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我也觉得很好笑。”似乎是为了输人不输场,刚才还面色难看的男人,转眼附和着容颜一起笑了起来。
容颜垂下头,努力憋住笑,“舅舅……他不打自招,这下你应该明白香蕉的意思了吧?”
楚卫国咬咬下唇,看了liena一眼,然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大概懂了,香蕉应该是指像liena那样,出生在中国,后来却移民到外国的华人。”
容颜抬起头顺着他的目光朝嘴角再度沉下去的男人看了一眼,努力憋着笑意,“舅舅你很聪明,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你们一老一小,嘲笑够了没?”liena终于忍无可忍的发出一声怒吼,“还想不想我帮你看病了?”
容颜和楚卫国相识一看,然后双双很知趣的抿紧嘴。
慕家花园里,慕安之并没因为杜柔媚的后知后觉而有所停留,脚步微微停滞几秒后,他大步朝慕家大门外走去。
冬天的时间本就是昼短夜长,不过五点半,天色已经一片漆黑,慕安之的背影在路灯光的照射下,忽暗忽明。
杜柔媚定定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出视线范围,才收回目光。
心里不由一阵发酸,他难道不知道这是她第一次到他家吗?他难道不知道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吗?
明明他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
难道真的因为容家那丫头,想到霸占慕安之那么久的容家丫头,她心里就一阵不爽,被她差点忘掉的计划再次闪到脑海里,等回到a市,她或许真的应该去会会她了。
“呦,这不是我们家慕大少爷带回来的贵客吗?”一阵讽刺的声音随风飘到耳边,“咦,我们家那位让无数女人拜倒在他军裤下的慕大少爷呢?”
杜柔媚转身,“你没必要说话这样讽刺,这次帮我回国花了多少钱,你给我个金额,我马上还给你。”
沈秋兰翘起手指看了看,“哎呀呀,这话怎么说的这么难听呢,好像我整天就知道钻在钱眼里似的。”
顿了顿,她突然加重口气,声音变得越发凌冽,“杜柔媚,你这个蠢女人,我真不知道该说你太小看我了,还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杜柔媚脸色一凛,“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秋兰对着大红蔻丹,轻轻吹了吹,脸色恢复成贵夫人惯有的傲然,“我想说什么?我什么也不想说,知不知我怎么会找到你的?知不知道我刚才为什么不故意喊你的名字戳穿你?”
杜柔媚的声音开始颤抖,“为什么?”
沈秋兰走到她身边,凑近她耳边轻轻一吹,明明是带着暖气的轻呵,杜柔媚却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
沈秋兰很满意杜柔媚这样的反应,她阴测测地笑道:“因为在贾初锋被抓起那刻起,你杜柔媚的名字就和他紧紧绑在了一起,你觉得常年混迹官场的慕海生在听到你的名字后,真的不会把你和贾初锋联系到一起!”
“你到底想怎么样?”
“哈哈……”沈秋兰放声冷笑,“我要你做的很简单,嫁给慕安之,但是……”
“但是你一定不能生孩子,也不能让别的女人给慕安之生孩子!”整个晚上,杜柔媚脑海里都一直在回想花园里沈秋兰要她做的事。
嫁给慕安之,是她的心愿,为他生孩子,同样也是她的心愿,要她选择放弃掉其中的一个,真的很难。
“为什么?”她好奇地追问沈秋兰。
“为什么?”沈秋兰眼底闪过落寞,更多的愤恨,“慕海生为了那个贱人生下的儿子,不让我怀孕,在我有生之年,我一定要慕家断子绝孙!”
到最后,说情势所逼也好,说在她心中嫁给慕安之更重要也罢,反正她答应了沈秋兰。
越想越睡不到,到最后索性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揉了揉发酸的肩膀,贾初锋在有些事上虽然变态,但却是锦衣玉食把她供着,猛然一睡这样硬的硬板床她还真是受不了。
官宦人家的佣人的确比一般有钱人家的佣人更势利,一看到慕安之没和她一起出现,就把她安置在偏僻的客房里。
披上外套打开房门,正想随便抓个佣人问问慕安之的房间在哪里,结果一路过去,或许是太晚了,一个佣人都没看到,不知不觉,她走到了三楼,站到了一间留着一条缝隙的房门口。
房间里源源不断有声音飘出,因为有些耳熟,杜柔媚把耳朵贴到门上,开始听墙角。
“老爷子,我看安之今天带来的丫头,可比上次你过六十大寿的那容家丫头懂事多了,至少人家知道第一次见你要带份礼物,我可听佣人说过了,那个容家丫头来时两手空空不说,头发还染着乱七八糟的颜色。”
“那些下人可真越来越没规矩了,再怎么说,容丫头也是我慕家名正言顺的少奶奶,他们居然敢再背后这样议论她!”慕海生就事论事。
“老爷子,这次你还真不能怪他们了,这只能说明是容家丫头做的太过分了,连佣人们都看不下去了。”沈秋兰看着是在劝慰,其实是在火上浇油。
果然,一通咳嗽后,慕海生真的生气了,“秋兰,你还别说,被你这么一提,我还真想起上次我六十大寿,她什么都没送,当时想着她和安之结婚我没去,心里愧疚,也没多想其他,后来又误以为她真是容南毕的女儿,更是没去想那些琐事,依你看,安之是对那丫头好点还是对今天来的那个女人更好点?”
