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芸冷笑了。
    “我看是不敢吧！第一次你是小透明，没人盯着你。再来一次，监考老师肯定会对你重点关注！再想重复一次作弊经历，难上加难！”
    除了刘子木，其他的人已经被说服了。
    按常理来说，万年差生，考出这样惊鸿一现的成绩。
    要么从此登顶常青，要么迅速被打回原形。
    被打回原形的，百分之百，仅有一次的高分是靠作弊。
    张云海看向陆凡的目光，鄙视之意比之前更甚。
    “话说回来，昊宇当年也拿过年纪第一。好像是包揽了高中三年吧？“
    陈昊宇似笑非笑，明明很得意，却用一种谦虚的语气说道：”张叔你记错了，有两次我发高烧，只考了年纪第二！”
    “小芸，你多向昊宇学习学习，有什么不懂的直接问他。也考个年级第一让我高兴高兴。”
    “张叔你看你说的，小芸的成绩已经不错了。再说了，年纪第一只是个名号，学习还是要扎扎实实地落实到实处。不然，光在模考考出一个年级第一，其实成绩还是一塌糊涂，又有什么意义呢？”
    陈昊宇一副少年老成的姿态。
    指桑骂槐。
    陆凡看了他一眼，恰好撞上他的视线。
    陈昊宇迅速的扭头了。
    但是，从刚才转瞬即逝的对视中。
    不知为何，陆凡从陈昊宇的目光中，察觉到了一丝微弱的敌意。
    “我连班级第一都考不上……”
    张芸小声的说道。
    “你们呢？”
    张云海扭头看向范晨和薛霞。
    “霞霞的成绩比我好，年级第一当然不敢想了，年级前一百还是可以的。”
    说起女友的成绩，范晨有些骄傲。
    看了一眼陆凡。
    又不怀好意的补充道：
    “不过我们高二，监管不严格，作弊的人更多，不然霞霞的排名只怕还会更高些也说不定。”
    “别这么说！范晨的成绩一般，是因为他已经被保送了。不需要挤高考这座独木桥，不然比我的排名高多了。”
    薛霞急忙替范晨解释道。
    “才高二就被保送了？”
    刘子木震惊地看了范晨一眼。
    似乎完全没想到他还有这等本事。
    范晨谦虚一笑。
    “只是恰好入选了奥赛国家集训队而已。”
    “奥赛队啊……”
    刘子木又看了陆凡一眼。
    陆凡已经吃饱了，完全没表现出任何感兴趣的样子。
    刘子木心里叹了口气。
    “保送到清北吗？”
    张云海问道。
    “我选了中海财经大学。”
    范晨想也不想的回答。
    他显然对于自己的未来早已做好规划。
    “考什么大学，出来都是要给我爸接班的，不如直接选个商业的。不像霞霞，霞霞立志要考医科大。”
    “我想出来当医生，最好能出国进修，成为那种私人医生。”
    薛霞也目标明确。
    “我倒是准备报考清北，我爷爷喜欢这两所学校。”
    刘子木成绩很好，自己没什么想法，比较在乎家人的喜好。
    “都很不错！小芸你也要加油。”
    张云海意味深长的对女儿说道。
    这些孩子，家境不凡，自身也优秀，让张芸融入他们其中，未来只会更好，不会受到无知的穷朋友拖累。
    说到拖累……
    张云海下意识地看了陆凡一眼。
    陆凡身处其中，就像一棵萝卜挤进了一捧人参中一样。
    格格不入。
    “陆凡，你呢？”
    张云海的话，让其他人的视线都聚焦在里默默无言的陆凡身上。
    要说成绩，万年中下游。
    难得的一次年级第一还有极大的可能是靠作弊。
    要说家世，现在还和老爹挤在城中村的阁楼上。
    身上一件洗得白净的校服，连耐克都没一双。
    大学看来是不要想了，继承家业也有点困难，大约之后只能送送快递搬搬砖了吧。
    好几个人心里都这么暗想。
    “我？”
    陆凡放下筷子，全桌人都盯着他。
    “我没什么打算。”
    这么不上进的答案，让张云海立马皱起了眉头。
    陈昊宇，范晨和薛霞则一脸戏谑。
    有了陆凡的存在，更衬托出他们的优秀。
    旁人看来，陆凡这副不以为然的姿态，
    未免太不识抬举！
    “陆凡，张叔也是关心你才问你。毕竟你不像我们，有父辈蒙荫。”
    陈昊宇看似关切，实则态度高高在上。
