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你看什么呢?没见过帅哥吗?还不给我兑银子?就这点银子,值得你惊讶吗?”张璟见老家伙吃惊的样子,装作十分不在乎道。
对于一辈子,恐怕也只听说过赌坊的金库里有这么多钱的老头来说,实在是不敢想象!
怎么这人这么命好,随便就赢了两万两白银,我怎么就没这种好运气?
老头心里又是羡慕,又自怨自艾着,不过他该做的事情,还是得做。
“这位公子,你稍等,你这押据金额太大,我得知会我们管事的。”那老头说完后,便让张璟坐着,他出去寻人。
“等下!”张璟大喊了一声。
“怎么了?”老头疑惑道。
张璟指着他手里的押据道:“老先生把那张押据给我吧,等你找来你们管事的,我再拿出押据也无碍。不是我不信任老先生,只是这押据毕竟数目巨大,若是弄丢了,那我真就要后悔一辈子了。”
“对!对!对!公子这般谨慎小心是对的,是老夫孟浪了,这封押据请公子你收好,我这就去寻我们韩管事。”老头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不舍道,而后交还那押据离去。
其实,说真的,有那么一瞬间,这老头是真的有出了门,拿着押据跑路的心思。
毕竟,这押据可是相当于实打实的两万两白银,可不是一般的数目,只要他拿了,他曾经那些梦想也都能一一实现了。
当然,这种想法也就短暂停留而已,且不说张璟丢了押据会不会报官,官府会不会查他?
就是赌坊内部,肯定也会查他的,对于赌坊背后的强硬背景,这老头纵然有贼心,也没那贼胆。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有那么一笔巨大的财富,出现在你面前,而你却拿不到了!
若是再给这老头一次机会,他一定会说,张璟你别来兑奖了,省得让他眼不见心不烦!
摸着价值两万两白银的押据,难受得慌!
看那“两万”的数字,羡慕得紧!
看着老头离开,张璟看着手里的押据,心里也有些慌,倒不是嫌钱太多了,只是担心这家赌坊会不会赖了自己银子。
毕竟,连一个赌坊里打杂的老头,刚才的神情就那么不对了,若是换成赌坊老板,生生被自己抢了两万两银子,能忍受得住吗?
他可不相信外面传得这家赌坊如何如何牛逼,后台背景如何如何硬,不会欠赌客钱的话,财帛动人心,自古如是。
就算他背后有什么皇亲国戚、勋贵大臣的大背景,这又如何,人家真要是想赖你,你若是没背景还能让对方还钱吗?
千万别信这些皇亲国戚、勋贵大臣不在乎这两万两银子,想想看真实历史上,崇祯穷得只能和京师里的那些皇亲国戚、勋贵大臣筹钱募捐,需要“捐银助饷”时,那些享受了大明无数荣华富贵的人的嘴脸!
除了少部分人是真的忠心大明,无私奉献的捐了很多钱以外,剩下的多数人,那个不是捐了几百几千两就跟要了全家命一样?
就是崇祯的岳父,周皇后的亲父周奎,因为成了国丈,从一个生活潦倒的算命先生,一跃就成为家有数百万两巨产的大明顶级贵族!
这其中,靠着国丈身份,除了皇室赠予外,他搜刮和贪污多少民财,完全可以想象得到。
按理来说,靠着皇帝富贵,与大明皇室利益休戚与共,周奎应该是一个必须保大明,即使付出任何代价的保皇党才是。
结果,崇祯缺钱让他带头捐钱,这家伙明明有钱,结果愣说是没钱。最后闹得满城尽知,周皇后都看不下去自己父亲了,训斥了自己父亲,又给他五千两银子,让他捐款。
可是,周奎竟然把这五千两极私自截留两千讲,将剩下的三千两上交崇祯,满朝文武知道这事情后,也是有模学样的,随便捐个几千上万两银子要是。
他们都说是家里没钱,把所有钱都捐给了朝廷,甚至为了表明穷困,直接让下人把府邸大门涂铜漆,显得门烂,自己还故意穿着打了补丁的破烂朝服上朝哭穷……
可是李自成一进京,追赃拷掠之下,各个都能从家里搜刮出几十数百万两金银的巨款,你能说这些人不在乎这两万两白银?
很明显,在乎之极,即使是后世,在天朝洗脑教育下,损害国家利益谋私的人都是层出不穷,更何况是这些早就谋取了大明数百年利益的皇亲国戚、勋贵大臣。
却说管理兑押据的老头,出了屋子,便去寻找韩三了。
寻到客人,就看到韩三正陪着赌坊的小股东薛小侯爷,喝茶闲聊。
当下,便把张璟带着两万两的押据,过来兑钱的事情说了出来。
“那家伙来了?”韩三脱口道。
薛濂听韩三口气,感觉有已,问道:“莫非韩管事认得此人?”
