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生辰在十一月中旬。
如意这头努力了一把,到底没能让曹奶娘松口,让自己去厨房里做寿面。
太子知道后,也是笑着让如意少折腾,好好养胎才是正理,至于礼物……明年补上便可。
如意听完就有些无语,当时太子对她说话的神色太过于温柔,她还以为太子会说,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最好的礼物。结果完全是她想的太浪漫了。
太子生辰,若是放在平时,自然得热热闹闹的办,可是现在,想要热闹的办,也没有那个条件,曹奶娘一手主持,也只能够在这个小院里,多点欢庆的气氛。
生辰这日,下人都领了主子封的大红包,又跪在院中向太子谢恩祝贺后,便是曹奶娘置办的一桌寿宴。
满满落落摆了一桌子的菜,另有一碗曹奶娘煮的长寿面。
太子扶着如意入了席,笑着谢过了曹奶娘的辛苦。
桌上摆放了一壶桂花酿,并非烈酒,如意这个孕妇,也能够少少的喝上一杯。
如意这头倒了一杯酒,与曹奶娘一起敬了太子后,浅浅饮了半杯,算是热了场。
“姑姑今日陪着殿下多喝几杯,我就多吃点。”
如意放下酒杯,故意笑着道。
“是要多吃点,大家都得多吃点!”曹奶娘乐呵呵的笑着,将如意爱吃的菜搬到了如意跟前,又站了起来,给太子倒了酒。
曹奶娘忙的不亦乐乎,太子和如意交换眼神,有些无奈,正欲让曹奶娘别忙和坐下来一块儿吃时,突然外边传来了一阵动静,然后便是邓先走到了屋内,对着太子禀告道:“殿下,荣亲王领人带着皇上和皇后娘娘的贺礼过来了!”
皇上和皇后遣人送东西,自然是要太子亲自出门迎接。
如意连忙招呼芍药过来扶她,她肚子已经快六个月了,平时起身什么的有些艰难。
太子脸上表情冷凝,看到如意想要站起来,他拉住了如意,温声道:“你行动不便,就别出去了,待会儿估计还要下跪,在屋里坐着吧!”
如意有些犹豫,毕竟按照规矩,该是这个院子里的人都出去,但是这会儿,如意还是点了点头,皇上再大,现在对于如意而言,还是听太子的话比较好。
“芍药,你也别出去了,在屋里好好照顾你家夫人。”
太子对芍药吩咐着,然后带着屋里的其他人,走到了外边的院落里。
如意坐在暖洋洋的屋里,看着满桌子的菜,此时也没有胃口一个人吃。
皇上来给太子送了生辰礼物,虽然让如意吃惊,但也没往别处想开,自上次中秋节这个团圆节后皇上仍没有表示之后,这个院子里的人,和如意一样,暂时对于太子能够出去一事,没有再抱太大的希望了。
不过,皇上这还是第一次对太子有所表示,是不是表示,也想要和太子的关系有所回暖了?
如意胡思乱想的猜测着,倒也没有站起身去窗边看院子里情形的意思。
正坐着,突然肚子一阵动静,她伸手摸到了自己的肚子,低头看去,只觉得肚子里的孩子似乎是在翻腾着腿脚,连她的肚子也跟着鼓了一下。
因为最近胎动还算频繁,如意倒不会跟第一次一样稀奇,不过她隐隐约感觉孩子的力气大了些,以前胎动肚子没有太大的感觉,这次却觉得有点点疼,但不厉害。
太子回来时,如意正坐在椅子上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
“怎么了?”他走到了如意边上,温声问道。
“没,就是孩子在肚子里动。”如意抬起头,微微笑着。
太子一副如意大惊小怪的样子,开口道:“不就是胎动吗?值得你这般样子。”
这么说着,太子却是将手放在了一边的手炉上烘暖后,覆在了如意肚上。
虽然在屋内,但如意也穿了两件衣裳,外加夹袄,隔着厚厚的衣服,太子并不能够感觉到如意肚中的孩子有什么异样,能够感受到的动静,甚至比晚上睡觉时,太子覆在如意肚上的还要小。
如意的笑容却略带着几分傻气,开心道:“我感觉,孩子的力气好像大了些,以前它踢我的时候,我没太大感觉,这次感觉有点点疼。”
孩子力气大了,也就意味着她肚子里的孩子发育的很健康。虽然大夫一日三诊,回回都告诉她孩子在她肚子里很好,但也只是通过大夫的口中得知,与这会儿她自己感受到的滋味完全不一样。
“能把你这个做娘的肚子踢疼,看样子是个儿子。”曹奶娘在一边听着脸上笑开了花,她一直都觉得如意肚子里的应该就是个儿子,先不说如意从怀孕初期就爱吃酸,后来,怀孕四五个月的时候,脸上又长了几颗斑,等到她腿脚抽疼,大夫让天天熬了骨头汤喝了才慢慢退下去,再到如今这瞧着就是形状尖尖的肚皮。
