一划而过,她想抓,却怎么也抓不到。
耳边传来汽车喇叭声,她回头看去,徐名义坐在车里示意她上车。
现在这个社会,基本每天都有熟人绑架案发生,容颜朝车子走去时,也犹豫了起来,贸然答应和这样一个才见过两次面的男人去吃饭,会不会让自己陷入另外一个困境。
徐名义看着不上车,下车走到她面前,直接把她推到车上,边推边说:“带你去吃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还这么犹豫。”
容颜看了他一眼,虽然不及慕安之好看,但也算帅哥一枚。
抿紧唇角,在心里暗道,虽然他怎么看都不像个坏人,但是坏人不坏人,又不会把那两个字写着脸上。
收回目光,看着车窗外越来越偏僻的景色,到最后连路灯都没了,容颜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你……”
她正想故作镇定的问什么时候到,徐名义已经停下车。
“这是哪里?”容颜看着车窗外,就是不下车。
刚才她已经把手伸进包里,偷偷按下报警电话的快捷键,只等一有危险马上让自己能拨出电话,可是,光拨电话是不够的,她还必须要很准确的知道自己在哪里。
徐名义扫了她一眼,在心里暗道,这会想起问地址,也不嫌晚,幸好他不是坏人。
看容颜一脸紧张,抓包带着的手紧了又紧,他收起刚才想戏谑她的心情,帮她打开车门,身形朝边上一闪,示意她朝空出的右边看去。
容颜眯着眼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巴蜀飘香。”
“嗯哼,上次在我那里吃饭,看你比较喜欢吃田螺,这家田螺可是出名的好吃,带你尝尝。”徐名义没再看她,转过身径直朝饭店门口走去。
容颜对着他的背影偷偷吐了下舌头,看人家多君子坦荡荡,自己多小人长戚戚。
“还不快点,每天限量十份,说不定晚一步就被人买掉了。”迟迟听不到她跟上来的脚步声,徐名义顿下脚步,有些不耐烦的催促。
美食当年,诱惑极大,容颜笑了笑,小跑着追了上去。
等大快朵颐出来,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容颜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很真诚的对吃的还没他多的男人道谢,“味道真的很不错,下次我一定回请你。”
“呵。”徐名义状似无意的朝斜跨在肩头的包看了一眼,“我在吃方面可是向来很挑剔的,在请我吃饭前,你最好要提前多准备的现金,当然了,最好是能准备那种没限额的金卡。”
容颜被他的毫不客气给噎了下,眼前垂下无数条黑线,这男人也太实际了,真不亏是为了多挣钱,而想到把饭店开到半山腰的人。
看容颜不说话,徐名义又说:“怎么了,慕先生那么有钱,总不见得刻薄了你吧?”
容颜本能摆手,“没有。”
奇怪的很,自从昨晚发生那件事后,她越发见不得,也听不得人说慕安之的一丁点不好。
徐名义笑了笑,寓意幽深,拿出车钥匙径直朝停车场走去,“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许多事,真的是命中注定的,就算你再怎么想躲避也躲避不了,就好比徐名义才把容颜送到市区,她电话就响了。
掏出来一看,是裴娜。
她拿着响个不停的手机,对徐名义说:“徐先生,我有点急事,就在这里下车了,下次一定回请你。”
一顿饭下来,她知道的这个男人唯一的事情,就是他的名字。
徐名义没有立刻踩下刹车,余光朝手腕看去,确定时间和那个人和自己约定的差不多,这才把车靠边停下。
容颜打开车门,再次对他笑着摆摆手,这才转身去接电话。
徐名义没有离开离开,他看了反光镜几秒,直到那抹纤细的背影消失不见,才掏出手机给一个号码发过去一条消息。
整条消息,只有一个字符,也只有慕安之才能看得懂。