“回小侯爷的话,并非认识,只是有些印象,当日这家伙押注小人便有所留意了……”当下,韩三便把他记得的张璟投注的事情说了出来。
那天张璟和朱由校二人给他印象很深,韩三说得很详细,言语里着重提到了朱由校这人不一般,也把他派人跟着张璟,想抢回押据,结果因为朱由校身边那些锦衣卫番子的缘故,不得不放弃的事情说了出来。
“锦衣卫?”薛濂听后诧异道:“莫非那无名公子背景很大?”
莫看薛濂是靖难勋贵后人,平日也仗着家世,在外做过不少违法之事,官府不敢受理,可是他别的不怕,也怕这锦衣卫的天子亲军,谁知道会不会有那一日,他的事情被人捅到皇帝那里,将他下牢。
“应该不低,否则那日,我也不会让那张璟能平安除了我们赌坊,只是没想到,这张璟竟然真的押对了,皇后竟然是那张嫣,咱们赌坊就要为此白给他两万两白银。”韩三有些惋惜道。
“哼!那家伙命好而已,没那无名公子的势力,他能出得了咱们赌坊吗?”
薛濂冷哼一声回应着,而后有些皱眉呢喃道:“不过,张璟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小侯爷说的是那国子监监生张璟嫖宿没钱,被醉花楼送官府的事情吧!”韩三回道。
“大概是吧!只是我好像记得家里父亲好友里的勋贵叔伯们,似乎也提过这个名字,好像很厉害,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弄岔了。”
“应该是弄岔了,要么就是同名同姓而已,真要在老侯爷他们嘴里提过,还至于一个人来咱们赌坊兑钱?直接和老侯爷提了,而且我看他那副样子,至多也就是个中人之家出身而已,哪里值得看侯爷看重!”
“也许是吧!”薛濂点头,而后有些不甘道:“不过,让这家伙凭白拿了我们两万两银子,着实让我心疼得紧!”
“是小人的错,白白让赌坊损失这么多,当初就该找理由不让这看着不对劲的家伙押注。”闻薛濂之言,韩三连忙行礼赔罪道。
“算了!没说你,开赌坊本来就是做生意的,有人押注,还能不做吗?”薛濂说道。
“谢小侯爷理解!”韩三谢道。
其实,薛濂当然不会怪韩三,有钱不赚,那才是傻子了,薛濂只是可惜这笔押注赔得多而已。
本来,他们赌坊用选秀下注,就是想赚一笔稳赚不赔的快钱的,毕竟有五千名秀女,用概率来说,能选对的几率本来就小。
而且,除非有人百分百知道结果,不然他们用押注其他四千九百九十九人的的钱,去还张嫣的兑奖钱,肯定只会是他们赚。
就像这次结果,他们如果没有张璟那比押注,就靠着内幕消息,净赚五万多两白银,成本也就几百两买通京师选秀官员,取来秀女花名册而已。
不过,没人会嫌自己钱少,特别是薛家如今不同以往,少了那两万两白银分红的四千两银子,也会让他肉疼不已。
这般想着,薛濂的心里愈发难受,想到到手的四千两银子给了别人,他就痛苦。很快,他的眼神露出一抹精光,一个想法出现心头。
“韩管事,你可记清楚了,那张璟真的和那无名贵公子不认识?那事情真的是那无名贵公子为张璟出头,二人再无别的牵扯?”薛濂细问道。
张璟他不怕,薛濂就是忌惮那出门带着数百锦衣卫的贵公子。
若是张璟认识对方,他就不敢打张璟什么主意了。可若是张璟不认识对方,那件事情是意外,那就不怪他薛濂想办法谋财了,反正他们勋贵子弟,这种欺凌百姓的事情,都没少做,只要皇家不追究,那就没事。
“回小侯爷的话,应当不认识。”韩三回道。
“你可确定?”薛濂又问道。
韩三见薛濂模样,心知有事,又细想了一下,这才点头道:“确定!”
“好!附耳过来,待会如此……”当下,薛濂对着韩三耳语数句,他的意思很简单,就是要谋了张璟那两万两银子。
言语之后,韩三眉头一皱,他倒是没有为薛濂谋银子的事情惊讶。毕竟,这种大笔银子的事情,他背后的金主都没少干。
而韩三皱眉的原因,却是这事情是薛濂吩咐的,不是万驸马或者薛侯爷,换句话说,薛濂的身份有些低了。
见韩三如此,薛濂自然知道原因,当下让他安心道:“放心,这事情你尽管去做,我爹和万驸马哪儿,我自会去说项!”
“是!”听到这话,韩三安心道。
“嗯!对了,待会做事小点声,千万别让我那妹妹知道。”薛濂嘱咐道。
“小人明白!”
韩三当然明白薛濂的意思,薛小姐嫉恶如仇的脾气,根本不像薛濂这哥哥,若是让她知道,肯定要坏事。
事情商讨完,韩三便吩咐那老先生去把张璟领来,自己又招集了赌坊里的护卫,就等张璟入瓮,今日定要把那两万两银子的押据夺回。
第42章 赌坊谋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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