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回去又有场硬仗要打!她没由地长叹了一口气,将身子重新坐正了……
“冉儿,我有些乏了,你也早点休息吧。”骆玉华褪去了外面的披风,声音懒懒的,没什么气力。
她重重地甩了甩头,企图甩去满脑子的疑惑和忧虑……
初冉点了点头,端起圆桌上的脸盆,折过身,刻意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骆玉华这才轻松了一口气,动作有些笨拙地想要拉直床前的幔帘,只听外面隐约有些声音。
扯住红幔上的手不觉停了一下,她疑惑地皱了一下眉头,心里正揣测着要不要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忽见房门怦的一声被推开,紧接着穆子墨那张冰冷的脸映入了眼帘。
“王爷,奴婢该死。”原本早已退出去的初冉不知为何跪在房门前,一脸胆战心惊。
在看见初冉时,骆玉华脸色顿时不觉一变,右手十分自然地将刚刚脱去的外衣重新套在了身上,目光只是淡淡地扫了一脸怒色的穆子墨一眼。
“你先下去吧。”平静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情绪。
初冉惊恐地点了点头,急忙从地上爬起来,哆哆嗦嗦地瞧了穆子墨一眼,明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
看来穆子墨一定是给她气受了!骆玉华不由叹道。
她见初冉半天依然立着不动,不禁有些着急地向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紧走。
“本王有让你退下吗?”步子还未挪动一寸,穆子墨没有温度地声音突然响起。
初冉颤了颤,迟疑了一下,只得诚惶诚恐地转了过来,眼眶红红的。
骆玉华见状,原本压抑的心情不禁有些烦躁起来,她心里比谁都清楚:穆子墨怎么做不过是在借初冉发泄心中的不满而已。
这算什么?凭什么把她的人当做出气筒?心里越想越气,她索性一屁股坐下来,声音同样冷冷地道:“这是怎么了?难道王爷只有这么点本事,借个小丫头出气?”
她实在是气糊涂了,原本就没有感情的话语透出了浓浓的鄙视和不屑。
原本一心想借这次难得的机会将俞清情大大方方地娶进门的穆子墨心里本就憋了一肚子气,这会儿见骆玉华丝毫不给面子的将他心中的不满直接说了出来,脸上不觉一阵青一阵红,眼底的火焰几乎要熊熊燃烧起来。
“骆莹莹,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如此猖狂地跟本王说话?”穆子墨突然走上前几步,一双阴鸷的眼睛几乎要将她完全吞噬进去。
骆玉华冷笑了一声,突然走到门边,同样嘭的一声将门重重地关上了,一边关一边朝外喊了一声:“初冉去院子外面守着,不得让任何人靠近我这房间半步。”
话一说完,她立即盛了一杯茶放在了穆子墨面前,右手忽然将桌上其他的五个杯子一个接一个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清脆的破碎声一声接一声地响起,转眼间,地上全是破碎的玻璃渣……
“骆莹莹,你好大的胆子!”穆子墨登时狠狠地抓住了她的手腕,阴沉着一张脸。
“这杯茶留给你渴了再喝。”骆玉华没有看他,状似轻松地拍了拍手,左手将茶递给了他。
穆子墨没有接过,面冷如霜,胸口突然急促地起伏起来。
“很好,看来你是算准了本王不敢拿你怎么样?”他突然冷笑了一声,眼里陡然升起来一些戾气。抓住骆玉华的手不经意间重重地紧了紧,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
骆玉华没有作声,上齿紧紧地咬住了下唇,眼睛硬是毫不畏惧地对上他的。
两人站在一地的玻璃中,就这么冷冷地僵持着,谁也没有先开口说一句话……
最终,手腕上传来的一阵巨痛逼得骆玉华不得不狠狠地甩开他,声冷如铁道:“要发脾气自己慢慢发,我不想和一个失去理智呆在一起。”她瞅了他一眼,脸上露出嘲讽的表情。
话一说完,便径自掀开窗帘,拿了件披风便小心翼翼地跨过满地的玻璃渣,嘴角衔着一抹笑意朝门外走去。
“站住!”穆子墨阴冷的声音霍地响起,打破了僵持的气氛。
骆玉华怔了怔,伸出去的手略微停顿了一下,最后还是毅然地将门打开,右脚重重地踏了出去,她没有返头。
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她深呼了一口气,昂起头,大步地迈出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
就让自己潇洒一次吧!她在心中坚定地下了个决定。
只有不到二十步的距离,她却走了很久很久,风呼呼地在她耳边吹过,身下的每一步都很沉重,却又充满了希望,就如她的人生又走出了一道阴影。
月亮清冷地挂在空中,将她的身影倒映在身后,孤零零,万分落寞……
她,带着她的骄傲与潇洒,第一次走出了穆子墨的控制。
第一次,她重重地呼吸着焕玉阁外面的空气,心底竟无边地雀跃起来。
“小姐,您怎么出来了?王爷呢?”刚走出院子,却见初冉弯着身子,坐在一边的角落里,睁着两只大眼睛,茫然地望着自己。
她怔怔地看着初冉,月光下,那双清雅的脸上依稀挂着一些泪痕。
她哭过。
“傻丫头,叫你守着你还真老老实实地在这儿蹲着。走,咱们上你那吃点东西去,我这会儿肚子还真有点饿。”骆玉华强忍下心中的酸涩,将初冉从地上扶起,抚了抚她的发丝。
她突然将袖子里带着的暖炉取了出来,一股脑地塞到了初冉怀中,亲昵地朝她笑了笑。
“这样暖和点,我知道你的腿麻了,我扶你。”她挽过初冉的手,艰难地支撑着另外一具身体。
初冉木呐地望着她,没有作声,双眼早已噙满了泪水。
“小姐,您这又是何苦呢!”她哽咽地扶紧了骆玉华的手,心里万分酸痛。
她恨,第一次她恨自己只是个丫鬟,心里酸得难受,却什么也做不了。
骆玉华拽过手下的袖子,轻轻地擦去了她脸颊上的泪水,一句话也没说。
这一夜,她没有回房。
“冉儿,现在什么时辰了?”这一晚,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的穆子墨依旧冰冷无情地看着她。
骆玉华慢慢地支起身子,一手按着床铺,另一手抚着腹部,十分困难地爬了起来。
她眨了眨惺忪的睡眼,待视野完全清晰了以后,这才环顾了四周一圈。
奇怪,这丫头一早又跑哪儿去了?
