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老爷子的屋里出来,直到上车,粟歌和顾唯辞之间的感觉就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了。
没有人主动开口说话,顾唯辞也不知道自己此刻要说什么。
如果说粟歌最终在陈老爷子这里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但是这个过程,却并非真的光鲜亮丽。
侧目去看认真开车的粟歌,顾唯辞心里突然有种新的想法,光鲜如粟歌,被人吹捧成如此的人,他所要付出的也该是那些仅仅羡慕他能够走到今天这样一步的人所不能够想的。
想起粟歌在短短几年来将粟氏集团发展成了今天这个局面,顾唯辞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莫名的有几分唏嘘。
“你听见明白了陈老话里的意思吗?”就在顾唯辞琢磨的时候,粟歌终于打破了车里的沉寂。
眸子一闪,顾唯辞点了点头,“最后那句话,陈老的意思应该在里面。”
“你也听出来了。”点了点头,粟歌嘴角弯了弯,语调似乎在一瞬间也变得轻快起来。
“陈老爷子对粟总印象很好,他的话并没有说得太深。”顾唯辞眯了眯眸子,直接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口。
眉头一挑,粟歌突然转过头来,定定地看了顾唯辞两眼,眸子里带了几分深邃。
“你的字写的很漂亮。”车速快了一些,粟歌不动声色道。
顾唯辞愣了一下,继而垂了垂眸子,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没有掩饰自己话里的诧异与调笑,“粟总才是让我意想不到。”
“这句话怎么说?”挑了挑眉头,粟歌点了点头,示意顾唯辞起说下去。
顾唯辞一噎,这才发觉自己刚刚那句话算是有些冒犯了,但是看着粟歌的模样,却没有生气的感觉。
心里已经来不及去揣测粟歌到底是生气与否了,顾唯辞只能够顺着说下去,“瀚海集团的事务繁忙,如果换一个人来,肯定得要分身乏术。”
更不要提还有闲情逸致去练字之类的了……
听着顾唯辞这不动声色的夸赞,粟歌眸子里闪过一抹笑意,这个女人倒还真是会说话。
“事务繁忙,但是也不是就得天天做这些。”粟歌道。
抬头看了粟歌一眼,顾唯辞抿了抿唇,不知道为什么,她莫名的觉得粟歌刚刚这句话似乎带了几分怒意,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了。
“今天看到你的字,觉得和陈老的有点儿像。”变道后,道路变成了直行的单行道,粟歌眯了眯眸子,转头看了顾唯辞一眼。
“陈老的字自成大家,我的不算什么。”眼里闪过一丝晦涩,顾唯辞低下头道。
如果粟歌知道自己的字一开始就是陈老爷子教的,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同样,我自己新来的助理,让我很意想不到。”
顾唯辞一怔,总觉得粟歌这句话说得很意味深长,但是当他去看的时候,却又没有发觉任何破绽。
有的只是向来平和的男人,从容优雅的脸上,此刻似乎挂了一丝浅浅的微笑。
事情办好了,回去用的时间似乎也变得轻快一些了,不一会儿两人就回到了市中心,顾唯辞看了一下时间,这个点差不多公司的人也已经到了。
果不其然,在到达酒店里,会议大厅里,瀚海集团此次负责参与竞标的人,已经正襟危坐了,看到粟歌出现,都站起了身来,一个个脸上带了几分肃穆。
“总裁……”
“粟总……”
“坐。”走到首位上坐下,粟歌淡淡的扫了众人一眼,点了点头。
顾唯辞暗暗看着众人,却是发现随着粟歌这么一句话,大家紧张的心绪似乎在一瞬间变得放松了一些。
这样的感觉很微妙,让顾唯辞忍不住再度打量了粟歌几眼,却恰恰对上粟歌朝自己投过来的眼神。
“明天的竞标,大家按照昨天开会时定下的内容去做就好。”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粟歌眼神十分的平静,“详细的情况,你们再讨论,最后要做修改的,告诉我就好。”
“这样……”听到粟歌这么说,开会的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眼里不知不觉就多了几分信心,点了点头道:“粟总放心,晚上七点之前,我们几个会将最终的定稿给您看的。”
“好。”朝几个人笑了一下,粟歌直接起身朝门外走去,干脆利落的动作行云流水般潇洒。
看着粟歌的背影,顾唯辞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朝几个人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一个招呼后,也立马跟了过去。
无可否认的是,粟歌作为一个领导者,对于瀚海集团的影响,大到超乎了自己的想象,望着粟歌不疾不徐节奏分明的步子,顾唯辞在心里叹了一声道。
刚刚粟歌只是一句话,一个眼神,但给现在会议室里的人来说,恐怕就是吃了定心丸吧。
“顾唯辞。”步子站定,粟歌转过头道。
“在。”拢了拢头发,顾唯辞加快了步子,走了过去,微微一笑,“粟总有什么吩咐吗?”
“如果陈老今天告诉我的是h市现在的人看中的是加快经济的发展或者继续打通国外市场,你觉得我会选哪一个方案?”最后几个字说完,看着顾唯辞有些错愕的表情,粟歌嘴角勾了一丝弧度。
长长的走廊里,只有粟歌与顾唯辞两个人存在,寂静得能够让她们 听到彼此之间的呼吸声。
眯了眯眸子,顾唯辞看着粟歌,几秒钟后,也笑了,“粟总,有的事情并非是非a即b的答案。”
“所以呢?”眉头一挑,粟歌的眼里带了几分明显的兴趣。
顾唯辞的回答,似乎会很有趣,但是是否会和自己想的那样,让粟歌十分的期待。
“所以粟总可以选择先将主动权掌握在手里,再根据自己的想法加以改变。”垂了垂眸子,顾唯辞缓缓道。
先将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吗?粟歌眼里闪过一丝诡谲,点了点头,“走吧。”
自己刚刚的那句话,粟歌到底是认同还是否决呢?
顾唯辞心里诧异,但是也只能够将想法抛之脑后,看着和粟歌之间有了一些的距离,顾唯辞的高跟鞋踩在地上带了几分急促的声音,“粟总这是要去哪儿?”
不知不觉之间,粟歌放慢了脚步,“我不住这家酒店。”
顿了一下又道,“你也不住这家。”
第九十九章他的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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