当听到慕海生对容颜称呼“丫头”,对她却称呼“女人”时,杜柔媚恨的牙根直痒,当初如果不是她有眼无珠,放掉慕安之那么条大鱼,哪里会论到容家那不得宠的丫头。
她定定心绪,继续趴在门边偷听。
沈秋兰轻轻拍着慕海生的后背,继续大吹枕头风,“老爷子,马上过年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过完年,安之也有二十八了吧。”
慕海生不解她话里的意思,“你到底想说什么?”话音没落,又是一通剧烈的咳嗽。
房间里突然响起脚步声,杜柔媚吓的忙躲到柱子后,等了半天,发现只是沈秋兰走来走去给慕海生倒水,她再次掩到房门边,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老爷子,你别误会,我是觉得像安之一批大的人,现在许多都做爸爸了,像我们这样年纪的人,也早可以做爷爷奶奶了。”为保证戏码的感人性,沈秋兰越说越煽情,到最后还抹了抹眼睛,“我想如果宛墨姐姐还在的话,肯定早就想做奶奶了,安之小时候那么可爱,他的孩子肯定也会很可爱,老爷子,您想想看,小拖鞋在家里叮呤当啷的声音是多么好听。”
慕海生因为她的话,双眼迷离,声音喃喃,好像沉浸在了自己的回忆里,“是啊,安之小时候真的很可爱,我记得他是当时医院里头发最黑的孩子,我还记得宛墨给他起名字时眉眼含笑的样子,那真的是我这辈子看过的最好看的女人……”
沈秋兰恨得差点银牙咬碎,面色还保持着微笑,“老爷子,我有个建议,也不知道合不合适?”
“先说说看。”慕海生心底的父爱彻底被沈秋兰唤醒,把沈秋兰拉着坐到身边,“只要对安之好,能让我们快点有孙子的建议就都是好建议。”
“容家不是完蛋了嘛……”沈秋兰看了看慕海生,确定他没有因为提到容家而动怒,这才继续朝下说:“反正安之娶容家那丫头,也只是为了给宛墨姐姐报仇,又没什么真感情,即便容家大丫头真的不是容南毕亲生的,却是从容家出来的,容南毕把她养了二十多年,那种感情是我们所不理解的,放任她继续留在安之身边,我真的很不放心,总有点养虎为患的感觉。”
“那你的意思是……”慕海生果然被她的话说动了。
“老爷子,你有没有发现,安之这次带回家的人,和容家丫头有点像。”
“是有点像,尤其是侧面。”慕海生对妻子的卖关子彻底失去耐心,“秋兰,你到底想说什么?”
“让安之和容家丫头离婚,娶今天来的那丫头。”
“这个……安之他会同意吗?”慕海生想起上次在书房里,慕安之对他说的话,心里不由一阵迟疑,他可不想因为一个女人丢了这辈子唯一的儿子。
“老爷子,我再问你个问题。”沈秋兰想了想,问了个很有代表性的问题,“人为什么要结婚?”
“当然是为了一代代传承下去。”
“那不就行了。”
“你的意思是让今天那个女人尽快怀孕,然后逼得安之不得不和容家丫头离婚。”
沈秋兰点头,“嗯,我就是这个意思。”
“这个保险吗?我怎么感觉安之对她反倒不如对容家丫头好。”
“老爷子,感情的事,我们老一辈就不要多想了,你要同意,我这就让人去安排了。”
“嗯,去吧,当心点,等做好一切,就把那个佣人辞了。”慕海生叮嘱,他这个儿子,虽然从小就和他不亲,但是,骨肉亲情,多多少少,他还是有点了解他的。
他对容家丫头绝对比对今天来的这个女人好,比如说上次容家丫头来,他基本是寸步不离,哪像现在这样,把这个连姓都没说的女人一个人扔在这里。
大概是觉得奸计即将得逞,沈秋兰忘情地在他脸上亲了口,“老爷子,我太开心了!”
