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颜没好气地抽回衣袖,“秦小姐,恭喜你,你怀疑对了,十二生肖里的确没属猫的,但是有属鸡的呀,鸡贼,鸡贼,像耳朵这样尖的人不属鸡,难不成像金子那样的人才该属鸡。”
为给自己说的话找到支撑点,她随便抓了个在场看起来比较可靠的男人当起了论证依旧。
谁知……
她话音还没完全落下,原本以为可靠的男人的脸在瞬间变了好几变。
看着他阴晴不定,到最后布满黑线的脸,容颜似乎想到了什么,小声问秦晴,“小晴,金子属什么的?”
秦晴看了眼嘴角越抿越紧,到最后几乎成一条直线的男人,一本正经地回道:“他就是属鸡的。”
容颜大吃一惊,“啊……”
现在该怎么办,无意中,她好像把金子给得罪了,咽了咽口水,看向金子,讪讪赔笑,“那个……金子啊……属鸡的其实挺好的,用来形容鸡年的祝福语也很多啊……”
看金子脸色越发铁青,容颜顿了顿后,壮着胆子继续说道:“比如,鸡积向上、生鸡盎然……”
金子没搭话,倒是慕安之再次接上话,只听他轻描淡写地说:“鸡贼,金子我还是第一次听说鸡贼的来历,也是第一次知道属鸡的人一定贼。”
容颜的脸涨得通红,倏地下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怒视坐在沙发上,容色淡然的男人,如果眼睛可以杀人,慕安之早被她砍了七八十刀;如果眼睛能够喷过,慕安之早被她烧成灰烬。
不带这么挑拨离间的!
真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孩子!
“慕安之!”她咬着牙齿,从齿缝里冷冷迸出他的名字,“你说够了没?”
慕安之双手相叠着枕到脑后,“老婆,你刚才说的不就是这个意思吗?我个人认为,什么生鸡盎然,什么鸡积向,都比不上鸡贼来的贴切。”
完蛋了!
这是容颜听完慕安之故作恍然才明白的道理后,第一反映,事实也果然是完蛋了。
听慕安之这么一说后,金子拉起秦晴,就朝大门外走去,走到门口时,顿足,回头,“哼,不要送了,年初三早点到。”
客厅里,容颜错愕。
慕安之则面无表情,一副本来就没打算送的样子。
花园里很快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容颜这才回过神,叉着腰,怒气冲天的看向沙发上,面色平淡,毫无愧疚的男人,“慕安之,你是故意的!”
故意挑拨离间!
慕安之笑了笑,从沙发上起身,也不管眼前的女人有多生气,走到她身边,就去拉她的手。
容颜一个躲闪,男人似乎早算好了她躲闪的方向,手势一调,准确无误的抓上她的小手,“老婆,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我只想和你一起过。”
容颜愣了下,侧过头看向他,满脸不可置信,“所以你才故意把金子气走的?”
慕安之笑了笑,不置可否,拉起她的手就朝餐厅走去。
或许真如慕安之所说,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所有的一切都应该是新景新气象,就连布在餐桌上的早餐都是那么的不同,丰盛的让容颜有点吃不消。
她没坐下,只是瞪大眼怔怔看着快布满一整张餐桌的早晨,指指慕安之,再点点自己,“就我们两个人,能吃的完吗?”
与其浪费,还不如让金子和秦晴在这里一块儿吃。
慕安之抓上她的肩膀,把她按到凳子上,“慢慢吃,吃不完,还有佣人呢。”
容颜拿起筷子,很文明的把想吃的拨一点到自己碗里,和平时吃香难看的她,迥然不同。
慕安之也发现了,挑眉看着她,“老婆,你今天怎么这么斯文?”
