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可是了，粟歌……我想要的是一份没有算计的感情，但是我们之间的感情……并不纯粹。”泪水一滴一滴打在膝盖上，像是断线的珍珠。
    顾唯辞觉得自己此刻的大脑无比的混沌，又无比的清晰。
    这个答案，在她挂断秦喻电话之后，就想了很久很久，现在接通电话，原本是想要和秦喻说一遍的……没有想到直接告诉了粟歌。
    倒是，说出来之后，却也是释然了。
    一切都结束了，都去过去式了。
    “顾唯辞。”粟歌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压抑，“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顾唯辞淡淡一笑，那笑声甚至透过手机传到了粟歌的耳朵里，让他捏住手机的手指都抖了一下。
    “粟歌，或许我们都有些情非得已，但是对我来说你还是像一团雾，哪怕我们朝夕相处了很久，可是这样的日子……我依旧不踏实。”手指紧紧的捏着被子，顾唯辞轻轻地呼了一口气，“而且，我也不想让你为难。”
    “你知道什么？”粟歌的眸子微微一眯。
    “你和楚安安要订婚了，不是吗？”手指捏着被子，松开，又捏住，顾唯辞的眼睛被泪水蒙住以至于让她看不清自己视线所及之处。
    “顾唯辞……”粟歌的声音明显一寒。
    “粟歌，你别说话，听我说，听我说就好，行吗？”这一句话，顾唯辞的语气甚至带上了几分祈求。
    她不想听粟歌的解释，她怕自己最后会动摇，没有人知道她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做下的那个决定。
    “没有长辈祝福的婚姻，那是不幸福的，我们可以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但是粟爷爷的感受，我不想不顾及。”顾唯辞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抖，鼻音越来越重，但是语气却是格外的坚定。
    “我也不想知道我走了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些事情，我想它不会是偶然的，所以粟歌，我们分手吧。”
    说完这句话，顾唯辞便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扔在一旁，再度闭上了眸子。
    眼睛的泪水就如同那江海里的水灌进湖里的状态，瞬间冲了出来。
    病房里一片死寂，粟歌捏住手机的手指微微颤抖，手臂上的青筋根根鼓起。
    一直不太敢看粟歌，却又一直在偷偷摸摸的喵着粟歌的秦喻目光不小心落在了他的胳膊上，顿时吓了一跳，“血……”
    抿着唇没有说话的林清寒眉头一跳，放眼看过去，粟歌手背上插着吊针的输液管里已经不是透明的了，而是多了一截几乎有七八厘米的暗红色……
    “粟歌！”林清寒一个箭步冲了过去，一把握住他的手，目光里的神色前所未有的严肃，“你冷静一点。”
    虽然粟歌一句话都没有说，一点儿怒意都没有表露出来，但是作为好友，林清寒知道此时此刻的粟歌肯定是十分的不好受。
    或许……在场的三个人都知道刚刚电话里最后的事情发生了什么。
    “秦喻，你告诉她了？”没有挥开林清寒的手，粟歌缓缓抬起头来，声音比之打电话的时候又沙哑了三分。
    “我……”秦喻身体一颤，几乎不敢去看粟歌的眼睛。
    “粟歌，她也是……”林清寒朝秦喻投去一个安慰的眼神，开口道。
    “让她自己说。”粟歌淡淡地扫了一眼林清寒。
    “我……我在你还在昏睡的时候，和小辞说了……”秦喻觉得自己刚刚做的事情虽然是个意外，但是自己确实有打算告诉顾唯辞粟歌要和楚安安订婚的事情。
    “说了多少？”粟歌再度问道。
    “粟歌，秦喻她不是故意的。”林清寒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打算为自己的女朋友解围，看到秦喻现在的样子，她显然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局面。
    “我，我不知道……”秦喻摇了摇头，粟歌现在的气场太强，她一句话堵在胸口里都难得麻溜的说完，“粟歌，我一开始只是想告诉她，让她有个心理准备的……我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随着秦喻说完这句话，病房里在瞬间又陷入了一片死寂，粟歌定定地看着秦喻，眼里的神色让人不寒而栗。
    “你先带她出去吧。”在屋里唯一一个从粟歌醒过来之后就没有怎么说话的人，此刻终于走了过去，拍了拍林清寒的肩膀，给了他一个眼神道。
    这个时候，秦喻的状态也不适合再待在这儿了。而粟歌……冷少远的目光落在粟歌的身上，再说下去，他不知道粟歌还会不会把秦喻当女人。
    林清寒转头看着冷少远，脸上的神色带了几分犹豫，冷少远又道了一句放心，林清寒最终还是决定先带着秦喻走开了。
    如果自己是粟歌，恐怕现在情绪会更糟糕吧？
    “手机。”从粟歌手里将手机拿过来，冷少远交给林清寒，“到时候我和你们说。”
    “多谢了。”林清寒嘴角抿了抿，朝冷少远点了点头。
    冷少远摆了摆手，“走吧。”
    “对不住了，粟歌。”林清寒走之前，还是对粟歌道了个歉，虽然这个歉现在来看有些无济于事，但是这是他自己想说的，也是帮秦喻说的。
    “林清寒，粟歌他……”电梯门口，秦喻苍白着一张脸，手指紧紧地抓着林清寒的衣袖，“他……”
    “别担心了。”拍了拍秦喻的背，林清寒皱了皱眉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放松一些，哪怕他现在心里也的确一点儿不放心，“冷少远是个靠谱的人。”
    说完之后，林清寒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如果现在王道也在的话，还可以商量一下，偏偏王道那个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以前的小情人和好了，现在还直接跑去度假了，说什么一起回忆曾经的点点滴滴……
    等他回来，估计看到粟歌这个样子，也得头疼一阵子。
    “怎么样，感觉舒服一点儿了吗？”冷少远将手里一直没有抽的烟弹进另一侧的垃圾桶里，眯了眯眸子坐下来道，伸手将那点滴调慢了一些。
    “有查出来什么吗？”粟歌压低声音问道。
    眸子朝门口处望了一眼，冷少远眉头狠狠一挑，帮粟歌掖了掖被角，拍了拍他的手背，“你刚刚的样子，可把人家秦喻吓得够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