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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2章

    顾遥也没有找其余人,而是直接去找了孟辞,将自己的推测说了,再仔细解释清楚。孟辞沉吟片刻,便自去处理此事。此后顾遥便急着应对下一批病倒的民众,没有多加关注别的事情。只是不出意外的,孟辞果然查出来,之所以患病是有月氏人在水井里面投放了东西。顾遥和军医都去看了看,投放进去的是浑浊的液体,不多时就将干净的井水污染了。审问那些人,确实无论如何都不肯说出幕后主使。守城将军无奈,只得将那些人都收押在牢中,谁知那些人连夜在牢中集体咬舌自尽了。几乎与此同时,月氏忽然宣战。宣战缘由就是无端收押月氏子民,杀害无辜的月氏百姓。上至李将军下至还在治病的月亮城,都被月氏的无耻气得连连咬牙。好在早在月氏开始在月亮城城外驻扎时,所有人都知道会有此一战,所以毫不惊慌。李将军整顿军容开始迎战,几乎每天都要迎接月氏人的一小波一小波的偷袭,丝毫不用费力就将月氏军队避过。因为水源得到了控制,顾遥这些日子算是尽全力和军医一起将病情控制住了,总算没有什么意外。等到将病情控制得差不多的时候,顾遥才终于从每日没夜的观察病情中解脱出来,终于能够回一次自己的房间,并且终于睡了一觉。……顾遥是在黄昏时,被军队雄浑苍凉的角声惊醒的。窗户仍旧是虚虚掩着的,血红色的夕阳却涂抹在雪白的窗纸上,室内也是昏昏的血色夹缠枯黄色。她原本就困极了,又睡得乏力,只觉得自己半梦半醒,太阳穴生疼生疼的。顾遥坐在床沿上发呆,忽然一声火炮的声音响起来,雪白的窗户纸被震得开来,显露出院子地上被震断的一个屋角。一缕漆黑的烟雾从天面蔓延开,火光也终于冲天而起,许许多多的哭声和尖叫声一同涌过来,像是潮水一样挤进顾遥的耳膜里。怎么回事?肯定是打仗啊。可是那些人不是说,大齐轻轻松松就能打败月氏吗,这些天月氏几乎连月亮城的城楼都接近不了……顾遥背后猛地一凉,跳起来拍了自己脑袋一巴掌。她怕是傻了,才会稀里糊涂地相信这样的事情!月氏向来是马上民族,凶悍无比。日日弯弓射雕射牛羊,有一日不杀生都浑身不舒服,杀人更是能叫他们兴奋极了的事情。会打不过文绉绉软趴趴的大齐人?怎么可能!她胡乱趿拉上鞋,衣裳也顾不得披,就跳下来从抽屉里翻出来自己的文书,抱着就往外跑。顾遥这些日子全都在治病,根本不晓得打仗的细节,只晓得有些风吹草动,晓得所有人都在说月氏打不过大齐,所以她连李将军都没见过一面。所以去找李将军的时候,耽搁了一会,并不知道那位将军在哪。等到她被人领过去的时候,侍卫虽然看着她这样的狼狈模样,竟然也直接将她带进去了。顾遥没时间疑惑,只是一走进去就看到了坐在上首,面色铁青的孟辞。李将军看到顾遥,面色尴尬一瞬,也拱手道:“顾指挥使。”看来是知道了她和孟辞的身份了,但是孟辞一早就找这位李将军,必然是孟辞的人了。在上蔡的孟辞是以才名出众,在这里大约是以铁血手腕而扬名,十几岁就奔赴西北,几年来战功赫赫,这才恢复父辈的侯爵功勋。但是顾遥的面色止不住的有些冷,不动声色地坐下来了,把目光移向孟辞。孟辞注意到了顾遥的目光,但是并没有看向孟辞,而是对着李将军冷着一张脸,扯了扯嘴角道:“损失了多少人?”看得出来脸色极其不好看。李将军窘迫得恨不得将自己的面皮踩到脚底下去,低声道:“死伤近千人。”刚刚结束,准确的数值还没出来,但是只多不少。顾遥心里也是一惊,这才打了多久,就损失了一千人。即便月亮城是重要关口,但是也不过屯兵五千,一次就损失一千,实在损失惨重。过不其然,孟辞的脸色已经难看的像锅底了,面上冰霜重重,冷哼一声道:“我叫你没人以百人巡城,一旦风吹草动,即刻列甲出兵呢。”李将军面上愧色更甚,但是还是只得硬着头皮道:“人手原本就不足,我便将人手减至五十人……是属下失职,请大人处置,要杀要刮悉听尊便!”说到最后,李将军的语气反倒是足起来了。孟辞冷冷一笑,道:“我到不想杀你,也不想打你。按照军法处置。”李将军就要出去,孟辞又道:“稍后再去,先将事情解决了。”冷冷地睨了李将军一眼,道:“你手里的事情,你收拾好。”只见李将军一个魁梧大汉子,对孟辞的话无一句不服从,顾遥心中暗自纳罕。一面却也在想,像是军队里,确实极为需要绝对的服从,否则绝对无法成事。顾遥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里已经稍微放下了提起来的心,还趁机抓了抓自己乱糟糟的头发,见安静了,这才清咳一声道:“月氏先前的小打小闹不过是为了让我军放松警惕,为的就是今日打压我军士气。”顿了顿,对孟辞道:“李将军的罚,暂时还是往后推吧。”刚刚打了败仗,又要惩罚主帅,怕是士气越发往下跌落。孟辞晓得顾遥的意思,于是点点头,道:“姑且延后。”这可不是轻罚,李将军感谢地看向顾遥。但是顾遥干脆撇开目光,她甚至认为要再罚重一些,但是此时确实不适合惩罚李将军。“另外,还是主动将月氏远逐了吧。”顾遥语气淡淡的,倒不是十拿九稳,而是不确定自己的想法能够得到这两人的赞同。于是顾遥抬眼去看孟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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