容颜继续朝自己碗里拨喜欢吃的菜,头都没抬一下,“人生而平等。”所以她不想佣人吃沾有她口水的菜。
唉,话是这样说,其实人生下来哪里能平等,比如慕安之,他显然就是上帝的宠儿,卓然的相貌,显赫的家世,令人仰望的学识,真正的集万千宠爱在一身。
慕安之似乎被她传染到了,也只吃眼前几样菜,一顿早餐结束,大概还有一半菜没被动过。
容颜刚放下筷子,正准备拿过纸巾擦嘴,厨娘已经站到身后,小声问道:“少奶奶,老爷呢?”
“他回老家过年了,过几天就会回来。”容颜是个重感情的人,自然也喜欢重感情的人,对厨娘又多了几分好感。
慕安之手机响了,虽然是震动,容颜还是听到了,何况慕安之已经拿出手机朝楼上走去。
是谁打来的,需要背着她接,心里酸酸的,仿佛喝下一大口醋。
餐桌边,厨娘边收拾碗筷边说:“少奶奶,这些菜可都是少爷亲自准备的,味道还可以吧?”
容颜愣了下,不可置信地看着一桌子的菜,“你的意思是……这些都是慕安之做的?”
不可能!
在她看来,慕安之最拿手顶多就是个煎鸡蛋,和她的厨艺相比,根本就是半斤八两。
厨娘很认真地点点头,“真的,这些菜真的都是少爷准备的,他昨天晚上回来准备到很晚才上楼休息的。”
容颜满腹疑惑地看了看厨娘,然后捏起眼前盘子里的菜放到嘴里,仔仔细细的品了下,还着吃出了熟悉的味道……
眼前一闪,她仿佛来到一个潮湿阴暗的山洞里。
隔着一层雾气,她看到一对男女,和梦境里的一样,任她怎么眯着眼都看不清那对人的长相。
只见男人半蹲在地上,仿佛在砌什么东西。
女人则站在他身后,双手揪着衣角,一副做错事的样子。
“以后这些活,记得让我来做。”男人在砌好最后一块石头后,偏过头看着身后似乎眼眶都红了的女人。
女人抽了下鼻子,不服输地低声辩解,“人家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吗?”
男人丝毫不领情,一声冷哼后,抓起女人的手,“一口菜没吃上,好好的一双手,却被烫成这样,还真是够惊喜的!”
听到男人冷飕飕的口气后,女人似乎很委屈,用力甩开男人的手,“我烫成什么样,都不要你管,反正又不是你的手!”
男人愣了下,不知想到了什么,再次拉过女人的手,放到嘴边,轻轻吹着,眼底满是柔情,“傻丫头,我是心疼你。”
女人没再发脾气,撅嘴小声抽泣了几声,顺着男人外力,朝他胸口靠去。
肩膀忽然被人推了下,厨娘关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少奶奶,你没事吧?”
容颜猛然回神,敛起眼前闪过的场景,朝厨娘勉强笑笑,“我没事。”
人是没事,心却仿佛被人拿到划开,鲜血横流,痛的她差点窒息,深深吸了口气,捂着胸,有些艰难地朝门外走去,厨娘担忧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少奶奶,你去哪?”
容颜没回头,直接朝她摆摆手,“胸口有点闷,到花园里走走。”
慕安之打完电话下楼,客厅里除了收拾桌子的厨娘,再没第二个人,他皱了皱眉,“少奶奶呢?”
厨房抬头看向他,眼神很恭敬,“说是胸口闷,到花园里去了……”
嗖的下,厨娘感到随着自己的开口,一个人影飞快从她眼前闪过,带起一阵凉风,定神朝刚才还站着一个男人的地方看去,哪里还有什么影子。
叹了口气,继续抹桌子,真是对欢喜冤家。
容颜一出别墅,就有司机迎上来,很恭敬地问道:“少奶奶,您去哪?”
