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即便坐享齐人之福,这位纨绔少爷还是经常在微博上转发些美女的自拍照片,或清纯漂亮或性感撩人,通常都是他想追又追不到的漂亮女性。
澄一白也经常欣赏他转发的那些照片。
别的不提,他这位兄弟的审美品味的确绝佳。就算澄一白不是好色的人,也能平和欣赏他转发的那些美人,旁观端详都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
但这还是他兄弟第一次转发视频。
还是一个看起来很营销账号风的视频澄一白怀揣着好奇心,随手点开。
这视频昏暗模糊,和他兄弟平时对照片的审美截然不同。澄一白正有些没耐性地准备关上,就发现镜头落在刚出场的白袍少年身上。
他的视线微微摇晃,却在瞬间被捕获住了。
不知不觉地看完全程,澄一白发现自己耳朵滚烫,一股奇怪情愫在心中飞快生长发酵,直到他手中的手机自动熄屏,澄一白都还没缓过来。反倒是低头看到手机中的倒影,有点被自己现在的模样吓到了。
一幅神思不属,满怀春心的模样。
很离谱。
澄一白摩挲着手机,想起他看到的白袍少年,觉得那张面容无比熟悉。
他顿了顿,打开屏幕,在那个兄弟转发的微博下评论道:
转性了?平时不是只看美女?
他的话更近似调侃,却在发出的瞬间,便收到了回复:
我现在突然觉得,把性向局限在单一性别,会让我错失一半的选择。
这意思就是说弯一弯也无伤大雅了。
澄一白不知为何,心中突然生出一点不适应的恼怒来。他没有再回话,反而重播了一遍刚才看的视频。
他虽然一时无法确定白袍少年是谁,但和他演对手戏的另一人倒是认识。虽只短暂出现的一瞬,澄一白也在记忆中迅速浮现出他的名字。
沈家的大少爷沈念林。
目前就读于京市华大的芯片系。
有这么个范围在,就很好确定身份了。根据心中印象搜寻了下,澄一白想起一个可能。
少年的面容比起从前,变化极大,眉眼却仍可见从前。而澄一白也想起来了,他初见时的惊艳,只是不似如今这样悸动。
澄一白将视频保存在手机中,打开微信,找到了薛浮的名字,发送了过去。
相比起后续掀起的浪潮,搅动风云的中心人物薛慈却毫无所知。
他应下了谢问寒的邀约,和兄长一并在谢问寒预定的餐厅中用餐。
说是餐厅,其实更类似不对外营业的私人厨房。八大菜系各有主厨,其中苏菜、川菜、鲁菜更是其拿手招牌,人间至味。
这家餐厅平时不提供点菜服务,通常是主厨安排食谱,每日各有不同,十分具有个性。但这次前来的是老板和他的朋友,当然是破例让点菜,只要喜欢便加进当日菜谱中。
主菜预定的是松鼠鳜鱼、开水白菜、佛跳墙并青莲糕,还有几道创新菜,都极为工序复杂繁琐,入口却精致细腻,余香久不散。
薛慈自从来到京市,虽然薛父有安排几名厨师照料他饮食,但也比不上在主家被照顾的精心。薛慈又是经常不回公寓的,忙起来就在实验室附近随意吃点应付。偶尔外出用餐,那些京市名气极大的餐厅,也不见符合他口味。
谢问寒请吃饭就是真的请吃饭没那么情调高雅,适合谈公务,有乐声琴音和美酒佐伴。只有相隔不远的桌面,菜一道一道上桌,香气极浓却不至于混杂一处,香味分明,不断勾动胃中馋虫。
除去菜色实在味道极鲜,和平时在朋友家做客也没什么区别。
被片成花的鱼肉外面酥脆,内里滚烫白嫩,含着一股鲜味,佐伴着糖醋卤汁,口感十分鲜明地迸溅在口中。开水白菜汤底澄澈,虽鲜却不腻,菜心轻薄成花型绽放,取之也蕴满着鲜味。
连着春季笋丁,都爽滑轻脆,清爽含着春鲜两字,清透似舌尖拂过山风。
薛浮一向口味挑剔,难得有符合他口味的餐厅,也多用了几筷子。
这次不是在给谢问寒面子,而是单纯对厨艺的欣赏了。偶尔分心,也是在关切弟弟,自然没注意到对面的谢问寒没怎么动筷,反而是目光一直落在薛慈身上。
如果这时候他抽出心思多看一眼,也能及时地生出警惕心思来了。
偏偏薛浮没有,错失时机,还想着给弟弟添汤。
薛慈也极欣赏这家餐厅主厨的厨艺。
最偏爱松鼠鳜鱼和青莲糕,还有在餐前上的一壶龙井清茶,味美回甘,香气极为清冽。
薛慈注意到谢问寒一直看着他,却不觉不自在,只是略含疑惑。在上菜间的间隙,倒是想起来之前说的那件事,问道:你怎么会觉得我有女朋友?