若不是个男娃,都没人信。
“瞧姑姑说的,女儿也有力气大的。”如意倒是不敢打包票,虽然奶娘和芍药瞧着她肚子就说是男孩,而她自己也感觉怀孕的症状与单位几位生了儿子的大姐挺相似的,但是她也不敢这么说。
在古代,男孩女孩的差别还挺大的,虽然太子从未在她面前提及让她生儿子之类的事情,但是她也知道,若是生出来的是女儿,是绝对比不过儿子的。
“儿子女儿都一样好。”曹奶娘听了如意这般说,也察觉到自己有些失言。如意一惯不爱提及孩子的性别,她也明白如意的顾虑,万一张扬的到处都说是儿子,结果生出个女儿,虽然不算笑话,也不好听。
“这先开花后结果也是好的。”曹奶娘这话说的言真意切,在她看来,如意只要能够生下这个孩子,即使是女儿,也没事儿,只要能生就好,有了第一胎还怕没有第二胎吗?
如意含蓄的笑了一下,并不接话。垂头看向了自己的肚子,感受着自己肚中的动静,笑容又带上了几分傻气。
她不敢说儿子女儿都一样,但是对她来说,能够生出一个健康的孩子才是最重要。
“瞧你这个傻样子,孩子把你踢疼了,你还笑这么高兴。”
太子收回了手,看着如意还痴痴的看着自己肚子的模样,忍不住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只是一点点疼!”
如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好意思。
因为也就三个人吃,太子的寿宴也只是比平日里的晚膳稍稍慢了点,也很快便结束了。
底下人将东西撤下后,曹奶娘便离开了屋子,如意由着芍药伺候梳洗,太子则是回了书房。
如意也没有在意,自从那晚之后,如意对于太子的一些事情上,挺有默契的。
比如太子有的时候三更半夜不在屋里,而是在书房中,如意发觉了也只是如常般的说了一句:“回来了!”然后从不过问太子是去干什么。
现在也只是晚膳后,太子去个书房也是正常。
如意被芍药伺候着熟悉完后,便打了个哈欠,倚在榻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芍药说这话,等到芍药将器具收拾后,转头看向如意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如意的一双眼皮子,就跟胶水黏住了一样,含含糊糊的已经合上了。
“夫人,奴婢扶你到床上歇着。”
如意也没有反对,只是任由芍药摆布,扶着躺到了床上,不一会儿,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芍药见如意已经睡去,小心的吹灭了放在床边的蜡烛,走出了屋子。
正屋边上便是书房,芍药走出来时,恰好看到站在书房门外候着的邓先,她上前打了一声招呼:“邓公公。”
“芍药啊!”邓先转头看到是芍药,跟着问了一句:“陈夫人睡下了?”
“是,主子怀孕了就觉多。”
芍药和邓先在这个圈禁的院子里来往相处多了,也熟识了,所以说话随意了点。
“那你也回去休息吧,好好伺候你家陈夫人,以后有你好处的。”
邓先一张喜气的脸上笑眯眯,对着芍药提点。
芍药闻言却笑着谢过了邓先的好意:“奴婢明白。”
芍药慢慢的走回了屋子,邓先则是继续站回到了书房的门口,心里沉思着:这芍药就是姿色过于寻常,不然这会儿陈夫人怀孕了,她指不定能够搭着这股风成为太子身边伺候的人。虽然比不得如今的陈夫人金贵,但好歹也是在这地儿与殿下共患难过的……以后出去了也少不得好处。
若说这陈夫人,虽然姿色好了点,但其实和芍药一般出身,偏生人家运道好,从侍疾到此时的怀孕,牢牢的占在了太子的心中,连曹奶娘与他对太子提出另找一人来伺候的建议都被太子驳回了。
今后,借着这股东风,只怕是一路青云路。
邓先心里琢磨了一阵,又瞧着书房内还亮着的等,忍不住朝自己的手心呵了一口暖气。
书房内,书桌上,被拆封的礼物散落在桌上,一看便知主人对于这些礼物的态度。
珍贵的宝玉奇石、名家字画甚至是孤本书籍到礼轻情意重的一双鞋靴……只换来太子嘴角的嘲讽的冷笑。
许久,太子走出房门,对着站在门口的邓先吩咐道:“收拾了!”
