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王大军被妥善安置,新皇的声望在民间开始被传唱。
这批被临时凑到一起的军人,大部分只是为了有口饭食的灾民,商务部和建设部出面,聘走了一多半。尤其那些愿意去闽地修建港口的灾民,商部预支粮食,提供免费船运,可带全家移民。
闽地府尊也很给力,提出送种子,送荒地,免税三年的好政策,着实吸引了不少灾民。
这一波操作下来,大大缓解了户部的财政压力,也妥善安排好了灾民。
而经过兵部挑选,考试考核的精壮正式入编,分三个师,分别驻扎到翼州的几次要害上。
大军在侧,着实震慑住了燕京城内外无数阴暗窥视的眼睛。
白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为迁都做准备。
雁洛兮调魏二宝和魏三童去燕京城,帮助进行城市管理和规划。三童根据人口特点,仔细分了区。每个区都设有区长和书吏,整合户籍,还给了团头一定的地位和俸禄,以确保政令皆由中央下达,并能得到有效监督。
这一做法,迅速稳定住燕京城的局面,整个城市进入到全面大建设中。
国土部,建设部率先迁入。
朝会正式通过了新朝再无铁帽子王,除皇族,所有爵位一代而终!
这个法规彻底激怒了大部分勋贵世家,掀起了大规模的南迁运动。
但也不是谁都能走的!
蓝盛与雪岩国三百年无战事,也就意味着,鲜少军功恩赏了,大部分勋贵只能坐吃山空。
打肿脸充胖子,硬撑着的世家占多数!
移民江南,意味着,要放弃盛京城的一切不动产,能带走的不过金银财宝等,真没几家能得拿出这么多。
于是,头脑清醒且有才华者,纷纷走出大宅门,想为自己寻到一席之地。
而最近闹得最凶的一件事,就是那位嫁给宁国侯世女,才貌双全的状元郎。
国朝经历大劫,国库紧张,自然不能再给翰林院那些不在职的官员继续发放俸禄。
宁国侯府重排场,实则日子已经很艰难。当年仗着有皇君的袒护,与九皇子退婚一事闹得太难堪,彻底得罪了刘贵君一系。
去江南?那是想都不敢想的,三皇女称南帝,一家人的命都难保!
人家九皇子更是了不得,明明是死对头,却不知为何?他还就进了当今的眼,直接受封的第一个封疆大吏,统管西北事务。
没有了收入的状元郎,终于忍受不了打肿脸充胖子,还要身陷内宅争斗中,他决定走出宅门,到新成立的教育部申请职位。这下,可就惹恼了从小娇生惯养,唯我独尊的世女,闹着要休夫。
这种时候,宁国侯府最好的选择,是在盛京城里低调做人,有宅有地有商铺,日子不会差。谁能想到,那再也袭不到侯位的世女,再次把侯府推到了风口浪尖。
不知是不是被有心人抓着不放,盛京城的报纸、茶楼、甚至说书的小摊上都在谈论此事。
紧接着,各大戏院开始上演一系列与此相关的戏剧,场场爆满,百姓们的关注点迅速从战争的威胁转向了家长里短,宠侍灭夫,伦理道德等琐碎上。
【蓝盛百年唯一的金科状元郎,为家计出门教书,却被宠侍灭夫的豪门妻主威胁休弃。】
此事发酵,越闹越大,已经成为全城百姓茶余饭后议论的重点。
英侯喝了口茶:“雁小友,这是下定决心要重撰法典?”
雁洛兮摆摆手:“只是重撰民法,与刑法无关。”
安侯:“舒夫子编撰的雁庄庄法,吾等都有看过。只能和离,废除休弃……”
她接着叹了口气,“一庄好办,全国范围,难啊!”
英侯连忙说:“的确不易,尤其和离的财产分配就更难啦!”
雁洛兮:“所以才设立了文化宣传部和司法部。宣传部除了对民众多加引导,也当知晓民意可接受的度在哪里?司法部根据这个度把法律逐渐完善起来,不必一步到位。给大家五到十年的时间,一定能健全起来。就如联盟五年计划,完成现阶段的即可。”
英安二侯点头,雁洛兮补充:“民法典完善后,法律的执行权甚至强制权回归司法部,真正做到有法可依,依法治国,天下人包括皇上都要认真遵守执行。”
三人在戏院包间聊得正酣,有人轻轻敲门,安侯起身去看,就见舒夫子领着一名带着围帽的男子闪了进来。
英侯和雁洛兮全都愣住!
随即英安二侯赶紧行礼:“臣,参见陛下。”
沈音沐抬手:“免礼。朝廷的休沐日,朕也一样,今日休沐。”
雁洛兮叹了口气,休沐日都不在宫里陪夫郎和孩子,的确有些过分!
她赶紧扶夫郎在自己身边的主位上坐好,斟了茶递上点心,才讨好道:“可是孩子们都去学射箭啦?”
沈音沐:“沈言给找了个非常好的教练,两个孩子挺上瘾。”
雁洛兮点了点头:“我建议用皇家私库开一些专门的皇家技术学校,旨在帮助那些有特殊才能的孩子成才,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沈音沐瞥了她一眼,拿起茶盏轻抿了一口,雁洛兮一愣,知道自己喊陛下被嫌弃了,赶紧端起奶油起酥小盘递过去,“阿音尝尝这个,才出炉的新品,味道杠杠的!”