容颜朝他笑着摇摇头,“不用了。”越过他径直朝别墅铁门走去。
这里是市区,走出别墅,没几步就有个公交车站台,一看到有车来,容颜没看几路,直接坐了上去。
大年初一,出去拜年走亲戚的人很多,容颜被拥在人群里,闻着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各种味道,觉得自己快要昏过去。
用衣袖捂着鼻子,勉强自己坐过一站就下了车。
还真是巧,公交车这站停的地方刚好是城中公园,市政建设里,为数不多的不要钱,免费朝市民开放的公园。
也正是因为免费,这里常年聚集着大量老年人,相比城中公园这个名字,当地人更喜欢把它称为老年公园。
年初一的城中公园,难得给人种年轻活力的感觉,有生意头脑的一些小商贩,把充气游乐园搬到了现场。
容颜边走边看,听着耳边传来那些孩子清脆动听的笑声,不觉也跟着笑了起来,孩子长得快,用不了多久,她的孩子也会来到她身边。
东拐西拐,容颜终于找到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她坐在假山后面的小石凳上,从背包里拿出日记本。
看着那把没钥匙的锁,容颜一时愁容满面,打开这锁的密码会是什么呢?
她想了想,按下一组数字。
不对!
再想了想,又按下一组数字。
还是不对!
唉,看着手心这本上锁的旧笔记本,容颜真正的发愁了,母亲的生日试过了,她被花家认回去的日子也试过了,都打不开。
定定看着温丝未动的那把旧锁,容颜哀声一叹,难道注定要破坏仅存不多的美好,去找开锁匠打开吗?
忽然,脑子里闪过一个灵光,那时的母亲应该还没看清容南毕的真面目,会不会……
手指颤抖着,她按下容南毕的生日。
“嗒”很轻微的开锁声传来,容颜心里一阵酸涩,女人呐,大都痴情,也大都感性……
仿佛是想知道的事,马上触手可及,心紧张的拧成一团,甩了甩脑袋,不让自己去想别的,飞快打开日记本。
容颜一页页仔细看着,通过眼前的文字,感通深受的体会着她母亲年轻时的爱恋。
这本纸张很厚的日记本,用来记录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她的丈夫,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到后来的恋爱,再到后来的结婚。
原来,母亲和容南毕也曾相爱过。
这是容颜看到一半时,心里发出的感慨,很快,当翻到后面,随着字里行间出现的痛苦,她的心,也开始跟着痛。
花素心文字里记录的被人强暴,到怀孕,到怎么瞒着容南毕,再到……
容颜已经不忍心看下去,用力合上日记本。
母亲如果知道这一切就是容南毕为侵吞花家财产安排的,这么凄凉内疚的文字,会不会变成一把把锋利的匕首,直接刺向容南毕索命。
合上日记本,容颜已对自己的身世有了明确的了解,抬头看向天空,万里无云,是冬日里难得好天气。
眼前忽然闪过慕安之拿出手机,神情凝重的样子,呵,她自嘲地的笑笑,是不是他的柔媚打电话给他了,这才要避开她去楼上接。
不管他了,摇摇头,不让自己再去多花心思想他,这样倜傥英俊的男人,注定是会招惹许多蝴蝶的,不是那个叫柔媚的,也会是别人。
从凳子上站起来时,她一只手轻轻摸上还没隆起的小腹,她对徐名义说,忽然在乎起慕夫人这个名分,更多的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
再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朝公园出口走去,在经过两个坐在长凳上,等游乐场里玩耍孩子的家庭主妇时,忽然听到其中一个人说:“刘太太,你认不认识于莉莉?”
“哪个于莉莉?”被称为刘太太的中年妇女一头雾水。
听到熟悉的名字,容颜不觉停下脚步。
“就是当年嫁给容南毕,后来爬到上流社会不可一世的于莉莉。”
“哦,你说她啊,我认识,当年我还和她一起同台唱过歌,听说,她很风光,出门都是专车接送,还有保镖护着。”
另一人轻鄙道:“咦,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的她不知道有多狼狈。”
“怎么了,你说给我听听呢。”
“我听我家老公说,容南毕之所以会这么有钱,主要靠的是贩毒,还有恶意竞争,报应来了吧,你看容南毕被抓没多久,她的独生女儿就被人当街捅死了,我约莫着是容南毕树敌太多,有人开始报复了。”
“不对吧,我怎么听钱太太说,她女儿是被她的继女给捅死的。”
“哎呀,到底是谁杀了他女儿我们就管不了,反正这次于莉莉也算彻彻底底倒霉了。”
“她怎么了?”