“是。”
邓先缩了缩脖子,也不知道是因为天气的寒冷,还是因为太子语气中的冷意。
他躬着身子许久,方才抬起身子,看着太子朝着正屋走了进去。
太子回到屋内,没有马上上床,由着站在外间的小太监伺候着梳洗了,又站在炉火边烤了一会儿,直到身子暖了起来,方才上了床。
不过,这会儿的小动静,倒是让如意迷迷糊糊有些醒了过来,她没有睁开眼睛,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便将头靠向了太子的怀里。
太子摸了摸如意的脑袋,头枕在枕上,眼睛却睁开着,似乎是在沉思。
过了一会儿,如意却不知道怎么的,没有睡下去,睁开了眼睛,抬头看了一眼太子,语气之间还带着几分睡意:“殿下,怎么不睡?”
太子低头看了一眼如意,只笑了笑,道:“没事儿,待会儿就睡了。”
只是清明的眼中却没有一丝履行他方才话中的意思。
如意此时也清醒了,却也没有说话,陪着太子睁着眼睛。
这会儿,太子却突然开口问了一句:“你生辰几时?”
“啊……”如意有些不解,抬起脑袋瞅了瞅太子,却见太子含笑看着她,她眨了眨眼睛,轻声答道:“正月十五。”
“元宵节?”
太子问了一句。
如意点了点头。
太子忍不住笑了一下:“你的生日倒也省事,和节日过到一块儿去了!”
如意没有说话,只是将脑袋埋在了太子的怀中。
她所说的生日,是她上辈子的生日,至于这辈子的生日,她自己也不知道,因为在宫外的时候,她的父母从未想过给她过,也从未提起过。
上辈子,元宵节是个很热闹的节日,到了那天晚上,广场上便会放起烟火,还有许多的灯笼挂着让猜灯谜,人来人往,分外热闹。
如意母亲小的时候还打趣她,你是妈妈去广场上看灯的时候,因为人太多被挤出来生在广场上的。
如意信以为真,小的时候还冲玩伴炫耀过自己是生在广场的。等到了长大点儿才知道,自己是上当受骗了,她妈妈根本就是吃完晚饭准备出门看灯的时候发作的,他老爸恰好穿戴整齐直接跑出门外拦了车送到医院。
如意忍不住手轻轻摸着肚子,眷恋的想着,不知道爸妈在另一个时空过得怎么样,她们的女儿也要生孩子了。
太子的生辰过去了,不过曹奶娘依然没法闲下来,因为春节马上要到了。
春节要置办的事情,可是一点都不比太子的生辰要置办的事情少,打扫屋子,制新衣,以及置办其他杂七杂八的东西,这些都是春节前必须得弄好的。
制新衣,上上下下,整个院子里,从主子到奴才,人人有份。
曹奶娘带着缎子来到如意屋中,笑着让如意挑选今年新衣的缎子,如意连连推辞。距离上回太子给她制新衣还没过一个月呢,新做来的衣服,她还有好几身没有上过身,根本就不需要再做。
“奶娘到这会儿怎么还不知道如意,要给她做新衣,就该来找孤。”
太子笑着放下了书本,站起了身,走到了那些缎子跟前,挑挑拣拣后,似乎并没有挑中满意的,对曹奶娘道:“怎么没有大红色的缎子,我记得库房里应该有的。”
“可能……是没拿来吧!”
曹奶娘有些愣了,犹豫的说着。
库房里的确是有,但是不管是邓先,还是曹奶娘,给如意做衣服的时候,都下意识的将这大红色给省了去。
大红色,又是正红色,这可是正室穿的颜色。
就是皇家的女人,也只有高位的妃嫔才敢肖想穿大红色,如意现在只是太子的侍妾,说到底,其实是没有资格穿这个颜色的衣服。
“这大过年的,就该穿的喜气点,把那几匹大红色的缎子裁了给如意制新衣吧!”太子似乎一点都没感觉到曹奶娘不自在,开口吩咐道。
如意自个儿听了倒是觉得有些不对劲,犹豫着对太子的任性妄为提出了意见:“殿下,这不合规矩吧!”
太子只是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如意,对曹奶娘道:“就按孤的意思办。”
如意噤了声,和现在的太子讲规矩,她还是乖乖吃饱睡觉养好胎比较现实。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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