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吃得太尽兴了，所以吕明亮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那时候裴总是什么样的？
    还真没什么印象了。
    再次努力尝试回忆。
    “好像……裴总当时一直在安静地坐着，也没有大吃大喝，好像心事重重，一直在思考着什么……”
    吕明亮看向包旭。
    包旭点点头：“没错，在这种环境下，才能看到一个人真正的心理状态。”
    “平时裴总在公司，在我们面前，表现得相当随和，这是因为裴总作为一个领导者，要时刻用最棒的精神状态感染我们，鼓舞我们。”
    “但在聚餐这种场合，真正内心孤独的人，还是会多多少少地显露出自己的真实情绪！”
    “你仔细想想，当时，《海上堡垒》研发完成，即将大获成功，大家面前全都是珍馐美味，从各个方面来讲，都没有忧心忡忡、茶饭不思的理由吧？”
    “是什么能让裴总如此低落呢？”
    “只能是他内心的孤独感！”
    吕明亮眨了眨眼睛，感觉好像有一定的道理。
    从情理上分析，裴总当时的精神状态确实有一些问题！
    包旭继续说道：“而且，最近在优化、改动《鬼将》和《海上堡垒》的时候，我也感受到了类似的情绪，这种情绪，应该是裴总在进行基础设计时就蕴藏在游戏灵魂深处的！”
    “比如《鬼将》。为什么要定10块售价、30块终身卡？我认为，这就像是对游戏行业的一种无情嘲讽。”
    “裴总从心底认为，这种游戏根本不值那么多钱！一张卡炒到几百上千？骗局！”
    “而《鬼将》的出现，就是为了拆穿这个骗局，让玩家们意识到，花费几百上千去抽一张卡，这个行为是多么的可笑！”
    “从《孤独的沙漠公路》，到《鬼将》和《海上堡垒》，再到现在的《游戏制作人》，裴总一直在用这种独特的方式，讽刺现在浮躁、利欲熏心的游戏行业。”
    “只不过……《游戏制作人》相比于前面几款游戏，更加直白、更加辛辣，也更加深刻！”
    “也……更加不讨喜。”
    吕明亮的眼神，渐渐明亮了起来。
    原来如此！
    这样一来，所有事情都串在一起了！
    但随即，吕明亮又有了新的不解之处。
    “可是，既然这游戏的内涵这么深刻，为什么包哥你会觉得这游戏有可能封神，也有可能惨淡收场呢？”
    包旭看向窗外，遥望远方的风景：“超越时代的作品，不都是如此吗？”
    “真正的艺术家，往往不被一般大众所理解，在商业上失败，也就很正常了。”
    “如果《游戏制作人》失败了，那不是裴总的失败。而是……现在的玩家，还配不上这么好的游戏。”
    “也许在未来，他们会渐渐明白这款游戏的深意。”
    “但现在……浮躁的市场能否看透这游戏背后的真意？我真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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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0章 裴总的宣传方式
    听完了包旭的这番话，吕明亮的心中又激动，又沉重。
    激动，是因为他觉得自己在参与一项伟大的事业，在做一款有历史意义、能够在国内游戏行业发展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伟大游戏！
    而沉重，则是因为对这款游戏的前景更加担忧了。
    这样一款不媚俗、不讨好玩家的游戏，到底能否取得在商业上的成功？
    稍有不慎，就可能面临商业和口碑的双重失败，实在是太过冒险的一次尝试了！
    “没想到裴总谈笑间，就做出了这种生死攸关的决策！”
    “如果这游戏亏了，那就是几百万打了水漂，而且还要背上骂名！”
    “如果是我，可能会忧心忡忡地连觉都睡不好吧？”
    “可裴总却淡定如常，果然是做大事的人！”
    吕明亮怀着极为崇敬的心情，准备回到工位上继续测试游戏。
    “对了，这游戏打算怎么宣传？”包旭突然想到了这个问题。
    倒不是担心《游戏制作人》凉了，主要是好奇！
    这次，裴总又会用什么样别出心裁的方式来推广自己的游戏呢？
    真是让人期待啊！
    吕明亮愣了一下：“呃……这个，我还没问，我去问一下。”
    ……
    ……
    裴谦的办公室里。
    吕明亮偷偷地观察裴总的表情。
    还真没看出来紧张！
    是将生死置之度外？
    还是信心满满、胸有成竹？
    不管是哪一种，都让人钦佩啊！
    裴谦在思考。
    吕明亮来请示，《游戏制作人》应该如何推广。
    原本，裴谦也没想太多，觉得干脆不要推广就好。
    但现在仔细考虑了一下，却觉得这个想法非常错误！
    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不能刻舟求剑！
    《孤独的沙漠公路》和《鬼将》这两款游戏在制作之前，腾达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想要亏钱，不宣传是个很好的办法。
    但现在不一样了！
    有《鬼将》和《海上堡垒》这两款游戏名声在外，就算裴谦不主动去宣传《游戏制作人》，玩家们肯定还是会发现的。
    这事不可能瞒得住！
    既然如此……
    那为什么不随便宣传一下呢？
    还能多花点钱！
    但是具体怎么宣传，这事得好好考虑。
    要是按照常规的宣传方式，万一把游戏热度给炒上来，那可怎么办！
    所以，最好的选择应该是既把钱花了，又没起到什么宣传效果。
    甚至起到负面的宣传效果，那才最好。
    目前可选的宣传方式，其实也就那么寥寥几种。
    买推荐位、买广告、找代言……
    这些，裴谦肯定是不会干的。
    这几种宣传方式，赚钱的可能性太高了！
    这些都是非常传统的宣传方式，转化率虽然有高有低，但考虑到《游戏制作人》这种美术风格特别鲜明的作品，还是非常容易抓人眼球的。
    就像很多坑爹页游，买个网页牛皮癣广告，配上完全偷来的视频素材，比如“我不断地洗澡，油腻的师姐在哪里”……
    又或者请代言，花大价钱找明星尬讲台词“我是渣渣辉，系兄弟就来砍我”，虽然花的钱多，但这种沙雕广告的影响力也广。
    甚至就只是养鲲呢？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画面、简陋的抠图、粗劣的拼接，只要网站的流量够大，一样能导流大量的玩家！
    万一这沙雕广告火了，裴谦哭都没地方哭去。
    可不能冒这个险。
    所以，裴谦是不打算采用类似方式的，赚钱的可能性太高了。
    他考虑片刻，说道：“我们去视频网站，找视频作者推广。”
    “视频作者？”
    吕明亮愣了一下。
    他倒是没想到这一层。
    主要是，相对于其他的推广方式而言，视频作者恰饭推广基本上是定价最低、效果最差的推广了，不太像裴总会考虑的档次。
    现在是2010年，很多小有名气的视频作者，比如乔梁，都还处于饥一顿饱一顿的状态。
    像黄思博他们搞的《裴总的日常》，累计起来都有几百万的播放量了，然而能接到的也都只是一些很垃圾的恰饭广告，“高端定制视频”根本无人问津。
    不能说大家不识货，关键是，现在的视频广告效果，确实达不到。
    真要是有钱，去视频网站上直接买广告精准投放就好。
    玩家点开一个游戏视频，开头先播一段广告，说不定就有一大堆人点进去看，这不比找视频作者恰饭效果好太多了？
    所以，吕明亮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不过他随即醒悟：“我明白了！裴总，您的意思是找黄思博和朱小策导演给咱们游戏定制一期专门的宣传视频，借助《裴总的日常》热度给《游戏制作人》宣传，是吗？”
    裴谦：“？？？”
    我什么时候说要找黄思博和朱小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