他们相距几年没见,谢问寒不知道他近况也是寻常,只是怎么会得知错误的讯息。
谢问寒的手不自知地在桌面上轻敲了一下。
他回想起之前在听到薛慈回答那句话时,毫无怀疑,几乎被巨大的惊喜冲昏头脑,表情上都难以遮掩地露出喜色和端倪,实在很难再欺骗自己,他是有其他纯良心思。
但是现在他和薛慈间的差距仍隔天堑。
那些金钱堆积出的人脉和资产,并不足以成为他跨越差距的桥梁。更不足以让谢问寒洗掉骨髓中的怯懦,向薛慈坦诚以对。
他甚至觉得,自己不应该去追寻那轮明月。
无数日夜中的反复思索,从知晓心意以来的自责与鞭挞。谢问寒万分痛苦,他目的不纯,所以无数次羞愧而自知,但是过去铭记的却步和将自己画地为牢应该遵循的规则,在见到薛慈时都被通通打碎。
他的知耻成了笑话。无数次反思限制也是笑话。
他就是想得到那轮明月。
但是现在也并不是个显露的好时机。薛慈对他更像是对一名久未重逢、不大相熟的友人。
在薛浮看过来时,谢问寒已经收敛好几乎掩不住的野心,平静地解释了这回事。
我的舍友苏薄告诉我的。谢问寒说,他在舞台上看见你的演出,然后告诉我,曾经在赏味里见过你。你有女朋友了,并且似乎还被其他人追求着。
谢问寒说的大体都是实话,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谈话技巧和改变,将他从先前那件事中完整摘出,杜绝给薛慈留下任何恶劣印象的可能。好像他从没有去过赏味或游戏厅,只是个听室友八卦谈起一嘴的旁听者。
薛慈倒是很快回忆起那个偷听后,还来道歉的男生。
他没什么特殊感觉,只是谢问寒不是需要隐瞒的对象,他就顺便将先前的事解释过一遍。
因为一些意外,他假扮了实验室师妹的男友。
薛浮听完,倒是觉得有意思。
阿慈很欣赏那个女生?哥哥揶揄地笑道,那弄假成真也不是不行。她既然会提出这种请求,至少也是对阿慈有好感吧。
谢问寒原本听过薛慈解释,而略微放晴的心情,在听过薛浮的话后,又相当迅速地急转直下,神色似乎更显得冷淡了些。
甚至想到不管怎样,燕蔓蔓都是做过薛慈短暂的女朋友,心里便无比酸涩,甚至有些嫉妒起来。
既然燕蔓蔓可以,他为什么不可以?
谢问寒甚至生出让薛慈也来帮忙的冲动,但他很快便清醒过来。
现在这样做,破绽和心思都太明显了。
何况薛浮就在一边。
正相反。谢问寒端起温热杯壁,眼眸低垂,像是很不经意地说道,就是因为怕弄假成真,所以请求朋友帮这种忙的时候,都会选择挑选绝无暧昧可能的人,才能断绝以后出现的麻烦,到时候朋友都做不成。
是师妹的话谢问寒目光落在薛慈身上,隐晦地打探,这位师妹平日和你关系亲近吗?
薛慈:私下没有联系。
谢问寒眉角似乎都轻微上挑:那就对了。
薛浮因为听到谢问寒断言绝无可能,觉得是在否认阿慈的魅力,不禁微微挑眉,有些不满。又听到谢问寒道:而且薛慈对师妹应该也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传出去就是给人误解了。
薛慈当然对燕蔓蔓没有暧昧意味。
他被传两句没关系,但总不能影响师妹以后找男朋友。觉得很有道理的薛慈对兄长道:哥哥,慎言。
憋了一口气的薛浮:
他没什么气势地说了句好,也忘了刚才的不满。
用完晚餐后,这次的邀请十分体贴周到,谢问寒的车就停在门口,准备送他们回家。
薛浮虽然还想和弟弟再逛一下京市的夜市,但看着薛慈上车后略疲惫地闭目养神,还是转变主意,颇体贴期待地道:回去休息吧。阿慈,你不介意收留哥哥一晚上吧?
