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言松了口气，立马拿上外套，嘴上却还死鸭子嘴硬。
    “晚点去也没事，不过你这儿也没什么要我帮忙的，司南他们弄得挺好，我就不在这儿碍事了。”
    “是，你在这儿的确挺碍事的。”
    叶清欢无奈的笑笑。
    等陆司言穿好衣服走的时候，她忽然转过头轻声道。
    “司言哥，今年真的谢谢你啊。”
    “一说这话准没好事，”
    陆司言眉头一扬，迅速伸出手，作势要弹她额头。
    在她闭着眼一脸紧张防卫时，大手却舒展开，只是在她额头上轻轻地摸了摸，很温暖，也在意料之外。
    叶清欢回过神的时候，陆司言已经大步离开了，门口传来他酷酷的声音。
    “走了，有事联系。”
    她笑吟吟的冲着门口喊。
    “替我向嫂子问声新年好。”
    门口远远的传来司南和关卿卿跟陆司言说话的声音，引擎声响起后，陆司言的车从庭院门口驶离。
    天快黑的时候，门口那一对活宝终于把春联全都贴完了。
    陆家的周婶也把一桌子年夜饭做好了。
    餐厅的大圆桌上满满当当的，火锅被切好的肉类蔬菜围绕着，冒着汩汩的热气、烤鸭色泽金黄，清炒虾仁被翠绿的青菜衬的十分晶莹剔透，屋子里都暖烘烘的。
    关卿卿拿着筷子咽口水。
    “以白怎么还没来啊？我打个电话催催吧。”
    “别打了，”叶清欢温和的笑了笑，先把自己面前盘子里的牛肉丸下到了火锅里煮着，解释道。
    “他说今天有个手术交流会，要晚点才能到，我们先吃。”
    “好吧，”关卿卿扬了扬眉，“那他可真没口福，周婶做的这么好吃的菜一定要趁热吃。
    厨房里面，周婶正在煲汤，闻言从窗口探头出来，笑眯眯道。
    “我就喜欢做菜给关小姐吃，关小姐的嘴最甜，我们家二少爷啊，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能找到关小姐这么好的女朋友。”
    “听见没，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关卿卿笑的跟朵花似的，冲着司南挤眉弄眼。
    司南一脸愁云惨淡。
    “我怎么觉得我是上辈子欠了她钱呢！搞得我众叛亲离的，连周婶你现在都帮着她说话。”
    “那说明你人品次，是吧。”
    叶清欢无奈摇头，“你们俩明天就得回江南过年，这会儿还斗嘴，我看明天到了关家你在你几个哥哥面前说不说他人品次。”
    关卿卿很轻易的就过了司南家人这一关，可司南这儿还路漫漫其修远兮呢。
    今年过年，关卿卿的大哥亲自下了圣旨，点名让司南陪同妹妹一块儿回去过年，听着似乎是有松口的迹象，但是这在司南看来，却是个大坑，为此已经紧张了好几天甚至都失眠了。
    提到这个，关卿卿咽下嘴里的虾仁，无不担心道。
    “我们都走了，你一个人待在这儿行么？”
    “离预产期还早呢，才32周，”叶清欢低下头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得过了春节呢。”
    “那也就剩下不到两个月了，要是早知道司南他哥哥要去瑞士度假的话，我今年就不答应我哥回去了。”
    关卿卿皱着眉，腾出一只手来覆盖在她的肚子上，“小宝宝，你可要听话点，按时出来，别折腾你妈咪，你妈咪已经很辛苦了。”
    “放心吧，他很乖的，”叶清欢如今语气十分温柔，说话也软软糯糯的，比关卿卿反而更像是江南女子，“一定会平安出生的。”
    司南给俩人夹菜，也宽心道。
    “没事的，我们初五就回来了，而且还有温医生呢，还有宫川也在燕京过年，担心什么？”
    “幸好有以白，不然我怎么也得等到倾城生完孩子再离开燕京。”
    关卿卿这话，说的叶清欢心中一暖。
    为了她和孩子，这半年的时间里，关卿卿都没接过要去外地拍摄的戏，全都是时间极短的综艺，要么就是在燕京影视城就能拍完的。
    “好了，你们都别担心了，过个年要高高兴兴的，”叶清欢看了厨房一眼，招呼道，“周婶，别忙了，您也过来一块儿吃饭。”
    周婶笑的爽快。
    “哎，好，盛汤呢，弄完我就来。”
    “……”
    燕京广场上，烟花在十二点的时候准时绽放，因为住的是近郊，没有限制烟花爆竹，所以小区里也有不少放爆竹的人家，远远传来哔哔啵啵的声音此起彼伏。
    关卿卿和司南两个人是凌晨的飞机，过了十二点，便依依不舍的告了别走了。
    偌大的别墅里，只剩下周婶在厨房收拾碗筷。
    叶清欢看了一眼电视里举国欢腾的画面，新闻正在实况转播，国宴还在继续，镜头扫过一个画面的时候，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身姿挺拔，从容不迫的跟军事访谈记者说着国防安全的问题。
    “燕京军区会竭尽所能杜绝国内一切的军械交易和毒品交易……”
    看了一会儿后，她拿遥控器把电视关了，上楼的时候朝着厨房吩咐道。
    “周婶，这么晚了别收拾了，您不是也要赶飞机回老家么，早点走吧，别误了飞机了，春节的票可不好买。”
    “哎，这点儿收拾完就走了，叶小姐您早点睡。”
    “好。”
    上楼洗漱后，叶清欢钻进被子里，枕头垫的高，侧头便可以看到窗外高大的梧桐树，叶子都掉光了，纤瘦的树枝在晚风中擦过窗玻璃。
    外面很热闹，爆竹声更大了，越发的衬托的屋子安静。
    “哐”的一声，楼下忽然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伴随着一道尖叫，很快就淹没在爆竹声中。
    叶清欢攥着被子的手骤然收紧，掀开被子小心翼翼的下了床。
    开门后，她才发现楼下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关了，此刻下面是漆黑一片，唯一的光源是她身后的卧室里传来的。
    “周婶……”
    她扶着楼梯，一手托着肚子，小心翼翼的下楼，每一步都走的很稳。
    “周婶，你还在吗？”
    一道寒风自客厅里穿过，裹挟着凛冽的寒意，将她吹的打了个激灵。
    她眼角的余光忽然瞥见客厅的窗户是开着的。
    准确的说，是玻璃碎了，碎了一地。
    就是这一瞬，后脑勺忽然袭来一阵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