沈音沐接过去,抿嘴一笑:“阿爹也有此意,舒阿父正帮着筹划呢,从皇庄里拨款即可。”
雁洛兮假装严肃,对着英安二侯道:“宫廷法案的完善也应尽快提到日程上了。皇上也是人,也需要休息。法规应有明文规定,休沐日陛下应回归家庭,与万民一起同享盛世。”
这偏夫心,无孔不入!
舒夫子把这几日熬夜,修改了几遍的民法法案递给雁洛兮道:“既然是管民生的法律,就尽量细分,比如婚姻法,劳动法。先明确,放之四海都可遵守的规范准则。”
整个暖岩大陆都没有具体的民法,各地都是靠现有的民风民俗来治理,这村‘浸猪笼’的通奸标准与那村是完全不同的。
民法既要尊重民俗,允许村民和族长的愤怒,又要取消其随意杀人或夺人财产的权利。
雁洛兮:“阿父,我要民生有法可依,而且是尽快。”
舒夫子:“如此,还要简化再简化,先从婚姻法开始。”
雁洛兮一脸坏笑:“阿父,就先把简化版借给林大人做参考,告诉她,天下的翰林,学子都可供她取用。只许和离,不许出夫。我要看到法院尽快开张,受理和离之事,嫁人的一方可以拿着嫁妆走人,不必非得回父家,自己立户也能活。一年内,要看到完整的初版,五年内全部修好,财产分配的条例也要写清楚。”
沈音沐笑道:“阿父的教育部已经忙到四脚朝天,典籍给了林大人就不必再操心了。若林大人有拿不准主意的地方,便来问朕,妻主看呢?”
“甚好!甚好!”
戏园子里第二场戏马上开演,人山人海,还没抢到票的四处找黄牛。
税官收完税,乐颠颠地出了戏院,与身边的同僚说:“听说这园子也有雁大人的股份,戏院掌柜子这税给的还真痛快。”
“当然痛快啦!没听人掌柜子说嘛,踏踏实实上了税就能安安心心挣钱了,一半的税都归了这个片区,你看到谁敢在这一带闹事,巡检司的人早晚的巡逻。”
“走吧,去靶场看看孩子们。”
舒夫子去参加翰林们的诗会去了,看出沈音沐不想看戏,雁洛兮及时给戏院腾了地。
马车只剩了两个人,沈音沐才把魏大妞发来的短信递给了妻主,神色中难掩凝重。
“大妞果然不负重托!”
雁洛兮激动地抱住夫郎,就在他脸上一通乱亲。
“真是一点正经的都没有!”沈音沐拍她手,雁洛兮哄道:“你瞎担心什么!太上皇们回来难道还能复辟?太小看你妻主了。”
“不是担心这个。是朝堂才刚稳定,南北都是强敌虎视眈眈,百姓再经不起任何战乱了。”
雁洛兮自然知道夫郎的心病,且不说南帝的攻陷,把太上皇被掠的责任都推到他身上。而他确实在城头上明确表示为了保住皇城,宁愿牺牲二帝的生命,这是真正扰他不得宁静的原因。
这也是雁洛兮无论如何,都要把二帝营救回来!
“淳儿不必想太多。二帝回归定会心甘情愿举行禅位大典,没什么比后半生能过好更重要了。为防被人利用,两位太上皇继续留在宫中,不过你可以透些口风给现任皇君,等你正式登基后,后宫之主的位置还是他来坐。”
沈音沐一下就清醒了。
三皇姐恨不得母皇死在北地,如此便着实了自己的不忠不孝,皇母和皇姐怎会不知。
如今就遂了母皇她们的意,留整个后宫去给她们享受。
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去哪个宫玩去宠幸哪个小侍,都随意。
唯独不能随意出宫,以前在位时也没这个便利呀!
十日后,整个盛京城陷入到一片热闹而诡异的气氛中。
皇上大开城门,亲迎雁家大将军,从狼部手里抢回来了两位太上皇。
是喜?是耻?
谁还能说得清,最起码算是雪耻吧!
天禧帝自己都还没回过味来。
自己明明是盛世君王,似乎一眨眼,就莫名让了江山;再一眨眼,女儿险些就失了江山,再再一眨眼,她堂堂帝王就成了阶下囚,受尽羞辱!
本想就这么结束了自己,十一驸马的亲随却斩断了她上吊的绳子,又被带回到她的帝国。
魏大妞坐在枣红色的千里马上,游街而过,她的眼睛布满了血丝。
为了救这两个昏君,她损失了千人精锐,再没有比这更让人窝囊与痛心的了。
队伍到了皇宫前,大公子和庄主亲自来接,魏大妞翻身下马,看都没看装着昏庸二帝的马车。她直接走到后面,掀开车帘,弯身背起车里形容枯槁的老人,柔声道:“阿爹,跟女儿走吧,再不要回这皇宫!”
雁洛兮疾步走过来,大妞别过脸去,不看她。
就见大伴伴趴在大妞的背上奄奄一息,已经被折磨得没有了人样,脚上全是血洞。
雁洛兮心下一痛,主动抱了抱大妞,安慰道:“先带你阿爹去雁医院治疗,等下我去看看,一定尽力医治。等医好了,你再带回家去奉养吧。”
“好!”
魏大妞泪如雨下,她就知道庄主与别人不一样!
她会把大伴伴当人,而非代人受过,打死了活该的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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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法典,巩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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