“你没看昨天的新闻啊?”
“被那两个小家伙吵到头痛,哪里还有时间看电视。”
“据说,她去找慕安之报仇,挟持了武警医院的一个军护,结果,被慕安之一招就拿下,然后被关进警察局了……”
容颜一下子愣住了,等缓过神,两个喜欢议论八卦的中年妇女已经起身朝游乐场走去,而她手脚冰凉的站在原地。
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难道于莉莉和她一开始的猜想一样,也认为是慕安之杀了容萱?
脚下一个踉跄,她险些摔倒,还好,有人及时扶住了她。
站稳后,她回过头想对来人道谢,只看到身后人一眼,她马上冷下脸,“高云枫,你怎么在这里?”
还真阴魂不散了,时不时能看到他。
高云枫定定看着她,声音平和,“我妈是在这一片长大的,带她来回忆一下,没想到碰到你了。”
想到赵秋兰对她的鄙视,容颜心里蓦然一紧,下意识地朝四周看了看。
高云枫淡淡一笑,“她遇到个老街坊,正在那头聊天,没半个小时不会结束。”
容颜松了口气,当余光瞥到高云枫,马上又凌厉的像只浑身刺都竖起来的刺猬,“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颜颜,等一等。”高云枫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有样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容颜顿足,转身,眼神依然保持着警惕,仿佛在容家一事上,立了首功的高云枫对她来说是瘟神。
高云枫努力让自己忽视掉她眼底的愤怒和质疑,走到她身边,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盒子给她。
容颜条件反射地把手朝身后藏去,目光依然警觉,“这里面是什么?”
“回去听了就知道。”高云枫拉过容颜的手,也不管她多么不乐意,把小盒子放到她手里,就转身离开。
容颜怔怔看着他高大欣长的背影,第一次感觉到他的背影也是这么孤寂,忽然很想对着他的背影大呼一声,“裴娜,真的不好吗?至少她是真的爱着你,还有那个成佳琪。”
嘴角动动,她终究没勇气喊出口。
等他彻底消失在视线范围,打开盒子看了下,是张储存卡,很小,一看就知道是手机上的。
瞬间,仿佛是想到了这里存的是什么内容,嘴角轻轻翕动,对着早没人的方向,低声说了声“谢谢”。
容颜回到别墅时,脸色很不好,看到厨娘,什么也没说,直接朝二楼走去,她没问慕安之去哪了。
厨娘犹豫了一下,然后跟了上去,“少奶奶,少爷去花园没着到你,就去上班了,好像是有个兵出意外了。”
容颜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手搭在楼梯扶手上,没回头,“我知道了。”
厨娘有点不放心,走上去搀扶她,容颜先是一怔,没拒绝,依靠着厨娘的外力回到了房间。
“少奶奶,要不要喝点水?”
厨娘的声音传到耳边,容颜听的不够真切,径直朝她摆摆手,“不用了,我很困,想睡会儿,你先出去吧。”
“嗯,你睡吧,吃午餐时我再来叫你。”厨娘帮她掖掖被角,就转身离开房间。
本来躺在床上的人,没有像往常一样睁开眼睛,而是真的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她感到床边出现了两个人,隐隐约约,她听出一个是慕安之,还有一个是徐名义。
只听徐名义说:“安之,你迟迟不给她动手术,难道她的症状,就是你当时告诉我的永不看的那一类。”
慕安之很轻的叹了口气,坐到床头,轻轻摸着没什么血色的小脸,“这只是一小部分原因,最主要的是,我真的还没想到万无一失的手术方案。”
“是不是真和四年前的后遗症有关?”
