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秋薇犹豫了一下,这才说,她出生,是因为她妈勾引了有妇之夫,知道的,都管她叫小骚坯子。
其实,这什么年代了,在外头断然是没这种事儿的,可齐家不一样——齐老爷子风流成性,所以宅子里的规矩极严,但凡打扮的招摇点,这地方就容不下你了。
按理说郝秋薇长得也就那样,不至于成了全民公敌,可她从小让人骂,好像什么事儿都是她的错——她妈生她难产而死,是她的错,小时候拿不住馒头滚地上,是她的错,长大了,哪怕只是在路上走,挡住了后头的人,也是她的错。
她唯唯诺诺,不敢抬头,老觉得,这一切都是应当应分的。
二姑娘那个性格,最喜欢打抱不平,立马就要帮她把那帮人教训教训,可郝秋薇拦住她,露出了一个很奇异的笑容,说不用了。
她活不了多长时间了,没必要了。
二姑娘这才发现,她身上寄生着什么东西。
二姑娘一下更生气了——好人不长命,坏人留千年?于是她就想把郝秋薇身上那个邪祟给赶出来。
可那玩意儿挺厉害,二姑娘不是对手,她就把自己的翡翠挂件拿出来了,挺义气的说:“你先戴着,渡过难关,我再管你要。”
郝秋薇十分感激,眼圈就红了——说很少有人对她这么好。
二姑娘说只要你活下去,总会遇上更多的好事儿,说话间,池老怪物也来到了附近,二姑娘转身就走了。
这就是翡翠挂件的来历。
被欺负——她没跟我提过。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大概能明白,她为什么那么死心塌地给那个黑手办事儿了。
而这个时候,眼看她的生人气像是稳定下来,蛊应该是差不多了,只要找到了白藿香给她治伤就可以了。
不过,现如今到处风声鹤唳的,我怎么把她背出去?
而二姑娘一下就把她背在了后背上:“我找去。”
“不行,你最近运势很差……”
别说,二姑娘这次偷着从池老怪物身边溜,要没有我,不知道倒霉多少回了。难怪从酒金刚的身上,看到她有危险。
二姑娘梗着脖子说道:“那怎么啦,她——估计是一时猪油蒙心了,也算我朋友。”
见个面就算朋友了?不过也是,见到个男的就问要不要处对象的,啥事儿干不出来。
二姑娘也不知道我想什么,还要往外走:“把她安置好了,你就把那个涅槃圈给我用用……”
“不用这个,也能找到你妈。”我说道:“我知道你……”
“咳咳……”这个时候,池老头子的声音倏然响了起来:“哎呀这个地方好臭。”
二姑娘一见池老怪物就不高兴:“老跟屁虫。”
我看出来了,池老怪物不想让我把二姑娘的身世说出来。
这老头儿葫芦里卖什么药呢?俗话说宁拆一座庙莫拆一桩婚,你要是存心让人母女分离,那罪过更大。
不过,没弄清楚,确实不好轻举妄动,我就用眼神问池老怪物什么意思?
池老怪物一翻眼皮,意思是容后再叙。
二姑娘看我们俩挤眉弄眼的,忍不住问我们是不是得了沙眼,互相传染。
“外头都闹翻天了。”池老怪物侧头在肩膀上把汗擦了下去:“有贼惦记上那口棺材了。”
卧槽?
翻翻书房库房,在我看来就是极限了,竟然有人为了涅槃圈,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棺材?
“现在是乱成了一锅粥了。”池老怪物一双眼睛上下看我:“小孩儿,你这福星高照,红光满面的……”
我只觉得池老怪物从我身边一擦,就看见,那个小圈,落在了他反绑着的手里!
他是怎么做到的,这个速度——真不愧是池老怪物。
二姑娘一看,也急了眼:“老怪物你要不要脸?我们俩差一点把命给搭上,你来吃小辈的瓜落!”
池老怪物跟个南疆人似得扭脖子:“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吃不着,怎么,有本事你抢回去!”
目前我们俩还真没这本事。
二姑娘气的就要上去拔池老怪物的胡子,池老怪物连忙说道:“我就摸摸,又少不了一块半块的!摸完了,一准还给你!再说了,外头找这个东西,正找的急呢,我帮你们收着,避避风头。”
跟小时候过年收到高老师压岁红包的时候,老头儿说的一模一样。
这些老怪物们,都是批量生产的吗?
不过他这话也有道理,现如今,这个涅槃圈是个定时炸弹,放谁身上,都说不好要炸。
二姑娘听我劝,这才拉倒,转而把郝秋薇放在了池老怪物身上,让池老怪物背着去找白藿香。
池老怪物装成理亏的样子,就答应了——其实,还是对二姑娘的宠溺吧。
郝秋薇交到了她手里,一准比跟我们在一起安全。
池老怪物刚要转身,忽然跟想起来了什么似得:“你赶紧回去看看,你那个狐朋狗友,东张西望贼眉鼠眼,像是在找你呢。”
程狗?我心里一提,别是我不在身边,这货遇上什么麻烦了吧?我就赶紧带着二姑娘上去了。
一走,就听见池老怪物在我身后说道:“把二百五看好了——护不住她,剥你的皮!”