嘴上嘀咕着,她将床上的衣服胡乱套在了身上,蹬着一双绣花鞋直接打开了门……
“小姐小姐,不好了!”门刚开,只见初冉手里捧着漱口的竹杯,一脸焦急地冲了进来。
骆玉华抬起眼,淡淡地扫了她一遍后,径自接过了她手中的的竹杯,吞了一口含在嘴里……
初冉见状,赶紧将手腕上挂着的帕子递了过去,擦了擦她的手。
“小姐,王爷今天派了两个老嬷嬷来咱们院子里,说是……说是……”初冉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主子的脸色,忽然噤了声。
抢过初冉手中的帕子,重重地擦了下嘴巴,骆玉华又转而走到桌边,手里捏了块挂花糕,悠闲地吃了起来。
“说是帮着照料小姐,等……等小王爷一出生,就要抱到李夫人那边去抚养。”话到最后,初冉的声音越来越小,余光紧紧地盯着自家主子……
灰色的地上突然落下一片粉屑,骆玉华左手僵硬地悬在空中,脸色煞白。
“你确定?”有好半晌,她直愣愣地望着自己的手。
骆玉华忽然紧紧地抓住了初冉的手,满眼恐慌,第一次,她的心整个都揪了起来。
他怎么可以这样,她不求他的爱、不求他会对她好,她要的只是守护好自己最后的依靠。
“他怎么可以这么残忍,明明知道孩子是我的命……”这是她第一次在初冉面前落泪,她再也忍不住了,孩子是她的软肋,一直都是。
骆玉华将脸痛苦地埋进了双掌之间,肩膀一抽一抽的抖动着……
“小姐……”初冉哪里见过自家主子这般模样,顿时也跟着泪如雨下。
不,她绝对不能让他这样的决定她的命运。
她,骆玉华,必须反抗!
仅仅只是一刹那,她狠狠地抹去了脸上的泪水,转而又恢复了那张无风无浪的面孔。
“冉儿,好了别哭了,我现在去清漠阁一趟,等会儿你到我房里等我,记住:一定要相信我。”她同样狠狠地擦去了初冉脸上的泪珠,郑重其事地嘱咐道。
穆子墨,这一次又会是怎样的一笔交易?她的眼里突然迸发出两道寒光。
没有任何通报,她直直地闯了进去,那双如黑玉一般的眼睛除了恨,再也看不到其它的东西。
“王爷,王妃她……”一旁的总管只得跟在她后面追了进来,一脸无可奈何。
骆玉华冷冷地环视了穆子墨居住的房间一周,目光最后定格在那张她恐怕永远也没法忘记的脸上。
“穆子墨,我有话要说。”她实在没有办法再让自己虚伪地面对着他。
在她眼前的,只不过是一个卑劣到无耻的商人。
穆子墨浅浅地笑了笑,如沐春风,细长的冷眸里透出浓浓地得意之色。
他朝后面摆了摆手,示意管家下去带上门。
“说你的条件。”门一关上,骆玉华立即走到一旁的红木座椅边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这一路走来,有些急,她也顾不得休息,这会儿一停下倒有些喘。
穆子墨好整以暇地打量着她,一边不急不慢地为自己斟了杯茶,薄唇靠在杯边,轻轻地吹出了一股热气。
“你似乎该守点规矩了,我的王妃。”他一口也没有喝,又将精致的杯子重新放回了茶案中。
整套动作,十分自然,甚至透出一股她不得不承认的优雅来。
只是,从优雅的人嘴里说出的话,她没法再把它们欣赏为有风度了。
“好吧,妾身以后定当铭记在心。请问王爷您可以说您的条件了吗?”她气得浑身发抖,却还是重重地弯下身,朝他行了个标准的礼。
她抬起头,目光挑衅地望进了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嘴唇冷冷地抿紧了。
对于这个男人,她的心里已经不可能再如以前那么平静了。
他总有办法运用一切手段逼她就范,而她却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这种越发不平等的地位和景况将她内心原本强势的一面彻底激发了出来。
穆子墨将袖子卷了卷,慢条斯理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却猛地被那种心寒的眼神一惊。
第一次,他从她的眼里看到了恨。
这种意外的认知使他心里不由一阵不舒服,原本得意的脸也渐渐沉了下去。
“你到底想怎么样?这个孩子我势必不会让你夺了去!”骆玉华不耐烦地甩了甩外衣的下摆,语气充满了嫌恶。
她尤其讨厌他那种厌恶,并刻意透着得意地眼神,使她常常没由地一阵气愤。
“本王要清儿风风光光地嫁进王府。”他故意忽略她眼里浮现出的不屑和嘲笑,声音很低。
骆玉华闻言一怔,顿时有些莫名其妙地打量着穆子墨,心下一阵疑惑。
“这可与我有何关系?王爷,我并没有反对,不是吗?”她轻勾了勾嘴角,明眸睁大了几分。
卵与石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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