慕安之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也有可能是和我的故意有关。”
徐名义沉默了一会,刚想开口,慕安之忽然想起什么,从床边站起来,“我半个小时候后有个手术,能不能麻烦你先帮我照顾一下她。”
“他又去那个女人那里了?”这是慕安之走后,床上人睁开眼睛时说的第一句话,她这次没装睡,也没装昏迷,真的只是因为困睡着了而已。
孕妇嗜睡一说,亲身验证后,才知道是真的。
徐名义脸色没什么表情,“男人,尤其是像慕安之这样的男人,外面有女人算是很正常的事,你也没必要在这上面计较。”
换句话说,关于容颜提出的第三个要求,知不知道,其实也无所谓,他的记性倒是差的,转眼就忘记了在花家,他是以这个为第三个交换条件的。
容颜支撑着从床上坐起来,眯着眼,仔细打量着徐名义,嗤鼻冷哼,“真没想到你会帮他说话。”
徐名义依然面色平淡,毫无任何波澜,“我不是在帮他说话,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你的事实,什么时候讲给我听?”沉默了一会,容颜忽然问。
“你真想听?”徐名义犹豫了一下,目光带着审视打量半坐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的女人,“哪怕会给自己惹上无妄之灾?”
“什么叫无妄之灾,我不懂。”容颜轻然一笑,苍白的脸上竟然出现几分俏皮,“我只知道,你了解我的全部,我却对你一无所知,思前想后,我还是不能完全相信你。”
“不能完全相信我,是怕我害慕安之!”徐名义挑唇讥笑,反问的口气,却是陈述的意思。
容颜收回视线,垂下头看自己放在被子外面的手,“他那样的人,估计除了他自己,没人能伤害的了……”
忽然,她抬起头,眼神灼灼的看着徐名义,“我想知道,只是因为不想自己再像个傻瓜一样被人牵着走,这下你总该相信了吧。”
容南毕欺骗利用了她二十多年,真的受够了!
徐名义看着她漆黑如墨的眼睛,半晌,勾唇一笑,“这个故事说起来有点长,也有点枯燥,你真的想听?”
容颜很肯定地点点头,“我想听。”
徐名义转身朝窗边走去,在一声长叹后,他第一次对一个外人讲述他的故事。
容颜坐在床上,淡淡看着他的背影,安安静静的听着。
“二十多年前……”徐名义的声音带着难得的苦涩和懊恼,即便他背对着,容颜也能猜到他的表情,肯定是很痛苦,想来那段关于他的往事,也是他心底的痛。
众生的平等,或许唯一能体。
半个小时候后,徐名义的故事说完了,而他也终于也转过身,定定看着容颜,眼底有难以严明的伤痛。
他深吸了口,算是对自己说的故事来了个总结陈词,“很确切的说,我的父亲是因为我昏迷到现在,而云豹会更因为我父亲的昏迷,隐忍于世,甚至被容南毕那些无耻之徒利用这么多年,你说我是不是罪人,是不是该我自己当年的不知天高地厚赎罪?”
容颜迎上他的目光,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惊诧,“你的意思是……你在慕安之身边潜伏……这么多年,就因为他的医术,不对……”
忽然想到什么,她摇摇头,“听舅舅说的,你认识慕安之时,你们都应该还是孩子,你怎么可能预料到慕安之有一天会学医,而且医术会这么好。”
徐名义挑高眉毛,露出赞赏的目光,“容颜,你果然比我想象的还要敏锐上几分。”
容颜轻声一笑,收回目光看向窗户,“你太看得起我了,只要是个有正常思维的人,估计都会这么问。”
“你知道楚卫国是什么出身吗?”沉吟片刻,徐名义忽然转移了话题。
容颜一愣,直接脱口而出,“特种兵。”
这次轮到徐名义惊讶了,“呵呵……”他干笑几声,“看不出来,他会这么喜欢你,连这么羞于出口的事都告诉了你。”
容颜一头雾水,“舅舅也是特种兵出身,这有什么好羞于出口的?”