慕海生回应她,沈秋兰象征性的推了推他,随他把自己压到身底下。
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很快传来,杜柔媚闷着头转身朝楼梯走去。
“啪”一声,她一个不留意踢翻了走廊边的花盆。
“谁?”慕海生刚才还充满青yu的声音转眼变得无比凌厉。
“老爷子,这么晚了还会有谁,估计是厨娘新养的猫吧,我明天让她扔掉。”沈秋兰一把拉住要出门查看的慕海生,“老爷子,你这样,人家会很扫兴的。”
慕海生将信将疑的朝门口看了看,终究没经得起床上娇妻的诱惑,才落到一半地的脚,再次放到床上。
许久不曾有的温存,再次拥有,沈秋兰哭了。
她不爱慕海生,同样的,她也知道,慕海生也不爱她,当年娶她,不过是看她刚毕业心思单纯,能帮他好好照顾儿子。
呵,现在回想起来,她那时还真是傻,一开始真的想过要尽心竭力的去照顾慕安之,如果没有因为无意当中听到慕海生在书房里对楚卫国说的话,她的不孕是他一手造成的,她或许也不会变的像现在这样丧心病狂!
她泪雨梨花的样子,让本就保养的很好,四十多岁连一条皱纹都没有的脸越发娇艳。
她刚才的贴心,外加现在的娇媚,让慕海生更怜惜她,慢慢的,很有耐心的吻干她的眼泪,“兰兰,以前是我不好,为了公事时常冷落你,我真的没想到你这么大度懂事,以后我会加倍补偿你。”
沈秋兰缓缓闭上眼,笑而不语,抓着床单的手紧紧握成拳,周宛墨我就要让你死不瞑目,我就要和你这个死人争到底!
杜柔媚摸到房间,正背靠在房门后喘气,手机响了,她打开一看,是条短消息,发件人正是才收云雨的沈秋兰。
消息很短,除了一个房间地址,就只有四个字,“依计行事。”
杜柔媚打了个哆嗦,忽然觉得慕家的人没一个是看起来那么简单,原来那条门缝是沈秋兰特地为她开的,所有她和慕海生的话,也都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心思藏的好深的女人!
也对,能伴在慕海生那样高官身边那么多年的女人,肯定不是什么简单的人,换句话说,简单的女人,也不可能会这么长时间陪在他身边,就好比慕安之的母亲。
想到慕安之的母亲,杜柔媚又想到另外一个讨好慕安之的办法。
删掉消息后,她又去卫生间里洗了个澡,等出来时,她已经换上丝质的睡衣,丝滑的绸缎包裹在她身上,越发显得她身段美好妖娆。
当年能把有性虐待的贾初锋迷得神魂颠倒,她同样相信能把正常的慕安之深深吸引住。
“你们真的确定不再笑了?”liena眯着眼看了看容颜,再看了看楚卫国。
容颜捂住嘴,从手指缝里含糊不清的吐出几个字,“我真不笑了。”
liena把头转向楚卫国,“你呢?”
楚卫国嘴角抽抽,同样一脸正经,“你拿给颜丫头看病作威胁,我想笑也笑不出来了,事实上我现在很想哭。”
“哭?”liena挠挠头,“黎叔,好端端的,你为什么想哭?”
“扑哧。”容颜忍不住,捂着嘴再次笑出声。
“你们不要以为给慕安之面子,我就真的不会生气,我告诉你们啊……”liena是真生气了,也被气极了,在说半句不连贯的中文后,他直接迸出一段叽里咕噜的英语。
容颜再次和楚卫国相识一看,然后……不等他们作任何反应,门口有个声音传来,“我敢保证,如果你们还笑的话,liena真不会给容颜看病了。”
徐名义的声音不算响,却带着绝对重的分量。
容颜真的没再笑,她从沙发上站起来,看了徐名义一眼,再看了liena一眼,最后把目光锁在楚卫国身上,冷哼,“舅舅,你现在是不是可以告诉我……”
她翘起食指朝徐名义,liena点去,“慕安之和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了?”