二姑娘回头就骂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耳朵却红了。
到了上头,果然乱成了一团,偌大的灵堂,天翻地覆,黄白菊花撒的一片狼藉。
我立马想起了刚才那一声巨响。
出啥事儿了?灵堂让人给炸了?
跟池老怪物说的一样,那帮人都在义愤填膺:“骇人听闻啊!”
“这齐老爷子泉下有知……”
一细听,好么,刚才大批精锐去后院找贼,谁知道灵堂空虚,有人趁虚而入,把这里的灯火全灭了,就要动棺材,看看涅槃圈是不是在棺材里随葬。
有个老资格的武先生脾气大,上去就是一法器——大佛杵,一下把灵堂几乎腰斩。
灯火亮起,就看见棺材已经歪了,这才刚扶正了,齐家女眷一个个哭的都上不来气了,说齐老爷子英雄一辈子,死了让人这么欺负。
这个时候,有人拉了我一下。
程狗。
我刚想问他出啥事儿了,就发现他正在盯着一个碗,让我看看。
供桌上的东西,你也馋,真是个不肖子孙。
可我看清楚了那个碗里装的是什么的东西,后心就是一麻。
那是装“回魂茶”的。
所谓的回魂茶,是人死之后,要被阴差监视着喝迷魂茶的。
可阳间的亲人不忍心让祖先忘记自己——以后那谁保佑自己呢?就会用一个小手段,把回魂茶放在灵前,让祖宗喝了再走,到时候阴差检查,就以为祖宗喝过,祖宗就永远记得阳间事了。
那玩意儿没一个活人会去喝。
可现在,那一大碗,少了一大半!
点灯的时候,孝子贤孙才续上的,不可能蒸发那么快。
谁能喝这个,除非是——我看向了那个阴沉金丝楠的棺材。
难不成——齐老爷子起来了?
第1313章 生前遗嘱
“还以为我他娘眼花了。”程星河吸了口气:“今儿怕是真安生不了了。”
原来刚才灯一灭,普通人眼睛都没法适应光线,可他的二郎眼得天独厚,真就看见一个人影在棺材附近徘徊。
这地方眼睛好使的不光他一个,有武先生也发现了,大喊一声有贼,上去就是一杵子,灯再亮起来,其他人去看棺材,他却注意到,那回魂茶就少了。
没有哪个贼,会专门来偷回魂茶喝。
人们一描述某事儿天怒人怨,就会说“谁谁的棺材板压不住了”,今儿齐老爷子眼看丧事儿闹的厉害,一气之下也出来了?
照着齐老爷子吃阴阳饭的资历,真保不齐真跟阴差有什么交情。
这是往好里想,要是往坏里想……
程星河担心的,是惊尸。
“那还愣着干什么?”我立马说道:“打开棺材看看,别真出了事儿。”
程星河跟齐家人那边一使眼色:“你觉得,可能吗?”
这时一个武先生已经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刚才,确实是老头子鲁莽了——惊了齐大先生,实在不好意思,要不,开开棺材,看看内里齐大先生的遗容,别出了什么问题吧?”
那个武先生老态龙钟,上了公交车你不给他让座都不合适,没想到一伸手就打烂半个灵堂——年轻的时候得有多猛可想而知。
那些狗字辈的孝子贤孙论起血缘都稍远一些,齐鹏举又不在,就都看向了齐雁和。
而齐雁和直接说道:“谢谢关心,不过,家父已经受了惊,不宜再扰,好意心领。”
那武先生有点不高兴了:“那万一齐大先生土下不安,怪罪老头子怎么办?”
这种传说不少——有的时候死人托梦,说自己住了破屋,直漏风,让孙儿去修东南角,刨开一看,棺材东南角肯定是有窟窿。
还有说硌得慌的——就是尸身的寿衣没放平。
可齐雁和坚决不肯开棺,说内里很妥当,大家不用多心。
这一下,有个素来毒舌的文先生冷笑了一声:“也是——没准人家传家宝压在棺材里呢,就怕咱们惦记上,当然不肯开啦,人家拿咱们当贼防着,你就别热脸贴人冷屁股了。”
能有这想法的,自己也不干净——八成就盼着开棺看看涅槃圈有没有在里面,能不能顺手摸鱼。
这哪儿是吊丧啊,这他娘是来寻宝的吧。
人死了之后混到这个份儿上——人人拿你当肥羊,我忽然也觉得,这丧礼办不办,真没多大意思。
周围也是一片抱怨,意思是齐雁和年轻不会办事儿,败路人缘。
其实,谁心里几个小九九,谁不知道?
可那些齐家小辈呆不住了,看向齐雁和的眼神,也有些不对:“别是棺材里,真有什么猫腻吧?”
麻衣相师 第110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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