“这件事本身没什么可隐瞒的,但是,他作为是被特种部队开除的逃兵,算是他的一种耻辱,他从来不告诉别人。”
容颜怔了怔,下意识地反问:“你的意思……舅舅是逃兵,然后被特种部队开除了?”这怎么可能,看起来那么重感情,那么大义凌然的人。
仿佛是看穿容颜的疑惑,徐名义捏了捏下巴,笑得有点诡异,“正是因为太重视他和慕安之母亲的感情,他才做了逃兵。”
一切听起来那么合乎逻辑,本不该在质疑这当中的任何事,偏偏,就因为太过于顺畅了,容颜总觉得哪个环节肯定不是想象中的那样。
她歪着头看向徐名义,往下推测,“以云豹会在黑道上的实力,想知道这些消息简直易如反掌,你一开始接近舅舅,其实就是为了探听到更多消息,也为了能顺利当上特种兵,这么多年,算是以职业之便,你一直在暗地里保护渐渐落败的云豹会。”
徐名义点点头,眼底的赞赏之色越发浓烈,“你说的没错,有一点你没说到,因为受他母亲的影响,慕安之学医是必然的,但是他去当特种兵,绝大一部分是因为楚卫国对当年私自当了逃兵的愧疚,他算是在找人弥补心里的遗憾。”
容颜看着徐名义,忽然明白了什么,“三年前,不,这下是四年前,慕安之身上在斯里兰卡内战上受的伤也是你故意弄伤的去,只为乘机把他弄到云豹会给你父亲治病。”
徐名义没有理会回答,定定看了容颜几秒,然后说:“你觉得以慕安之的睿智,这点小伎俩能骗得过他吗?”
容颜想起慕安之身上的那些伤,白皙皮肤上的疤痕历历在目,真的不像是假的,她有点弄不清。
徐名义看她紧紧蹙眉,不由笑出了声,“换个思维考虑,慕安之身上的伤,其实不是我们弄上去的,而是他们内部,为了让他潜伏进云豹会故意弄上去的呢?”
容颜吓了一跳,“这也太不人性了!”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何况除掉云豹会已经是特种部队很多代人的希望,让慕安之受点伤而已,再他们看来根本不足挂齿。”
容颜没再说话,心里只在想一件事,那么多伤,弄上去时,该有多疼。
这时,房门被人敲响,厨娘的声音由门外传来,“少奶奶,可以用午餐了。”
容颜朝徐名义看了一眼,他心领神会的走到窗边,然后翻窗而出,三四米高的二楼,对他来说,就仿佛只有三四厘米。
她不知道厨娘什么时候站到门口的,又或者是听到了多少,保险起见,只有让徐名义不在房间,让她误以为不管她听到多少,都是耳鸣听错了,才是上上策。
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她走去过去拿起一看,是条短消息,“倾心相告,这下可以放心交易了吗?”
容颜笑了笑,很简单的回了两个字,“可以。”
听着发送成功的提醒声,容颜心里一片荒芜,想起慕安之身上的伤,她心里忽然很疼,想起容萱嘴里高喊的那声“替身”,心里痛楚加深。
才坐到餐桌前,慕安之就如一阵风一样出现了,看的出来,他赶的比较急,难得军装在身,额头上还挂细小的汗珠,一看到容颜,他满脸歉意,“老婆,真是不好意思,本来答应一整天都陪你的,结果有个战士突然出了点事……”
容颜拿起筷子,冷冷打断他,“别解释了,我又没怪你。”
慕安之看容颜摆着张脸,以为她在耍小性子,笑了笑,先去洗手,然后再次出现在餐桌前。
“阿嚏……”他才坐下,容颜就对着他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慕安之俯身过来,顺带着,手里还很体贴的捏着张面纸,“怎么了?”
容颜拿过面纸,朝鼻子捏去,冷冷白了男人一眼,略带嫌弃地说:“你身上的香味太重了,我鼻子过敏,你离我远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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