薛慈睁开眼,语气平静温和:我是单身公寓,只有一张床。
客房都被薛慈改造为书房,还有收纳那些仪器了。
薛浮不死心:我可以睡沙发。
薛慈道:薛家有房产在京市。
薛浮答:还没装修好,我睡不惯。
助理应该帮忙预定好酒店了。
睡不
哥哥。薛慈看他,你经常出差,应该不至于睡不惯吧?安助应该很清楚你的喜好。
未得逞的薛浮只好暗暗将这笔记在了安助身上。
谢问寒在前面听着他们谈话,对薛浮的大印象又做了一个更新。
虽然在公务上是相当强势冷淡的继承人形象,但好像私下不,是在薛慈眼前,会有一些变化。
虽然这种变化在谢问寒看来,也是一种示弱的伪装。
有点棘手的人物。
按照路程,谢问寒应该是先将薛浮送回酒店。
只是薛浮看了眼导航,强调,先去阿慈的公寓。
谢问寒很理解薛浮的担忧,准备转向时,薛慈抬头看了眼。
不用了,还要绕路。
他的音调有些低,听起来柔软模糊,应当是有些疲累,先去酒店。
既然阿慈开了口薛浮看了眼谢问寒,勉强将他划入可以信任的范围内,轻轻颔首。
薛浮下车后让薛慈回家打电话,又有些含蓄地瞥弟弟一眼,直到薛慈无奈开口答应,明天还会再陪他去华大时,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车上就剩薛慈和谢问寒两人。
谢问寒将音乐关了,车窗合上。车内一时寂静无比,只有一些碰撞交缠的风声。
谢问寒没有开口说话,直到抵达薛慈所住的公寓时,在外面停了车,回身提醒:到了。
少年的眼轻轻阖着,看上去有些困倦,但背部却微微挺直,和座椅隔了些距离。
谢问寒轻皱了一下眉。
他很快注意到薛慈那点不对劲的地方,在餐厅中正襟危坐当然很寻常,但已经在车上,且是相当疲累的情况下,也没有靠在座椅上又想起薛慈偶尔动作时的小心,和舞台上演出时的略微僵硬。
谢问寒微微抿唇,音色一时听上去十分冷淡。
你的背怎么了?
薛慈睁开眼。
看到谢问寒已经很迅速地解开安全带。他从前座翻过来,黑色的眼紧盯着他,急促地问:受伤了?
第41章 涂药
谢问寒黑沉沉的眼底,平日的冷冽消融不见,有着一点催促般的惶急,和他先前冷淡矜持的形象有些不搭。
前座到后排的位置不算狭窄,但谢问寒身量高,腿长手长,翻过来后空间顿时显得促狭低窄许多,根本伸展不开手脚。他半蹲在薛慈眼前,捱得很近,吐息似乎都要落在薛慈的膝盖上。
当然不至于是受伤这么严重。
薛慈刚准备回答没事,便撞进谢问寒的眼底,无比专注认真地凝望着他。
他一幅不问清不罢休的模样。
黑沉卷翘的羽睫微颤了颤。薛慈大概停顿几秒,鬼使神差地解释了一遍。
不过是后台出的意外,有倒塌迸溅的零件砸到了他背上。
零件体量的确很小,薛慈当时也只是疼了一下,便没怎么在意。
但等到演出开始,被砸到的位置才迟钝地开始回馈给不重视它的主人以痛觉来。不似被利器划开皮肤的直接刺激,而是缓慢返上来的钝痛。薛慈不便靠在任何地方,以免让那刺激更觉鲜明。
不算受伤。薛慈说,只是有点疼。
薛慈解释完毕,微妙察觉到眼前的年轻人
似乎更生气了。
谢问寒说,你应该有固定聘用的私人医生吧?
叫他过来。谢问寒心平气和地商量,或者你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喊我熟识的医生过来诊断。
两人间大概沉默对峙了几秒。在麻烦别人和麻烦自家医生之间,还是薛慈先打了电话,通知完家庭医生临时加班,然后目光重新放在谢问寒身上,似乎对他的印象有些改变。
薛慈迟疑地道:那么,晚安?
方才的些微生气似乎只是错觉,谢问寒又变成礼貌知分寸的模样。他微微点头询问:医生过来还要一些时间你介意我看一下伤口,然后帮你上一点药吗?
谢问寒率先打开了车舱内的某处储物设备,薛慈有点意外地看到了很多常用的求生工具,这辆车似乎被幅度不小地改装过,拥有许多便捷功能。
而放在储物设备最内层的就是一剂外伤药膏和干净收纳的棉签。谢问寒把药膏递过来,示意薛慈检查其中绝无手脚,然后目光落在薛慈身上,有些许征求意味。
被砸伤的地方在背脊处蝴蝶骨往下,虽然有些不便够到,但只要回去对着落地镜,上药似乎也不是难事。
本可以拒绝的薛慈在碰到药膏的时候,注意到被捏得有些温热的边角,微微顿了一下。
谢问寒靠得似乎太近了,眼底的意味也太鲜明,像是被拒绝后就会露出极为失落的神色。面对这个曾经在自己面前意外展现过最狼狈脆弱的一面的少年,薛慈似乎总有些多余的耐心和柔软,像对待当年那个少年一样没有变化。
黑沉的睫垂落下去。
分卷(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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