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总，事情都已经谈完了，那我也就先走了。”拿了自己的东西，顾唯辞看着半跪着脸上一片颓然的孙威，目光里带了一丝感慨。
    贪心不足蛇吞象的下场，和那个落进油瓶子里的老鼠的下场往往都是一样的。
    “顾助理，我突然明白了粟总为什么要让你来了。”突然，孙威抬起头来，目光死死地盯着顾唯辞，嗤笑一声，“还真是……防不胜防啊。”
    “孙总说笑了，我是带着粟总的诚意过来的。”眯了眯眸子，顾唯辞将头发拨到耳后，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时间不早了，告辞。”
    “等下！”眼看着顾唯辞就要出门，孙威起身冲了过来，一把挡住门口，“你们是不是早就猜到了有人告密？”
    孙威的眸子，夹杂了丝丝的红血丝，如同一只挣扎的困兽。
    “孙总说笑了。”顾唯辞垂了垂眸子，眼里晃过一丝叹息，“我们瀚海在什么时候都是带着诚意而来，但是瀚海却也绝对不会被别人利用。”
    “如果我现在选择瀚海……”孙威喃喃道。
    “孙总，诚然如你所说，萧平川也不是好惹的人，你好自为之。”顾唯辞轻轻叹了一口气，“我不认为萧平川的合同你能够可以随便违约，同样……他如果知道你其实是抱有二心，那么他会怎么想？”
    “你！”孙威一怔。
    虽然说商场上尔虞我诈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但是孙威是怎么都不想磕死在萧平川的手里。
    而顾唯辞这句话，分明就是威胁了……
    “不如孙总告诉我是怎么知道那个1.5亿的吧？”将手里的手机拿了出来，顾唯辞晃了晃手机屏幕。
    一切谈话，皆已经录了下来。
    “你！”孙威一看，脸色大变，伸手就要去抢。
    顾唯辞也不在意，看着他将那上面的一段录音按下删除键，平静道:“孙总，这份录音已经到了粟总的手机上。”
    孙威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眯着眸子看向顾唯辞，咬了咬牙，“到底是谁没有诚意，顾助理这就是你的行事风格？”
    “行非常事，我也只能够行非常手段了。”顾唯辞似乎也有些遗憾，“当然了，如果孙总能够接受粟总的个人投资，那么这件事情也并不难办。”
    孙威看着顾唯辞，似乎想要将她的眸子看透，许久之后，叹了一口气，咬出两个字，“王娜。”
    听到这个名字，顾唯辞虽然有点儿意外，但是却也明了了，神色如常的将手机从孙威的手里抽出，顾唯辞弯了弯也嘴角，“孙总，祝你和萧平川合作愉快。”
    顿了一下，又道，“萧平川是第一次真正独自做什么，想来和孙总的合作应该不会太糟糕，我们就拭目以待了。”
    将手机握在手里，顾唯辞走得脸色平静，就仿若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看着房间的门拉开，又被人从外面关上，只剩下孙威一个人的屋子里，沉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屋里倒了出来的菊花酒还在酝酿着丝丝香味，仿若有秋季的寡淡，只是它们却是见证刚刚的一场不见血的硝烟。
    转身坐回到榻上，孙威看着桌上的菊花酒，直接端起灌了满满一口，狠狠地擦了一把嘴角。
    这一次……究竟是谁算计了谁？！
    出了门，晚风吹在人的脸上，丝丝凉凉。顾唯辞眯了眯眸子，拉了拉自己的衣裳，往前面走去。
    王娜嘛……
    想到孙威和自己说的这个人，顾唯辞不免有些叹息。
    王娜是秘书办里面少数用做的比说的更好看的人——这是张盛曾经的评价。
    而她也是自己在瀚海为数不多的，主动过来真正和自己打招呼的人，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是她将公司出卖了。
    虽然今天王娜的表现的确让她觉得奇怪。
    然而……有的地方却也说不过去。顾唯辞幽幽的叹了一口气，把剩下的疑虑装回到了肚子里，伸手拦了一辆车。
    她已经得知了真相，那么真相的背后就让粟歌自己去评判吧，她并非是最终决定的人，所以剩下的揣测也就毫无意义了。
    而在另一边的一家酒店里，顾唯安看着这位在b 市，甚至是全国的商圈里都有些不低地位的男人，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伸出了手，“祝我们合作成功。”
    看着眼前的顾唯安，粟歌的目光缓缓地落在了他的手上，点了点头，伸手握住，向来沉静平淡的眸子里多了几分笑意，“合作愉快。”
    若是说眉眼之间，顾唯安和顾唯辞之间并非十分相似，但是在言语之间，他还是能够发现两个人的一些相似之处。
    张盛看着那两只握在一起的手，暗暗的呼了一口气，想起刚刚这两位不动声色的交锋，只觉得别开生面。
    原本以为只有自家总裁大人在这个年纪能够有这样凌厉的气势，没有想的是这个安辞公司的顾总也是如此的卓尔不凡。
    此次双方的关系是合作，张盛不由叹了一口气，这一次可还真的是实实在在的合作了……
    双方的确是都给出了最大的诚意，但是若说谁占了谁的好处，那可真是一丁点儿都没有……
    “多谢粟总今晚的款待了。”顾唯安抽回自己的手，目光落在粟歌的脸上，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赞赏，“我很喜欢。”
    这个男人，和自己相差不多的年纪，今天的交谈让他明白，往日里种种对于这个男人的传说都不是神话。
    “这是我助理定的，顾总可以好好谢她。”微微一笑，粟歌眼里闪过一丝别样的神色。
    顾唯安一愣，明白过来后心里不由多了几丝感慨的情绪，但是对于粟歌的好感却是再度提升了，再度伸出了手，“多谢粟总的照顾了。”
    “她很好。”回握了一下，粟歌的脸上始终带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他明白顾唯安说的是什么意思，同样他也相信顾唯安听得懂自己说的是什么意思。
    推了推眼镜，镜片的眸子定定地看着粟歌，似乎想要将他看透一般。
    而粟歌也没有任何要躲避的意味，同样抬起了眸子，平静地，毫不避讳的迎上了顾唯安的眼睛。
    在一旁唯一觉得怪异，却又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的张盛，看了看自家总裁，又看了看顾唯安，最终垂下了眸子，老老实实的往一旁的角落里站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