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初初听着男人的话，脸上露出思考的神情。
    她大概能懂，但似乎又不太懂。
    “我看过一些书上说，那些成功人士，伟人，都是因为他们一心一意的坚持自己的事业，或者是爱好，为此奋不顾身才有了伟大的成就。”
    凌寒点头：“没错，但我不是个伟人，我只是个普通人，一个男人。”
    听到凌寒这么说自己，颜初初真的不太能理解。
    按理说，凌寒的成就已经非常高了。
    “你现在不是在研究脑部重塑手术吗？如果这个技术能运用于临床，那你就是伟人啊，你可以拯救很多很多人！”
    凌寒摇头：“不，我只是在完成我师父的遗愿罢了，这个技术是他提出来的。而且说实话，这个技术目前还在试验阶段，还要经过几年，甚至是几十年的时间，我们才能确定它到底能不能为我们所用。”
    颜初初有些担心的看着凌寒，她能察觉到，在这方面他其实不是那么有信心。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你是在安慰我么？”
    “没有。”颜初初摇头。
    凌寒想了想，又继续说：“初遇，你父亲给我的项目投入了很多了，所以我有必要要好好照顾你。”
    “嗯，我知道。”
    颜初初故意调皮：“原先我还以为，你对我好，或者说你让我把你当男人看，是因为我爸爸的钱。”
    “其实有一些这种成分在里面，他把你交给我照顾，为了项目，我肯定会尽我所能。但是我不想让我们的关系变得这么功利，因为我觉得你挺可爱的。”
    “啊？”
    面对男人突然的夸奖，颜初初特别不好意思。
    她手心都紧张到出汗：“我哪里可爱？我觉得我们接触的机会也不是很多，你说我可爱，总得有原因吧？”
    凌寒点头：“如果我说，你长得很好看，这算是原因吗？”
    “算吧。”
    颜初初从医院出来后，没怎么和外界接触过，身边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个人。
    当然也没有人告诉过她，她长得好看，以及可爱。
    她甚至对自己的美貌，并没有什么概念。
    但是此时此刻，凌寒当面的赞美，让她开心极了。
    女孩子的快乐，有时候就是这么单纯和简单。
    “所以，你长得很好看，这就是让我私自想要了解你的一个原因，抱歉哦，我是个男人，没有什么太高尚的理想。”
    “哦，我懂了，凌医生你是被我的美貌吸引了吧？”
    “可以这么说。”
    颜初初听完，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比起那些虚伪的东西，她确实更喜欢听真话。
    “看你这么直白，那我也只能跟你说点真心话了。”
    “嗯，比如？”凌寒很好奇。
    “比如……”
    颜初初纠结的抓住衣摆，深呼吸道：“我其实并不反对有人追我，但是，但是……”
    “但是？”
    颜初初看凌寒已经把车子稳稳的停住，才说：“但是我现在很迷茫，你知道的，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的过去是什么样的，到底在我身上发生了些什么，我全都不记得。这让我没办法投入新的生活，所以我很想找回过去。”
    “找回过去，并不影响你开始新的生活。”
    凌寒说的没有毛病，但对颜初初来说，并不是这样的。
    她摇头：“我没有告诉过你和爸爸，其实我并不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什么？”
    凌寒被吓了一跳，他确实从来没有听说过这回事。
    颜初初马上解释：“我虽然什么都想不起来，但我脑袋里，时常会冒出一个身影。你知道吗，那是个男人，我很肯定，那个人不是我爸爸，那你觉得，不是我爸爸，但是跟我很亲密的男人，会是什么人呢？”
    “这个……”
    凌寒大概也猜到了，或许那个人，跟锦初遇的关系，并不简单。
    “你觉得，他是你男朋友，或者喜欢的人？”
    “嗯，我是这么猜测的，可是我爸爸并不愿告诉我以前在我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我甚至不知道，我到底是遭遇了什么样的事故，才变成现在这样。凌医生，你能告诉我么？”
    “我不是跟你说过，是车祸吗？”
    凌寒虽然说是车祸，但她才从昏迷中醒过来的时候，听到的那些话全都是凌寒为了确定她的情况编出来的。
    锦裕臣也决定将计就计。
    可是锦初遇到底遭遇了什么，其实连凌寒也不知道。
    当年老院长的手术记录里只是写着撞击和创伤，并没有写过锦初遇具体的受伤原因。
    而凌寒并没有参与锦初遇的第一次脑部手术，她也是一年半前才转到澳洲医院的。
    其实，凌寒对此也颇有疑惑。
    关于锦初遇的身份，以及事故，都是秘密。
    而且他还知道，虽然锦初遇现在的资料上写着十九岁，但是她的年龄其实是被改过的。
    因为老院长的手术记录里，明明写着她第一次进行脑部手术是三年前。
    “总之，初遇，你现在不想要太多。如果你强迫自己去记忆过去，或许对你的病情没有帮助，反而会让你更加想不起过去。”
    “真的吗？”
    颜初初急忙问：“但如果我想不起来，我又怎么会莫名其妙突然想到那个男人呢？”
    “你对那个男人，记得多少？”
    “这……”
    颜初初摇头：“没有多少，我就只记得一个背影，就一个背影，别的什么都没有了。”
    凌寒叹息：“不过有可能是你想多了，如果不是连续的记忆的话，可能只是你曾经在某个时期，看到比较深刻的东西。大脑其实是人体中最会撒谎的器官，如果这段记忆对它不利，它会私自篡改，甚至还让你觉得这是真实的。所以有时候人的记忆会发生紊乱。”
    “那你的意思是，我只能记起这个画面，不一定是真实的吗？”
    “嗯，有这可能，或许是真的有这个人，也或许只是你在看电视的时候，觉得这个画面很喜欢，就记下了，也或许，它是你出事前最后看到的画面。”
    她出事前，最后看到的画面？颜初初深吸口气，再次疑惑起来。
    她不是车祸吗？为什么会有个男人挡在她前面？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