他等了会,没等来任何信息,这才打起左转向灯离开了。
“高云枫,真的回来了?”电话那头,裴娜的声音带着不可抑制的颤抖和激动。
容颜抬头看了看天,忽然之间,她很后悔在高云枫回国时发消息给裴娜。
她当时以为裴娜迟迟不出现,是因为觉得沦落风尘后,再无法面对他,却没想到她是因为带妈妈去北京动手术了,刚赶回来。
高云枫的身边出现了一个美女,虽然高云枫告诉她是同事,但,以一个女人的观察来看,她从那个美女的眼睛里看到了深深的爱意。
听不到容颜开口,裴娜着急了,“你在哪里?我马上去找你。”
容颜四下环顾一圈,“我在东方百货门口。”
“吧!”不等她话音落下,裴娜就急匆匆的挂了电话。
定定看着发出嘟嘟声的电话,容颜愁容满面,等裴娜来了,她该怎么对她说,自己的好意之举,好像在无意中又加剧两个人的矛盾。
“嗷嗷……”容颜握着脸发出一阵哀嚎,怎么会这么倒霉的,尽来些好心败坏事。
“这位小姐,你没事吧?”有对经过她身边的情侣,看她这副抓发哀嚎的样子,以为她发生了什么大事,很热心肠的问她。
容颜抬起头,朝他们很不好意思的笑笑,“谢谢你们,我没……”
倏地,话音未落,脸色却大变,整张脸,当视线聚焦到不远处一个人的背影上时,惨白的毫无一点血色。
她起身大步朝那个人影走的方向追去。
一路过去,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慕安之怎么会在这里?
东方百货后面的维也纳酒店,在本市是以金屋藏娇出名的,许多富商,为防止老婆发现自己在外面有人,宁可选择在维也纳常年包下租金昂贵的房间,也要过着一妻一妾,甚至于一妻几妾的逍遥生活。
“柔媚。”脚步走的飞快,容颜脑海里只跳出这个名字,慕安之昨晚还她搂在怀里,在她耳边低喃他也痛,转眼却又背着她和别的女人约会。
迎着阵阵席卷而来的冷风,她不可抑制的打了个寒颤,如果真是这样,那慕安之真的好恶心!
“小姐,不好意思,我们这里只接待会员,请问你有会员卡吗?”容颜正想直接朝酒店的旋转门走去,门童伸手拦住她。
容颜看了他一眼,“是刚才那位先生约我进去的。”
看着门童的眼神很坦然,你可以理解我是新被他包养的情人,所以我没会员卡。
看着容颜被风吹乱的头发,红通通的鼻子,穿着的是地摊上买来的廉价衣服,门童惊讶了一下,刚才那个衣着华贵,长得比女人还好看的男人,眼光怎么会这么差的。
他再次带着怀疑打量了容颜几秒,抱着世事无常,审美各异的念头,他拿出对讲机,“喂,毛经理,门口有位小姐自称是刚才进去那位先生的朋友,她想进去。”
电话那头传来噼噼啪啪键盘敲击的声音,被人称为毛经理的人在半分钟后,回话过来了,“刚才那位先生约的小姐叫容萱,你想办法问清楚她是不是,如果是放进来,不是直接赶走。”
“嗯,我知道了。”门童放好对讲机,转身朝面色憔悴的女人看去,却猛然发现身后哪里还有什么人。
他不屑的瘪瘪的嘴,刚才估计又是个妄想进维也纳钓金龟婿的,异想天开的女人。
容颜从对讲机里清清楚楚听到“容萱”的名字时,真不知道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
笑,还好慕安之约的人不是柔媚;哭,慕安之约的人居然是容萱。
妈的!
容颜用力抹了下泛起一层雾气的眼睛,手背上一片冰冷的水泽,喉咙间涌起一阵腥甜,她半蹲下去,等再次站起来,她感觉以脚为支点的世界都在转。
脚下一个趔趄,眼看就要摔倒,一双手很及时的扶住了她。
她没看来人是谁,一站稳,马上甩开来人,“我不要你扶。”
片刻沉默后,传到耳边的声音带着一如既往的讽刺,“容颜,你以为我想扶你啊,不能喝就少喝点,省得在外面给你家老公丢脸。”
谁的计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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