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丫头，哭得跟个猫似的。”叹了一口气，顾唯安看着睡着却依旧不安地皱着眉头的顾唯辞，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容。
    刚刚要不是给她喂了一杯有安眠药的水，指不得现在还得在这儿哭呢。
    修长的手指抚过顾唯辞的眉眼，顾唯安眼里的情绪如同那深潭的水，深邃得让人看不出里面的究竟。
    “都多久了，哥哥想看你脆弱一次都看不到，结果这几次都是为了别的男人。”绕过顾唯辞的眉毛，将那几丝被泪水沾在太阳穴的头发绕开，顾唯安的表情变得万分的无奈，“你让哥哥怎么说你好呢。”
    这么久想让她多依靠自己一些，不想让她这样坚强，可是真的看到她这个样子的时候，心疼的还是她啊……
    将顾唯辞放在外面的手放进被子，顾唯安正准备起身，手腕却突然被顾唯辞一把拉住，接着便是一阵呢喃，“粟歌……”
    顾唯安的身体狠狠地一怔，目光复杂的看着眉头又皱起来的人，心里忒不是滋味。
    粟歌……还真是把这个丫头给害苦了啊。
    “小辞，睡吧，他明天就回来了。”轻轻地抓住顾唯辞的手，顾唯安目光里的神色如同月色一般柔和，“哥哥陪你一起等。”
    好半晌，顾唯安才把顾唯辞的手拉下放回到被窝里，给顾唯辞掖好被角之后，顾唯安静静地看了一会儿，这才出了门去。
    卧室里安静得只有顾唯辞那时不时重一下的呼吸声，以及隐隐约约的呢喃。
    那呢喃如果有人凑前去听，依稀还能够听清楚“粟歌”两个字。
    走到阳台，顾唯安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了一根后点着，深邃的眸子望着夜空，瞬间变得如同这夜色一样漆黑。
    只有那时不时明灭的烟火，告诉着这儿还站着一个心事满腹的人。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顾唯安眸子一眯，拿出来之后看到那来电显示顿时脸色一沉。
    “怎么了？”顾唯安压低了声音问。
    “顾总突然离开，走得有些不厚道吧？”电话里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话里的内容倒是没有一丝客气，只是那语气表达的却不是这个意思。
    “事情没办下来？”顾唯安哼了一声，丝毫不接这个话茬。
    “开玩笑，我怎么可能办不成。”磨了磨后槽牙，陈窠想自己今天在办公室想的居然被她一语成谶，下午就要面对对方公司那个阴险的经理就恨得牙痒痒。
    “那不就得了。”顾唯安眯了眯眸子，便打算挂电话。
    “等下！”似乎能够看到顾唯安的动作，陈窠哼了一声之后又平和了语气，“你……没什么大事吧？”
    虽然知道顾唯安不是什么会突然撂挑子的人，但是突然间的离开，还是让她有些担心。
    她不仅仅只是顾唯安的下属，她还是他的大学学妹，一个暗恋了他整整大学四年的人。
    “我没事。”顾唯安眉头皱了皱，抖了抖手里的烟，烟灰顺着落下，融入黑夜看不出半点儿尘埃。
    “那就好。”陈窠松了一口气，却不敢让顾唯安听出来她的安心，轻哼了一声道，“既然这样那你快点儿忙完回来吧，我毕竟只是一个副总，哪里有你这个总经理这么能够镇场子啊。”
    “我知道。”顾唯安猛地吸了一口烟，点了点头，“我不在的这些天，还要你多加留意了。”
    “那你给我加工资啊。”好不容易从仰望的存在到能够和他站到同一水平线上，陈窠觉得自己有点儿精神分裂的享受着这种和顾唯安抬杠的感觉。
    “你拿的不少了。”顾唯安嗤笑一声，干脆利落的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陈窠嗤笑一声摇了摇头，将手机往旁边一抛。
    只要知道他没事……自己就放心了。
    修长的手指再一次抖了抖烟灰，那明一下暗一下的小小的火花，就如同人那不可捉摸的情绪。
    刚刚把手机放回去，突然间又震动了起来，顾唯安眉头狠狠一挑，被打断思绪的他莫名的有些烦躁，“还有什么事情一次性说完……”
    “是我。”粟歌接过王道给自己端过来的水，目光淡淡地在一旁笑得颇有些意味深长的方然身上一晃而过，嘴角抿了抿。
    “你……”听到这个声音，顾唯安的呼吸瞬间急促了起来，那抬到了半空中的烟也忘记了去抽，“回来了还是？”
    “回来了。”粟歌抿了一口白开水，轻轻咳嗽了一声，“刚到不久。”
    “身体怎么样？”粟歌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有些诧异这个人现在居然就回来了，回头看了一眼悄静的里屋，顾唯安只能够压下自己的火气。
    “休养一阵子就没事了。”粟歌看着被王道给自己换下来的纱布上的血迹，眯了眯眸子。
    “最好是没事。”哼了一声，顾唯安的语气变得有些凶恶，“不然我以后怎么可能再让小辞和你在一起。”
    “她……”听到顾唯安说起顾唯辞，粟歌的心里瞬间如同被人豁开了一个口子，里面的东西猛然一下都蹿了出来，让他的身体都忍不住抖了一下，“现在怎么样了？”
    “给她喂了一片安眠药，睡下了。”说道这个，顾唯安的语气便变得有些晦涩。
    无可奈何之下的举动，里面不知道有多么心酸。
    “那就好……”粟歌眸子闪了闪，将身子贴在了沙发上，声音里带了几分怅然。
    对不起……
    “打算什么时候过来？”听到粟歌那样“半死不活”的语气，顾唯安有些烦躁的将手里的烟灭了。
    “明天吧，明天。”粟歌看着都将目光投向自己挑着眉头的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坚定道。
    粟歌提前回来的意思他懂，所以即便是再怎么生气，现在他也只能够给憋回去了。
    “明天记得把自己收拾得精神一点儿过来。”顾唯安点了点头，叹了一口气，话里带了几分无奈，“小辞她很担心你，我不想看到她明天又哭的跟个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