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廷是人人赞不绝口的好郎君,以对妻子痴情着了名,人人都道他重情义,就算妻子不孕也不愿纳妾,赢得了多少好名声?
在他搏得好名声的同时,容姝蛮横不讲理、恃宠生骄的说法便不胫而走,谁还会去深究郑廷如今所有的成就,除了他本身的努力,其实有更多靠得是容家的裙带关系。
也不会有人去细究,容姝并不曾阻止他纳妾,那本就是他贪那虚名,本就是他想要讨好自己的岳家。
“我和容姝说话,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置喙。”郑廷不敢朝着容姝发火,被把怒气撒向了霍霄。
“阿霄不是外人。”容姝冷然:“阿霄是小姨的义子,是我的表弟。”霍霄父母都是容家军的成员,在一次伏击战中双双身亡,霍霄便由容姝无子的姨母领养了。
“容姝,你也才大我一个月,是哪门子的表姐?”霍霄忍不住跳脚。
“大一个时辰也是大,大一刻钟也是大啊,小弟。”容姝虽然面对郑廷只剩下一张冷脸,对霍霄还能有说有笑。
郑廷向来对这些容家军的子弟有些仇视,他语气不甚满意,“容姝,你心中还有我这个夫君吗?对我如此冷脸相待,却在我面前和外男相谈甚欢。”说不出是什么样的心思,郑廷不喜欢她和那些军中兄弟的相处,每当她和那些兄弟处在一块儿,郑廷便觉得自己仿佛是外人,走不进容姝的生活圈。
两人的背景相差太大,郑廷死都不愿承认,自己心里是万般自卑的。
“郑廷,你如果还要脸面,就跟你的外室一起上车。”容姝终于再次正眼看了郑廷一眼,郑廷马上蔫了,她那一眼十足冷漠,让郑廷心里头十分不踏实。
郑廷是真心爱着容姝的,对容姝的承诺也都是真的,可是容姝于他来说,本就是天上的仙子,他必须全心全意捧在掌心疼着、宠着,久而久之他也会累,他也想像个爷们一样,被女人服侍。
娶了像容姝这样的贵女,原是他想都不用想的,他怎么可能要这般高贵的女人伺候他呢?
就连在床上他都小心翼翼,怕她不高兴、怕她累、怕她不尽兴,每回儿见她兴致了便要见好就收,不敢多折腾她,完事了还要帮她擦身子,就唯恐她有什么样的不满。
在这样小心翼翼之下,与容姝敦伦反倒成了一种心理压力。
当朝前大将军之女,当今太子妃的嫡亲妹妹,不管容姝拿出哪一个身份,都力压只是寒门出身的郑廷。许是自卑心作祟,郑廷在一次仕途受挫时外出买醉,遇到了何娟这朵解语花。
他想起了同僚对他的嘲讽,“反正郑大人娶了容家的姑娘,犯再大的错,回家在娘子枕畔吹着枕头风,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这句嘲讽深植他的心中,让他的心流出了汩汩鲜血,让他那时一时赌气的接受了何娟的伺候,稀里糊涂的,他就和何娟成事了,那何娟是个清倌儿,他一时不忍便替她赎了身,在那之后他本想收手的,他只想给她找个地方落脚安身,却没想到何娟有了孩子,他本该下决断,把那孽种给打了,可偏偏他心生不忍,与容姝不曾拥有的血脉如今存在了,郑廷那时给了自己很多理由,甚至在心里偷偷骂妻子是不会下蛋的母鸡。
之后便是一步错、步步错,他把才智用在隐瞒着另外一个家庭的斗智斗法之上,沾沾自喜于游走在两个女人之间,得到了一时的满足,如今他即将为了一时的爽快而付出极大的代价。
怀着身孕的何娟有些艰难地爬上了车,郑廷的目光始终锁在容姝身上,他还在想着可以在车上好好的和容姝商量看看能否有两全其美的解决方式。
谁知容姝完全没打算要上车,她俐落的翻身上马,身上束缚女性的传统衣装无法束缚她体内蛰伏的野性。
鲜衣怒马不是只能拿来形容那些五陵年少的公子哥儿,拿来形容少女时代的容姝,也是可以使得的。
她就是那样自我的性子,让郑廷心中惴惴不安,在她身上设下一道一道枷锁的同时,也让自己困入了桎梏之中。
他们并不合适,虽然曾经相爱,却因为太不相同而成了彼此的樊笼。
容姝骑着马与霍霄并行,虽然出阁之后再没机会骑马射箭,可有些东西似乎铭印在骨血之中,怎么都去不掉,
霍霄望着容姝冷硬的侧脸,忍不住道:“嘉嘉,你背后有我们,我们一直都在。”嘉嘉是容姝的小名,在男女有别的年纪他就不该这么唤她了,可他还是忍不住这唐突的举措。
容姝笑了笑,“我知道。”她没有把他的无礼放在心上,这一切都落在郑廷的眼帘之中,他眦目欲裂,宛入领地遭到入侵的雄兽。
真心觉得猪朋狗友很可怕,要远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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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行差踏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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