    “我虽无家世资源，靠自己也并无不可，不劳张叔关心。”
    陆凡完全不吃他这一套。
    不卑不亢的呛了回去。
    前世陆凡乃万宇第一仙王，眼界何等高？
    旁人眼中的学历、人脉在陆凡眼中一文不值。
    他本就不需要对未来做任何推演和规划。
    这下，张云海毫不遮掩的连连摇头。
    在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让女儿离陆凡这种人远一些。
    能融入更高层次的圈层，女儿必会拥有更好的未来。
    绝不能被陆凡这种不求上进的社会底层拖了后腿。
    想到这一点，张云海不由自主地看了女儿一眼。
    却无意中，瞥见张芸正直愣愣的看着陆凡。
    眼中那种复杂的情绪。
    和任何正处在青春懵懂时期的少女，一模一样。
    张云海心中一沉。
    但随即，他的视线又移到了陈昊宇的身上。
    只见陈昊宇一边熟练的应对着酒桌气氛，一边眸光时不时的落在张芸身上。
    张云海这才稍稍放心。
    有陈昊宇这种人中龙凤在。
    只要不瞎，哪个女孩会弃宝玉选沙砾？
    张芸看着陆凡，脑海中不由的回想起昨日陆凡在擂台上的表现，一时间有些茫然。
    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而这时，陆凡也彻底倦了这桌人虚情假意、觥筹交错的这一套。
    他站起身，主动端起自己吃完的碗筷走向厨房。
    “小凡，我来吧！”
    孙立梅也站起身。
    “没事儿，孙姐，你吃饭，我自己来。”
    陆凡说着，还没走到厨房门口，只听身后范晨说道：
    “陈昊宇，你有张名片掉出来了……咦，这不是你的……”
    随即，有人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这是……”
    范晨惊讶的说话都结巴了。
    他举着一张名片，难以置信的看着上面的名字，僵得一动不动。
    “又不是没见过名片，大惊小怪！”
    坐在他身边的薛霞语气轻快，见怪不怪地从范晨手中夹走了那张名片。
    一字一顿地念出了名片上的名字：
    “刘，华，阳。”
    放下名片。
    “刘华阳？谁啊？”
    听见这个名字，一桌人突然死寂，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张云海一言不发的朝薛霞伸过手。
    接名片的双手甚至控制不住有些微微颤抖。
    足以间张云海心中激动之情。
    他将名片拿在手中，翻来覆去地看。
    设计非常简单的一张名片。
    除了姓名，什么都没有。
    但名字周围，似乎有一圈奇怪的防伪纹，被设计成了花纹的模样。
    颜色很淡，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见。
    此外，名片所用的纸张颇为精致。
    意国羊毛特种纸。
    拿在手里，远比一般的名片手感温和、厚重有力。
    张云海吞咽了一口口水。
    忍住想要当场把这张名片收入囊中的心情。
    把名片朝陈昊宇递了过去。
    “昊宇啊！这么重要的名片，可一定要放好了！怎么能随身携带呢？至少也得找个带锁的盒子存放啊！”
    张云海看向陈昊宇的眼神中，满是欣慰。
    这才回国多久，陈昊宇就已经结识了江南首屈一指的大富豪刘华阳。
    这是何等了得的人情练达！出类拔萃！
    没成想，陈昊宇接过名片，却没有好好的收起。
    他捏着名片的手僵在半空中。
    “这不是我的呀！”
    陈昊宇一脸茫然。
    “怎么可能呢，这儿除了你，还有谁能拿到刘爷的名片？”
    张云海还以为陈昊宇在开玩笑。
    “……真不是！张叔叔！刘爷的名号我是听过的，但我一个小辈，何德何能与他相识？”
    张云海一愣，不是陈昊宇，还能是谁？
    转头看向在座的其他人。
    当他看完一圈人后，余光扫过陆凡，不由嗤笑一声：‘总不会是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