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完全黑了，慕枫开着一辆小吉普跟踪一辆出租车跟了很久，在城南绕了几个圈子，终于等到前面出租车里的女人下了车。
    抬头看着‘王权’夜总会的牌子，慕枫眉头直皱。
    队长这什么眼光？竟然看上了夜总会的女人？
    慕枫先前跟着司南来过王权，对里面的还算熟悉，只是前面这个女人似乎对这儿更为熟悉一样，穿过七拐八绕的走廊没多久，慕枫就把她跟丢了。
    “靠……”
    慕枫站在走廊拐角处，完全不知道她往哪个方向去了。
    口袋里手机震动个不停，看到是小白的来电之后，她一边按下接听键一边往出口的地方走。
    “还没回家？”
    “别提了，我在队长家里看到一个女的，我回去再给你说。”
    “……”
    等到慕枫走远了，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里闪出一个身影，明显是训练有素，很快隐没在往来夜总会的男女之中，去了二楼的后台。
    办公室里，娜娜正在窗台前侍弄一盆兰花。
    花草娇贵，生长在夜总会这种常年不见天日的地方也能活的这么好，看得出来主人的精心打理。
    “吱呀”的开门声后，是利索的反锁。
    娜娜连头都没抬一下，冷淡道，“说了好几遍了，来我这儿的时候要敲门，你是完全听不懂我说的话吗？”
    女人有些局促，站着不动。
    娜娜最烦她这幅样子，手底下一抖，不小心将兰花的叶子给剪坏了，当下更是面露不虞。
    ‘啪’的一下将剪刀扣在桌上。
    “你这次又要回来待多久？”
    女人犹豫了一下，“说不准，一个月到半年左右。”
    娜娜的神色中露出几分错愕，转身去冰箱拿了果汁，倒了两杯搁在茶几上，“这次倒是挺长的，行了，你杵着干什么，坐。”
    女人坐了，后背却依旧挺得笔直，完全没有一般女人的柔软弱势。
    “这次回来这么久，不去见他么？”
    “不用了，本来跟他也没什么，你不用介怀。”
    “我介怀什么？”娜娜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我对他没什么兴趣，只不过是因为他跟你有关系，所以前段时间花时间去了解了一下，人挺不错的。”
    “他是挺好的，如果你喜欢，我……”
    “我说了我不喜欢，你不要随便替我做决定，”娜娜鲜少的露出直接的不悦神色，“秦羽，你不欠我什么，当初把我丢了的不是你，你不用想着什么伟大的牺牲来弥补或者成全我任何事，我要的你们谁也给不了。”
    许久没人叫自己的本名了。
    乍一听，竟有些陌生。
    当年她在y国边境战役中被慕晚击杀，但当时被抢救回来了，只是重伤被送到秘密基地救治，正好当时国家安排了一个计划，需要无名无分的部队人选参与，她就被选上了。
    改头换面被安排到各国去卧底，即便是最亲近的人站在面前，也未必能认出她来，已经不是从前的样子了。
    美艳的五官，立体的轮廓，连眼睛的虹膜都用技术给她改了，原本深褐色的瞳孔如今是泛着几分灰绿的，怎么看都是一个国外混血女人。
    就连邵允琛也是后来才知道她还活着的，但那个时候邵允琛已经不是她的直接领导了，她进了情报局，专们潜伏在各个国家搜集各类情报。
    而这次回来，则是因为上一个任务成功，回来交差顺便休假，而正好邵允琛找她办点私人的事情。
    至于娜娜，是她一年前找到的。
    她几次任务成功，上级要做嘉奖，她没什么要求的，就委托上级帮她找自己的亲人，找了两年多，一年前直系上级给她一份密宗，找到了如今的王权夜总会老板娘头上，娜娜是她的亲妹妹。
    当年秦母生了娜娜之后嫌弃不是个男孩，家里养不起也不想养，所以连夜就偷偷扔了，这些年身世坎坷，日子过得不容易。
    秦羽愣了好一会儿，扯了扯嘴角，神色有些僵硬，“我希望你能过得顺心一点，离开这儿吧，或者最起码，离开邵亦泽。”
    娜娜，满不在乎的吐出一口烟圈，“我挺顺心的，我的事情不用你管，有这个闲心你不如好好想想你怎么结束自己的这些任务，难道你真打算把一辈子都交代在这些事儿上？”
    “我是国家培养的，为国家做事是我的义务。”
    “又来了，”娜娜烦躁的将打火机开来关去，不耐道，“满脑子国家国家，你能不能自私一点？我这样的人没办法过安稳日子是我自己自作自受，你又是发什么疯？”
    两个不同环境长大的人，看待事物的角度不同，所以人生的路走的必然不同。
    秦羽沉默下来。
    每次聊到这儿的时候，两个人总是僵持住，最后不了了之。
    上次不欢而散后，娜娜去找了宫川，她起先还以为她是真的喜欢宫川了，直到后来在曼彻斯特见到他们，她才想明白娜娜不过是想激她而已。
    许久后，娜娜的情绪平复下来，“算了，你这种榆木脑袋说不通，那你就让宫川那个傻小子等你一辈子吧，反正我是不管了。”
    秦羽说，“不会的。”
    “什么不会？你是不知道他这些年一直心心念念你？要不是我这张脸跟你长得像，你以为他会搭理我？”
    “我跟他的感情没到那个份上，没有你以为的那么浓烈。”
    总会有一天，他的身边会有别人出现。
    大概是看出了她在想什么，娜娜恨铁不成钢的皱起眉来，“你这纯属于自己不争气，夏薇那个黄毛丫头几斤几两我掂量一下就知道了。”
    秦羽还是摇头。
    就算不是夏薇，也可以是别人。
    她和宫川当初的感情没到份儿上就是没到，所以远不如司南和关卿卿那样默契合拍，更不如邵允琛和叶清欢那样难以割舍，当初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到如今而言，也仅仅是遗憾唏嘘而已。
    娜娜掐灭了烟蒂，“随便你怎么想吧，这段时间你住哪儿？我给你安排酒店吧，王权最近不太安全。”
    “不用了，这儿人多眼杂，我就在这儿待着。”
    “你确定？”娜娜皱了皱眉，“最近邵氏盯着王权呢，到时候万一碰上邵亦泽。”
    邵氏集团如今只剩个空架子，邵亦泽满不在意不说，反而盯上王权夜总会了，几次想入股，但是都被陆司言拒绝，最近有些报复心理，趁着扫黄打非偷摸着让人紧盯这儿。
    秦羽说，“他不会认出我的，放心。”