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略微有些意外。
    从照片看，这是顾如水和顾小小小时候的照片。原来顾如水来自农村。
    高中时候我对顾如水印象很深，他成绩特别优秀不说，衣着打扮也很整齐，整个人看上去，气质优雅，不同凡响。我一直以为顾如水是城里人，甚至以为他是富二代呢。
    却想不到对方竟然是乡下人。而且，从照片背景看，顾如水出生地非常偏僻和落后。
    “你知道吗，”顾小小语气很骄傲地说，“我哥哥从小到大，他一直都是我们村的骄傲。小学一年级他就是年级第一，到了初中，他还是年级第一，后来到了高中，他还是全年级第一。”
    “这个，我信。”我暂且把对方叫黄怡佳嫂子的事情先放一边，看顾小小样子，要把顾如水的事情从头捋起，既是这样，我就不着急。
    就让顾小小说吧。
    我相信，无论如何，关于儿子是谁的种的问题，今晚一定会真相大白的。
    谁知，我继续听时，顾小小却不说了。她指着我眼前酒杯，“陈阳，是爷们就把酒喝了。”
    我不知对方什么意思，端起酒杯，没有喝。
    “喝了！”顾小小不由分说命令我，“喝下去。接下来我讲关于你的故事。”
    对方终于要说重点了。
    我不再犹豫，一仰脖子，把酒干了。
    “我哥为了自己事业和前程不得不和黄怡佳分手后，接下来有一个很实际的问题，那就是黄怡佳肚子里已经有了我哥的孩子。黄怡佳征求我哥意见，要不要把孩子流掉，我哥坚决反对。我哥语气很坚定，他对黄怡佳说，孩子必须要，必须的…”
    说到这里，顾小小眼睛里闪出一丝亮晶晶的东西，“我理解我哥当时的心情。他马上就要成为江海洋的上门女婿了，将来和江曼有了孩子，孩子不姓顾，姓江。我哥在家是独子，家里人还指望他传宗接代呢。再说，我哥是个很传统的人，他怎么忍受得了自己的孩子不姓顾而姓江呢。”
    我脑袋嗡嗡作响。
    此时，我只觉得眼前一片发绿。脚似乎也站不稳了。
    我努力稳住心神，我对自己说，陈阳啊，事已至此，不要动怒，气坏了身子吃苦的是自己，要忍耐，要冷静啊，天涯何处无芳草，老婆失去了不要紧，再找嘛。
    “喂，”
    可能见我呆怔，顾小小朝我挥了下手，“下面就要说到你了。”
    我淡然道：“说吧。我洗耳恭听。”
    我现在的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了，我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真的，我此时的心情就是战斗。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和我一样心情的。
    妈妈个逼的！
    妈妈个臭逼的！
    此时，只能用脏话来形容我的心情了。
    “咦？”顾小小奇怪地看着我。我宠辱不惊的态度显然出乎其意外。“看来，你陈阳是个诚实的人。你果然对协议不了解…”
    说着，顾小小眉头皱了起来，好像自言自语，“如此说来，这事不对…嗯，不对。不过…哥哥不可能骗我呀，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由冷笑，“不必假惺惺，有话不妨直说。”
    顾小小歪着脑袋想了一下，下决心一样，对我说：“好吧。我对你讲一下这份协议怎么回事。”
    接下来顾小小的解释让我大吃了一惊，有一种被操了的感觉。
    原来，顾小小真就是顾如水的妹妹，亲妹妹。顾如水名牌大学毕业进入宁华房地产公司的时候，顾小小正上大学，顾如水对妹妹特别好，他在宁华房地产公司努力表现，受到江海洋赏识的过程中，由于他工作业绩出色，因此得到了丰厚的报酬。顾如水把得到的报酬全部寄给正上大学的妹妹。
    顾小小毕业后面临选择工作，顾如水在第一时间内向江海洋推荐自己妹妹，江海洋当然赞成顾小小来宁华房地产。本来顾小小就要来宁华房地产公司上班了，可是，顾如水对她说，宁华房地产藏龙卧虎，工作不急，你还是去国外读研究生吧，这对你将来有好处。
    顾小小听从哥哥的建议，去国外留学，根据顾如水的安排，她学的是人事管理。今年暑假，顾小小从国外回来实习，顾如水就把他和黄怡佳的事情告诉了顾小小。
    本来，这事顾如水不该也没必要告诉顾小小的。可是，一来顾如水和江曼结婚之后，江曼一直没能怀上孩子，顾如水知道黄怡佳的儿子也就是他儿子现在已经三岁了，正上幼儿园，顾如水特别想找机会见见自己的骨肉。但是，按照当初他和黄怡佳的约定，在孩子年满十四岁之前，他绝对不能和儿子见面。
    于是，顾如水就让自己的妹妹去幼儿园代课一段时间。他为什么这么做呢。原因很简单，顾如水不想让自己的亲骨肉输在起跑线上，他想让顾小小观察一下自己儿子什么情况，重点培养一下。
    顾如水经过一番思考之后，觉得这事没必要对自己亲妹妹隐瞒，可是，照实说，他又觉得不合适。于是，顾如水就伪造了一份协议，把协议拿给顾小小看。
    不明真相的顾小小当然信以为真，她从心底里瞧不起我。一个男人竟然为了钱，竟然为了拥有50%股份拍卖行，而甘愿踏踏实实戴绿帽子，简直就不是男人。
    “现在我相信了，”顾小小眼睛很特别地看着我，“原来，协议是假的，是哥哥骗了我。我知道哥哥为什么骗我，他不想让我知道他行为可耻。可是，我还是不理解，在这件事情中，陈阳你是受害者，你替别人养儿子，你被蒙在鼓里。我真的不明白，我哥哥和黄怡佳为什么这么对你，是不是你以前做过对不住我哥的事情啊？”
    我没有回答对方的话，而是猛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心情平静些，我说：“关于我的事情，你哥哥一定对你说过一些什么，对吗？”
    “是的。我哥哥说，你陈阳认识黄怡佳我嫂子的时候，她已经怀孕三个月了。嫂子把情况都对你说了，嫂子本来以为你很排斥的。谁知，你一点都不在乎，在你眼里，黄怡佳就是天仙女，就是西施就是貂蝉，你对她肚子有我哥哥孩子的事情一点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