楚卫国看容颜的样子,就知道瞒了她那么多,她真生气了,按上她的食指,小心翼翼的笑道:“丫头,先消消气,坐下来慢慢说。”
把容颜按回到沙发上,他对着身边的两个男人就是一声怒斥,“还不快点叫大嫂。”
“大嫂。”
徐名义和liena难得异口同声。
容颜一惊,这声大嫂,怎么感觉自己像是入了黑社会了呢?
容颜发愣空当,楚卫国开始指挥起身边的两个男人,“去厨房,一个做饭,一个打下手”。
“他们……”容颜看着他们乖巧的像幼儿园小朋友的样子,下巴差点掉了,结结巴巴,半天才能开口说话,“他们怎么这么听话的?”
在她看来,有着三次面缘的徐名义虽然根本不了解,也绝对不是像眼前这样任人指示的人,至于那个liena,她也敢肯定,一般人根本使唤不动他的。
楚卫国朝厨房看去,“丫头,中国不有句老话嘛,叫什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们这么听话,大概是还没把那句话给忘了。”
“舅舅,我真的很想知道他们三个和你之间的关系?”
楚卫国对慕安之特殊,是因为喜欢他母亲的关系,那这两个男人呢?
摇摇头,真的是百思都不得其解。
楚卫国叹了口气,“丫头,你真想知道?”
容颜用力点点头,“嗯,真想知道。”
潜意识里,她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想知道另外两个男人和楚卫国的关系,无非是想近一步了解另外一个男人的点点滴滴。
楚卫国看了看她,斟酌片刻,开始说起往事,“有些事,仿佛是命中注定的,二十多年前我到慕家后,因为闲着无聊,就开始想着收那么几个小屁孩当徒弟,顺带着我不在时,能帮我保护到安之,巧得很,那年被我选上的也就只有徐名义和liena。”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丫头,忘了告诉你liena的中文名叫邵仁杰,还不错的名字吧?”
容颜朝他笑了笑,没说话,安安静静的等着下文。
“他们三个都算是我的入室弟子,我按他们的年龄给他们排了下辈分,慕安之大师兄,徐名义二师兄,liena就是三师弟。”
“扑哧。”容颜没忍住,再一次笑出了声,三个师兄弟外加一个师傅,怎么感觉那么像现实版的西游记。
“丫头”楚卫国跟着笑了笑,“看看,像现在时不时可以开怀大笑一下多好,在a市看你整天冷着张脸,依我看暂时就别回去了,等liena把你的病彻底看好,我们再一起回去。”
容颜敛起笑,很认真的看着他,“舅舅,我还有很多事没解决好,不管liena能不能诊断出我的病因,三天后我一定要回去。”
垂下头,她眼底满是失落,声音更是小了下去,“我原来以为你带我来是看……”
事实往往这样,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看什么?”楚卫国竖起耳朵听了下,还是没听清楚她吞回喉咙了的后半句话。
容颜抬头,脸上已一扫刚才的失落,不以为然地笑笑,“没什么。”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舅舅,我去厨房看看饭做好了没,我还真有点饿了。”
“你怎么在这里?”慕安之打开房门就感觉到房间里有第二个人存在,是谁这么大的胆子,还是当他的身份是慕家少爷,在慕家里,没他的允许私自进他的房间。
“安之,是我。”杜柔媚故作羞涩的声音从床上响起。
慕安之反手打开灯,熠熠水晶吊灯,把一片漆黑的房间照亮,杜柔媚适应不了突如其来的光亮,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
等再次睁开眼,床边已站了一个人,玉立欣长,丰姿俊朗,美如天神。
她瞪大眼,呆呆的看着眼前一脸冰冷的男人,过了很久,她才缓过神,“安之,你回来了啊。”
慕安之没说话,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直勾勾的看着她。
杜柔媚被他看的有些心虚,半垂下头,双手错绞起被子,“安之,你干嘛这样看着我?人家会难为情的。”
慕安之坐到床边,微微勾了勾唇角,声音出奇的温柔,“那只花瓶多少钱?”
杜柔媚愣了愣,“不要多少钱的?”
她在心里暗暗叫了声不好,光顾着想办法讨好慕海生,却忘了自己在慕安之那里,自己一直是装着不知道他家境的事。
慕安之现在突然这么一问,她的整颗心都吊到嗓子眼了,以慕安之的心思,估计从自己告诉他在古董市场就猜到了什么。
怎么办?
抓床单的手不由又用上了几分力,大意了!
慕安之轻声一笑,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开口问道:“柔媚,你是不是早知道我是慕海生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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